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手工婚纱店墙的液晶电视响起来。
吴世勋蹙眉,侧眸盯着屏幕。
镜头的闪灯下,一个闷青发色的男人被簇拥着,戴着口罩却掩不住那一双大桃花眼里的张狂。
“请问PARK先生,您的婚纱“第二顺位”究竟是取的什么寓意呢?”
PARK捋了捋头发接过话筒,低沉不失甜蜜的嗓音炸开在现场:
PARK:第二顺位。
PARK:是为了那些身不由己的人准备的。
PARK:有些人,身居高位,往往头一任的妻子并非所愿。
PARK:而第二任妻子才是真爱。
PARK:第二顺位,就是这个意思。
众人鸦雀无声,PARK的第一件婚纱不被赋予神圣和浪漫却带着这种灰色的意义,连记者一时间都忘了要问什么。
PARK微微一笑,道:
PARK:这件婚纱有两件,第一件天价。
PARK:如果什么时候买下它的人肯来向我寻要第二件。
PARK:将是免费。
吴世勋眯了眯眼睛。
拉帘声,陆芊款款走出。
吴世勋立刻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脸上泛出一丝笑意。
陆芊:世勋,我总觉得这件衣服太过端庄,不太适合…
吴世勋:很好看。
陆芊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停住,红唇微抿。
陆芊:好,那…就这件。
陆芊斜瞟了一眼,蹙眉,示意店员去开发票,自己则双手攀上吴世勋的肩膀。
远处的沐尘看的一清二楚,陆芊她认识,身世卓越,相貌百里挑一。
是当年她跟奶包谈恋爱的时候三天两头来闹的那个女孩,长得大气文雅,撒起泼来不是一般的难缠,当年奶包视她若无物。
如今,却是要娶她了吗?蛮般配,不是吗,两个人在一起度过浪漫幸福的几十年,子孙绕膝,最后再紧扣十指一起躺在白色的床上死去,岁月的消磨会让奶包淡忘一切,最后只剩下那个携手一生的人,成为她一个人的吴世勋,沐尘的眼神逐渐变化,手握紧。
鹿长生:(一把夺过瓶盖)你疯了。
沐尘愣愣的低头,手心被瓶盖边缘的小刺扎出了几个孔。
鲜血像红蚂蚁一样到处乱爬。
鹿长生:(吹气,拿着湿纸巾消毒)你到底怎么了…
鹿长生:你下次难受扎我不行吗?我皮糙肉厚。
鹿长生水汪汪的眼睛泛着柔情,捧着她的手,像捧着一轮宝贵的明月。
沐尘一动不动盯着交颈拥抱的两人,什么奇异的感觉逐渐上头,心中警铃大作,迅速抽回手,道:
沐尘:(咬牙)无妨,反正…我也皮糙肉厚。
沐尘:(快咬出血)你们先去逛…别来找我。
沐尘退后两步,强提着一口气,冲进电梯。
电梯里,她捂着嘴,咬着虎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跑出大厅穿过红灯,像一只被猎豹追赶却犯了哮喘的兔子。
喘的快死,却不停止脚步。
一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她渐渐停下脚步,单手扶在一旁的石柱上,视觉都恍惚泛着淡黄色,她剧烈的咳嗽几声,喉咙像被人割了两刀,情绪却平复了很多。
理智占领了高地。
她总是这样,想不开就去跑,跑的快死了就想开了。
因为她汗流浃背,嗓子冒烟,肺快炸了,无限接近死亡,就没空想那些乱七八糟了。
可现在问题来了,这地方好像不是枫留市里啊…,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只有来来往往赶牛的,还有提着笼子卖鸡的,还有守着红桶卖蛤蟆的。
沐尘:这是哪啊?
年度作死冠军,沐尘。
她摸索着全身的兜,糟糕,手机先前递给小白拍照忘了要回来。
沐尘:(敲敲脑壳)
大中午,艳阳高照,一个短发高个子女孩站在大太阳底下叉腰。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边走边想要不找个电话亭,打个110,让同事们来接她。
可那也太掉价了,她揉揉鼻子,警局王牌,在线求救,还不如一刀杀了她算了。
她苦闷着脸,得了,万一她真这么干了要是让老师知道了,又得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她沐尘天不怕地不怕。
就怕吴亦凡。
“行行好吧…”苍老的声音,前方一个失去双腿的流浪汉双手合十。
正午的太阳照的他汗流浃背,棕色发皱的脸像是一匹老马,面前的铁碗锈迹斑斑,零散着几个硬币。
一个双手插兜背影高大的男人大步流星,匆匆路过,又退了回来,有些罗圈腿,却不妨碍他的整体美感,袖子微微挽起一部分,露出纹着拉丁文的小臂。
男人左右环顾,拉高了口罩,从钱夹掏出几张红票子迅速一股脑的都塞进老人的铁碗里。
完事转身就跑,好像他不是在救济而是在偷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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