翌日,一大早上有宫人在永巷奔走,口中喊着“段姑娘自戕了!”。
据侍奉段伊人的贴身女使秦桑所言:“我家姑娘满脸泪痕,只说是受了这般奇耻大辱,一晚上不需要奴婢去打扰自己休息,结果早上一起来,姑娘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死的好生惨。”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皇后起得很早,此时天还只是露出了一丁点的鱼肚白。她不梳发髻,只一身素色纱裙,发间簪了二三朵雪白清香的玉簪花。她随意翻动着书卷,声音带着晨起的倦意:“真蠢,死之前都不会留个遗书,栽赃嫁祸都不知道,也得亏老六看不上她。”
“谁说不是呢?”碧枝端了丁香莲子羹来,话语讽刺,“除了一张脸好看,哪哪都讨嫌,这人虽说蠢了点,却也不失为是一把好用的枪,让她往哪里打就往哪里打。”
“本宫还需要她?”皇后睨着碧枝,书卷翻动着的声音夹杂着她的吴侬软语,一口京腔,“就是有些可惜罢了,居然没能用她解决了那两个外族女人。”
“算了。”丢下书卷,皇后撑着头,自铜镜里面看到自己波澜无惊的面容,似是自嘲,“是我看走眼了,以为人人都跟狐狸一样狡猾。”
下午,再度传来一个消息。
锦城都督千金段伊人因诬陷玫贵嫔,被其羞辱一番,不堪受辱服毒自杀。太医诊断过,毒正是掺在段伊人夜里服用的芙蓉桂花饼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对萨娅指指点点,就连皇帝,都甚少召见她,虽然说每次召她也干不了什么事。
只有颖妃丝毫不避嫌,反而一身彩雀羽毛织就的披肩,甚是华丽,耀眼夺目。她在萨娅面前轻轻转了一圈,显摆道:“如何?”
“华而不实。”萨娅如实点评,“羽毛太厚,冬天穿着闷,夏天穿着更是热得慌,基本上没有时候用得着这件衣服。”
“你倒是很闲啊,我觉着段伊人她爹,估计很快就要进宫来跟皇帝讨一个说法了,你觉得,皇帝会不会牺牲你,笼络权臣呢?”颖妃脱了那件披肩,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打个赌?”
“我不和娘娘赌,我没什么可以用来做赌注的,也不稀罕您那些东西。”萨娅丢了手上的花生壳,拍了拍灰。
说真的,她压根没觉得段伊人有哪里可以觉着委屈的?
一来,被诬陷的人是她自己,又不是段伊人,段伊人反而是那个告状的人。
哦对了,虽然说她好像的确跟宋睦宁有私情来着?
二来,除了被呵斥了几声,大概也没有人给她委屈受吧?
这样一想,稍稍释然。
但心里头还没有舒服多久,又有一个疑问缠绕着自己不放。
段伊人哪里来的毒药?她死前见了谁?糕点又是谁给的?为什么她的女使秦桑没有说段伊人是何时回到居处的?
手里的紫砂茶具差点飞出去,她堪堪捏住,道:“颖妃娘娘,您觉得,她是真的不堪受辱,服毒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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