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晒,那人跑的也很快。
沐尘眯眼,琢磨真的会有人连施善都害羞吗?
“给点吧…小姑娘…”老人乞求着,摸索着百元大钞塞进怀里。
锈迹斑斑的铁碗里又只剩下几个零星的硬币。
沐尘蹲下,看着他的腿,用手碰了一下。
老人一抖。
是真的截肢,不是街头把戏。
沐尘呼了口气,柔声道:
沐尘:很抱歉我现在身无分文。
沐尘:但你若是有需求,可以打这个电话,一切困难都会帮你解决。
沐尘随手捡了块煤炭,在水泥地上划着。
起身拍拍手,满意的离开了。
老人低头一瞅。
水泥地上赫然写着大字—110
“神经病…”老人长满老茧的手将那块地扒拉干净。
沐尘手揣兜,大步迈着,风吹过她的刘海,搔的额头痒痒的。
十月的风寒冷,冻的脑门疼。
“砰。”一声闷响。
沐尘生理反应停住脚步。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加了消音器的枪声。
她直挺挺转过头,一眼锁定摆着建筑器材的巷子眯了眯,十指交叉左右扭头,活动了一下筋骨。
专治闹市恶霸又回来了。
这还是刚接任务时,吴亦凡给她起点绰号。
因为她赤手空拳制服了三个满背锦鲤关公的胖子。
高大男人后退着,旁边的墙壁被打穿一个弹孔,只离他的左手处两寸的距离。
弹孔下的的一张办证广告被打的稀巴烂。
一帮黑衣人手持着枪靠近,围着他越来越近。
沐尘倚着栏杆从二楼平台看着这一幕。
她发现那些人胸口都别着一小个太阳形状的胸针,看起来像是一个组织,肯定是练家子。
黑衣人就差一步。
沐尘:喂,光天化日,太嚣张了吧。
沐尘单手翻过去,稳稳落地,几个人瞬间拿着枪对着她。
十几个黑漆漆的枪口指向她,她尴尬的举起双手,赔着笑。
但其实她一点也不怕,虽然这些人戴着大墨镜,四方脸一身腱子肉,可还不及吴亦凡一个甩枪的动作惊悚。
因为他们起码是正常人。
PARK:(小声)你快走,你帮不了我。
男人在她身后轻声提醒。
沐尘噗嗤一下笑出来,刚才她就看出来这个男人就是给钱就跑那个。
善良还仗义,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人?
沐尘:(小声回复)放心吧,我可是天天玩空包弹游戏的人…
“走开!不然连你一起带走!”
黑衣人向前一步,枪口抵住沐尘的额头。
沐尘迅速侧身伸手猛地压下枪口。
“砰!”
地面打出一个弹孔。
她闪身,从左兜掏出一个小本子,右手伸进领头黑衣人的口袋,掏出一个…
一个小灵通?
她尴尬的掂量着手里的大哥大。
在被打成筛子之间亮出了警官证。
鲜艳的A国国徽印在皮质本子表面。
“我现在以袭警罪逮捕你们。”沐尘厉声道。
黑衣人们互相看看,把头凑近,盯出个孔,闻了闻,有个人还想舔,被沐尘一躲。
“老大确实是真的警官证。”
沐尘仰起脸,打开小灵通。
封面是一个泳装美女。
【请按确认键后再按井字键】
她尬尬的收回左手,把警官证揣兜里,解了锁,叫了110。期间她有意无意的瞟着那十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逃跑的,都乖乖站在那,直到被戴上手铐送上车。
PARK:(目睹全程,愣住)谢谢…
沐尘:(一惊,回头)啊差点忘了你了
沐尘眼神下移,他的左手顺着指尖滴着血,一滴两滴,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沐尘:你受伤了?
PARK:没事,不是他们搞的,是之前的伤口裂开了。
男人笑笑,收回手。
沐尘发觉他那双眼睛极其熟悉,不自觉靠近一步。
一个身影闪过她的脑海。
沐尘:你是…朴灿烈?
沐尘记忆力非常好,对人脸一般过目不忘,她曾在宴会上见过这双眼睛。
朴家的少爷朴灿烈。
她疑惑着,那个少爷一身骄傲快要溢出来,像个凤凰,可面前这个人虽然气质有些冷冽,跟朴灿烈一比却平易近人的不得了。
沐尘:(眯眼)不对,你不是。
PARK:(笑了)对,我不是。
PARK坦白直言,凝神盯着女孩的眸子,一字一顿道:
PARK:想听个故事吗?
两人坐在阴凉地,买了两罐雪碧。
不是因为爱喝雪碧,而是那个破旧到窗玻璃碎了一块都不换的小卖店里只有这一种饮料。
PARK:(摘下口罩)我叫PARK,又或者是,顾明。
沐尘端着雪碧,眼神落在那张跟朴灿烈九分相像的脸上。
冗长的谈话…
沐尘一口一口喝着雪碧,跳跃的气泡划过嗓子,可她停不下来,因为这故事太过吸引人。
当年朴氏造星的朴镇海为了发展事业而娶了一个家室优越,能帮他打江山的大小姐,并非他真正的女友。
而女友在生下孩子后没多久就得了抑郁症,最后郁郁而终,朴镇海想要休妻回来找当时的女友,奈何已经人去楼空,他就是那个女友生下的孩子,随了母姓,叫顾明。
PARK:(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PARK,今天谢谢你了,沐尘警官。
PARK把左臂的伤口包扎好,放下袖子。
沐尘不知如何安慰他
两人易拉罐相碰,就着十月寒风喝下去。
沐尘: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
PARK:(笑)因为我总觉得,你能理解我。
…
PARK:(笑道)沐尘警官,如果你不得已放弃你的爱人,会是因为什么理由?
沐尘:(顿住)…
沐尘连续灌了自己几大口雪碧,仰起头咕咚咕咚,喉间有节律的微微颤动。
会因为什么?
她会拖垮吴世勋。
大家都这么说,她也曾经对其嗤之以鼻。
因为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让她动弹不得。
谁会愿意把爱放在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身上。
君埋地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这不是什么浪漫的诗句,这是个悲剧。
惨的不是泥销骨,而是那个在人间飘摇心碎的雪满头。
奶包从小就没有父母,怕打雷,怕黑夜,怕一个人睡,他需要一个上班下班的拥抱,一个持久恒定的爱意。
而她沐尘。
注定给不起,奶包爱上她的勇敢无畏,沐尘沉迷他独一份的温柔,一开始就错了。
PARK:抱歉…我问的太多了
PARK看着沐尘悲凄落寞的眼神,懊悔的抿紧唇。
沐尘:(释然一笑)无所谓,你呢?你会因为什么?
PARK:…我没有爱人。
沐尘点点头,捏扁易拉罐,扔出去,正中垃圾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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