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厢情愿】JK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1.

与云秋打赌中秋时节当着洛神山的一众小妖面前好好打上一架，看谁的法术技高一筹。为了这个赌约，从未曾勤于修炼的阿楹破天荒的没有跑出望风洞外疯玩。

但是前两天画眉鸟飞到洞中来，见阿楹修炼的辛苦就随意念叨一句。

“你这般苦苦修炼还不如服一颗度星草炼的丹药有用。”

“度星草？”

原本正潜心修炼的阿楹睁开眼望着画眉。

画眉把玩着手里茶盅，走到阿楹的身前。

“我是看两个仙君下棋时偷听到的，说度星草对仙来说能修养元神，对妖而言则能提高上百年修为。”

“竟有如此功效的仙草。”

“当然，可是我听说度星草花体为银白色，只长于素莲之地。”

“那不是梦泽神官掌管的仙地吗？”

素莲之地有一素帘宫，是梦泽神官的寝宫。那梦泽神官原是清寒山的一只兔儿妖，经过檀尘神君的点拨一心向善，终是褪去妖身修为仙骨。封为地仙掌管着孕育着无数仙草的素莲之地。

“对啊，梦泽神君不也曾是妖体后修为仙身的嘛。你去求求他，兴许他一时心软，念你修行不易就赠你一株度星草。若是不行，你就潜心修炼，若是行，你就能省些精力。去问问又没什么。”

画眉随意念叨的几句话，却被阿楹记进心里。

2.

阿楹寻到素莲之地已是几天后，她伸手覆上笼罩着素莲之地的仙障，感叹着梦泽神官法术竟如此强大。

若她硬闯进这屏障中定会被逼出原形猫身，思量再三，还是咬牙硬闯进了仙障，四处长望一番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按照画眉描绘的仙草样貌在荫林中寻找着，在一棵梨树下找到了与她描述相似的一株仙草，正要咬下它，被人掐住了后颈毛提了起来。

见伸手提起她的男人样貌十分好看，尤其是眼睛像洛神山上的长命珠一般漂亮，被男人的相貌吸引的一时间忘记挣扎，只是呆呆地盯着他看。心想着，这素莲之地的仙仆当真有一副好容貌。

那男人提着他打量了一圈，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问道。

“你是哪里来的小花猫居然闯进仙障想偷吃度星草。”

回过神的阿楹才想起要挣扎，用爪子四处踢着正掐着她后颈的手，一边挣扎一边不满的喵喵叫着。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你才是小花猫，你没长眼睛吗？老娘全身都是白的，哪里花了！”

“小家伙还挺有脾气。”

他轻声笑了笑。

“柾国，你手里提的什么啊，银白银白的？”

一个身着白色华服，手持着扇子的仙君信步走来，拎着阿楹的男子眼里透着戏虐的神情答道。

“是一只八尾白猫。”

“你，你养的？”

那位仙君拿着扇子指了指阿楹又指了指柾国。

“不是，是它自己闯进来的，妄图偷吃度星草。”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梦泽神官觉得自己太孤单，在这素莲之地养了一只灵猫来解闷呢。”

阿楹又不满的叫着。

“你才是灵猫呢，你全家都是...”

她突然意识到那位仙君管眼前这个掐着她不放的小仙仆叫梦泽神官。

她眨了眨眼，又仔细打量一番眼前人。原来梦泽神官竟长得这般好看。柾国被阿楹赤裸裸的眼神盯得有些羞怯，转头避开了它的目光。

“号锡哥你说我该怎么惩罚这只馋猫呢？”

“私盗仙草可是要被罚除去半身修为的。”

阿楹听了号锡说的话挣扎的更厉害了。

“不要，不要，我好不容易修成八尾猫，还有一尾就能修成仙，我才不要被除去半身的修为。”

柾国被手中小猫的行为逗乐，说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就这么办吧。”

说罢就提着她走向素帘宫。

“就怎么办啊！你身为仙人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我还没吃度星草呢，怎么就算偷盗仙草了！”

还没等说完，就被他关进一间寝殿。

听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躺在地上的阿楹化成人形试图推门溜走。奈何寝殿的门上被柾国施了结界凭她微薄的法术自是闯不出去。

气得阿楹在门上狠踹了几脚泄愤。

3.

