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陌客（3）

　　天空风云变幻，血月升起，海面染成猩红。原本安静站立的锦懿突然化身为一团黑烟，很快，黑烟又凝聚成无数的渡鸦，扑棱着翅膀四散开来。漫天的渡鸦疯狂啃食着周遭事物，原本富饶丰美的景色一下子成了荒芜。然后，它们扑向了站在悬崖边的“天烨”。“他”根本无力挣脱，眼睁睁地被渡鸦团团包围，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被不断琢蚀，最终化为一滩白骨。

天烨（成年）：“不！！”

天烨大叫着从幻象中醒来，

天烨（成年）：“不…怎么会这样？那些渡鸦，竟然是…”

　　冷寂的海底，黑暗漫无边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死死盯着陌客，道：

天烨（成年）：“懿儿…她会毁灭我，对吗？”

先知：“我说了，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你们之间的斗争，避无可避。斗争的结局，也早已注定。”

陌客冷冷地道出。

　　天烨摇头：

天烨（成年）：“我不明白。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是个尽职尽责的兄长，从未亏欠过她半分。我与她之间，何来的天道轮回，因果报应？”

先知：“问题并不出在你们身上。”

陌客道。

　　天烨不解：

天烨（成年）：“那是在谁身上？”

　　陌客略略沉吟：

先知：“我只能告诉你，关于你的事情。”

　　天烨低头，陷入无法挣脱的痛苦。过往的记忆在脑海中分明地划过——锦懿出生的那天，菀筠因为生产的疲劳陷入昏睡，于是，仙婢便把刚出生的婴儿交给一直守在未央宫外的他。那是他第一次抱那么小的孩子，锦懿柔软的身体躺在他的臂弯里，他笨拙地唱着歌谣逗弄她，她竟然真的甜甜地对他笑起来。这一笑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菀筠曾让他发誓，要永远爱护他的弟弟妹妹。他做到了，他代替了缺席的润玉，承担起兄长和父亲的责任。可现在，先知却告诉他，他的小懿，他唯一的手足，竟注定要毁灭他？

天烨（成年）：“一定有办法避免这个结果的，对吗？”

他定神道，

天烨（成年）：“我妻子说过，未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先知：“她并不了解所有的事情，你也不了解。”

陌客道。

　　天烨垂头闭眼，声音颤抖：

天烨（成年）：“所以，你现在是在告诉我，无论我做什么，这个结果都无法避免，我注定会被懿儿杀死？”

　　陌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

先知：“回去吧，和你的妻儿在一起，共度时光。”

天烨（成年）：“什么？”

天烨的疑惑更深，他还再想问些什么，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传送出去，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返回到九幽之眼的边缘。

侍卫：“陛下！”

两个侍卫见到他连忙唤道。

　　天烨还未从刚刚的对话中缓过神来，一时间愣愣的，沉默了半晌才道：

天烨（成年）：“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侍卫连连点头：

侍卫：“陛下放心，微臣绝不会说出去。”

　　为什么？究竟是谁种下了怎样的因果，竟要以他被懿儿杀害才能偿还？还有陌客最后说的那句，“和你的妻儿共度时光”，又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天烨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有朝一日，他能知道答案，又或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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