阿楹被柾国关在寝殿已有几日了，这几日他未曾说过要取了她修为的话，也没有如何为难她。反倒是她在这素帘宫跳上跳下，跑进跑出玩得不亦乐乎。

前天阿楹跳上他的茶案上打碎了一个据说是玉郎仙君赠与他的流光杯。

柾国见到未曾气恼也只是从案前抱起她，点了点她紧张的有些湿润的鼻尖。

“你这小家伙越来越过分了。”

她听着柾国好听的声音讨好的用尾巴蹭了蹭他正抱着自己的手臂。

阿楹最近也很苦恼，她不知道柾国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她喜欢柾国的样貌，喜欢柾国那双如长命珠一般的眼睛，喜欢柾国对她无奈时点点她的鼻尖的感觉，她喜欢柾国的全部。

阿楹想起云秋曾和她说过，猫咪此生最喜爱她的主人，她喜欢柾国，所以柾国是她的主人？

再次见到号锡的时候，阿楹心里是拒绝的，就是这个老神仙教坏柾国让柾国除去她的修为，她吓得连夜里都不敢放松精神在软被上安睡，生怕醒来时她就只剩半百修为了。

号锡见到这八尾猫依旧在柾国的寝殿中自是有些震惊，用手中的扇柄拍了拍柾国的手臂，说道。

“你这是准备把它留在这素帘宫？”

“嗯，有它陪我挺好的。”

“是吗？我看看它有多好。”

号锡伸手正要抱住阿楹。

被阿楹跳着避开他伸来的手，随后走到柾国的身侧背对着号锡坐下，尾巴搭在柾国的手背上，长着绒毛的小脑袋还一晃一晃的示意着它对号锡的拒绝。

“它这是再拒绝我的抚摸吗？不是说猫是一种很温顺的动物吗。”

柾国伸手替它顺着额上不整齐的绒毛，说道。

“它这是在记仇呢，上次哥不是说了要除去它的修为吗？它自是记恨着你。”

“我从未听说过猫这么记仇。”

听着号锡说她记仇的话，转过头对着号锡吐着舌头。

柾国看着它的样子轻笑出声。

“柾国你当真喜欢这猫，看它的修为这九尾劫就要到了。”

“有我在，它会渡劫成仙的。”

猫有九尾才会成仙，可数万年来鲜有猫修为仙者。这九尾劫则是猫升为仙者的劫数，猫妖每修炼百年就会生出一尾，直至九尾。可猫族似被施咒，每当八尾猫要修成仙之时，它定会为它第一任主人献去修为甚至元神。

素莲之一地有一委冬树，树下乃是一方药池，那药池对仙人修炼极为有效。不远处还有一纳凉亭。梦泽神官平时最爱呆在此处。

每日阿楹寻不到他时都会去药池处找他，起初柾国还会说她不知羞，连他更衣沐浴时都不知道要避一避，后来也就随着她看去了。

当夜阿楹想着到处都寻不到柾国，他定是在药池。便像往常一般从墙瓦跳到委冬树枝上，低头从树枝上望着浸在药池中的他。

药池旁的青石台上摆着很多已经空了的玉酒瓶，柾国许是喝的有些醉，只脱了外面的华服，里衣都忘记脱就进了药池。他手臂拄着侧额，身上宝蓝色里衣本就是薄纱被药池中的水浸过后越发浅薄。衣襟微敞能看见他胸膛白皙的皮肤，连长发都有几缕被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阿楹卧在树上看着此情此景，心想道。柾国当真适合宝蓝色，衬得他越发仙气十足。想跳到青石上仔细瞧瞧他现在的样貌，哪成想在石上还未站稳便滑入水中。

4.

“柾国，你可想过若你是它认得第一个主人，那它的劫数不就是你吗？你该如何，你舍得让它为了你放弃几百年的修为？”

柾国回头望了望在素帘宫门的石阶上打盹的毛绒绒的身影，答道。

“有我在她身边，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柾国因为号锡临出结界时与他的对话感到不适，作势喝些酒想要驱散心中烦闷，酒劲涌上心头。正当他闭目养神之时听到噗通一声，随即意识到用东西落入水中，他感觉到是阿楹的气息便没有理会。

阿楹见他没有睁眼看自己便以为他生气了，讨好似得舔舔他的指尖。

柾国感受到指尖被带着倒刺的小软舌舔舐着异样的感觉，缓缓睁开眼睛见她轻叫一声，他轻声说道。

“初次见你就知道你已修为人身，一直未曾见过。今日本仙君到是想看看你的真身究竟是何样貌。”

说罢便施法于她，将她从水中浮出。阿楹感受到这些仙气缓缓流入她的体中，流入她的内丹，充斥着元神。不自觉得化出人身，随即身上支撑她的仙力消散，没有仙力支撑的她又一次落入水中。

落入水中的她身上的华服被染湿，看见柾国胸膛的她用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冲他喊着。

“啊！非礼勿视。”

柾国伸手将她的手臂从她的双眼挪开。

“你平日里看的还少吗？想赶你都赶不走，这会儿到羞怯了。”

“平日我是只猫自然无妨。”

“那也是只小色猫。”

他伸手点了点阿楹的额头。

“你之前偷闯我这素莲之地，意欲何为？”

“我..我是为了一株仙草。”

“度星草？”

阿楹点点头。

“你要度星草有何用。”

她把和云秋打赌之事与柾国讲了个大概。

“所以你要这株仙草就是为了能打赢她？”

“对，所以你能赠我一株度星草吗？”

柾国思索了一番，答道。

“也不是不可，只是我平时炼丹药时缺一药童，你若是答应留在我这素帘宫当药童，我便赠你两株度星草。”

“不就是帮你炼丹药嘛，可以。”

“当真？”

“当真。”

柾国随手取出一个合玉瓶，递给她。

“这里面有两粒度星草炼化成的丹药，省的你再炼化。”

阿楹伸手接过瓶子把玩着。

“你叫什么？”

“我叫阿楹。”

“阿楹？阿楹也算名字？”

“本来是我的毛是银白色，小妖们都叫我阿银。后来因为我最喜欢花楹花，久而久之大家的叫法就变成了阿楹。”

“既然是我的药童也要有个好听一些的名字。”

“阿楹不好听吗？”

“好听，我只是为你起一个平日里各仙君称呼你的名字，阿楹作为你的乳名可好？”

“好。”

“你如今要修成仙身，愿你忘却这世间八苦，若难过之时也望你学会妥协。忘去世间执念，没有人值得你去牺牲姓名，包括我。不如念你妥协如何？”

“妥协？好啊。那你叫我阿楹还是妥协呢？”

“你是我的药童，我是你的亲近之人自是唤你阿楹。”

“好，那我叫你柾国。”

他听闻她的话怔了一下，眼光柔若，伸手替她拂去落在她软发上委冬花的深红花瓣。

5.

知安仙君再次叨扰素莲之地时，见到阿楹一袭白衣坐在纳凉亭中修炼时惊讶一番，而后用扇柄拍了拍柾国的肩。

“这是...那只八尾猫所化？”

柾国望着远处的身影点头。

“你当真要留她在身边。”

“这素帘宫就我一人守着，当真有些无趣。她很好，我喜欢她，有她陪我，日子总能好过些。”

号锡垂头沉思片刻，郑重道。

“也罢，你若喜欢就留下她，只是此事福祸相依，你定要当心。”

“我有分寸。”

号锡点头道。

“那就好，珍哥近来为灵瑞仙君的事叨扰心神，不大顾得上你，你自己万事小心。情字当头，就连我们的檀尘神君也在所难免。”

“珍哥独身数万年，也是时候寻一良人伴他左右了。”

送别知安仙君，等柾国再去凉亭时早已没了阿楹的踪影。

想着阿楹定又躲在哪处房檐又或是哪颗树上窝成一团偷懒。

果不其然，柾国在药池旁的委冬树上找到了那团银白银白的毛球。

他摇摇头，轻声唤道。

“阿楹你又在偷懒。”

“......”

委冬树上的毛球没理他，只是对着他摇了摇尾巴。

“阿楹，立刻下来练功。”

“.....”

这回它动了动耳朵。

“阿楹，不要逼我抓你下来。”

那毛球顷刻幻化成人，白色薄纱的华服落上了红色委冬花瓣，着实有些像雪中落梅。阿楹不满的倚在树枝上看着依旧站在树下的柾国，说道。

“我今天都练好久了，不想练。”

“我教你的法术，你学会了？”

“还没。”

“还有几日就是中秋了，你也不好好修炼，教你法术也不学。到时候比输了，不要回来找我，我可没养过这么笨的猫。”

柾国边说教，边理着衣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你！”

阿楹飞身下树，刚好扑在柾国的肩上。

“我练，我练，我定会好好练习。”

在他的身上不停地闹着他，要他不再生气。

被阿楹闹的烦了，把她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无奈的说道。

“你这个磨人精。”

说着伸手点了点阿楹的额头，阿楹看着柾国的眼睛笑了笑，因为他的眼里有她。

“快去练功。输了有你哭的。”

“好。”

6.

阿楹坐在丹药房门口，无聊的甩着手里不知从哪里顺来的药草叶。

嘴里嘀咕道。

“无聊死了，除了炼丹就是修炼，这日子还是猫过的吗！当初怎么就被那两颗度星草迷了心智，答应他当他的药童了！”

号锡在找柾国的长廊上碰巧遇到坐在门槛上不知在说什么的阿楹，停住脚想听听她在说什么。

“怎么办，如今想走又打不过他。要不还是连夜遁走吧...”

阿楹不过是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回头望了望，这一望着实有些惊喜。

“你你你你...”

阿楹不知该如何称呼号锡，这人虽看着不正经，但她听柾国说过他也是个天上赫赫有名的仙君。至于他的仙号，柾国当时也只是简单一提，她也并未太放在心上。

号锡见偷听被发现，也丝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摇着手中的折扇信步走向阿楹，他被阿楹的反应逗得笑了笑。

“我怎样？”

“你怎么这么不知羞呢！身为仙君竟还做这些听人墙角之事。”

“哦？本仙君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要连夜遁走..”

“仙君你听错了，仙君仙风道骨怎么会做出听人墙角之事呢！定是我误会了。”

号锡见她的如此服软，满意的扇了扇手中扇。

“仙君这素莲之地景色大好，小妖就不打扰仙君赏景的兴致，先行告退了。”

说罢，还没等号锡说什么阿楹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中秋洛神山比试的日子如约而至。

阿楹虽平时不勤于修炼，但悟性极高。柾国教她的法术，她都练的很好。

柾国陪着阿楹赴约，引来了小仙的瞩目。许是好奇为何感觉到柾国的妖气，却能看出他的妖身。

“你找个坐席，在下面看着我大展身手。”

阿楹拍了拍柾国的肩，柾国伸手替她理了理杂乱的长发，说道。

“保护好自己。”

“好。”

柾国找个离台子极近的位置，阿楹遇险他还能上去救她一命，席地而坐。一旁的鹿妖看着柾国，塞进他手里一个果子。

“那云秋本就好胜心强，从小便被阿楹压着一头，为了这次比试做足了准备。”

柾国听闻担心的望了望在台子上的阿楹。她一袭红衣，手中持着佩剑站在台子上。

虽以前在天宫也见过不少女仙官又或是女仙娥，但她们的长相样貌柾国都不大记得住，没有美丑之分他就是记不住。初见阿楹人形之时，他便觉得她好看，怎样梳妆都好看，后来想着自己喜欢的自是怎样都好。

等了片刻，又见一女子持剑飞上台子。

“你来了。”

“少废话，赐教。”

云秋挥剑向阿楹直直刺去，被阿楹抬手用剑挡住。

霎那间剑击时溅出火光，那云秋着实有些难缠，剑法步步紧逼，阿楹被她逼迫的连步后退。见无路可退，便运功飞身跃起，此间她用剑划破了手心，将血抹在剑刃上。口中念了一句剑诀，顷刻剑气磅礴，功法提了几倍。

柾国看着她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剑诀是他交给阿楹的，是他使的最趁手的一个自创法术，交给阿楹没两天就练的极好。

借着俯冲的力道将见直刺云秋的额头，云秋也学着她的样子抬剑挡住她的攻击，奈何剑刃相撞，云秋的剑直接被阿楹劈断。阿楹的剑直逼云秋的眉心，那云秋胆小的闭上眼。

只听阿楹把剑收回剑鞘，她睁开眼。

“你！”

“我怎样？若非我仁慈你现在早就是我的剑下魂了。你输了，承让。”

阿楹转身想走下木台，云秋气不过又握紧剑柄，挥剑向阿楹背后刺去。

众人见此景惊呼小心。

柾国飞身上台，挥袖用法术凝出屏障在阿楹身后挡住云秋。

阿楹回过身，躲在柾国身后。

“你是谁，少多管闲事！”

“愿赌服输，打不过是你自己没本事。”

说着，柾国用法术擒住云秋，让她定在原地。

“这次算是给你一个小教训，若再让我见到你暗伤阿楹，别怪我把你关进落陵山。”

柾国转身拉着阿楹的手臂飞身下台。

落陵山，相传那里是专门关押伤人恶妖的山，是个穷凶极恶的地方。

云秋听闻他的话，后退了一步，暗恨的看着柾国和阿楹的背影。

7.

阿楹已经消失三天了。

柾国找了整个素莲之地也没见到她的身影，又跑到洛神山去找她，依旧无所踪。

碰巧知安仙君提着两坛青梅酒来看望他，见他急得焦头烂额，问道。

“莫不是阿楹平时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掳走了？”

“她平时也不出素莲之地，这里就只有我，她能得罪什么..”

原本柾国没往这上面去想，现在想来还真有个人能做出此事，云秋。

他抬脚就要往门外走，号锡拿起放在桌上的折扇，对他的背影喊着。

“柾国你慢些，等等我。”

找到了云秋的洞府，那云秋见了他也不慌，躺在贵妃椅上说着。

“你闯进我的洞府做甚？”

“阿楹呢？”

“我怎么知道阿楹在哪？”

“你身上有她的气息，她在哪！”

柾国闻到云秋身上有阿楹的血腥味道，他心都要痛死了。

“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柾国伸手化出南斋剑，对云秋说。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她在哪！”

云秋看清柾国手中剑的样式后，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你怎么会有南斋剑，那不是梦泽神官的佩剑吗.你.”

“知道我的身份，你还不说她在哪里？”

“我永远都不会说她在哪里的。永远！”

柾国正要挥剑被号锡伸手拦下。

“柾国，不要杀生。”

柾国不明所以的看着号锡。

“取了她所有的修为，让她永生做个畜生。”

剥去修为之痛宛如刮骨，刚被取了五百年的修为云秋便再也忍不住，匍匐在地告饶。

“我说，我说，我说，她被我关进了云纹结界。”

柾国听闻她的话，直接取了她所有的修为。看着她化回原形。

和知安仙君马不停蹄赶去云纹山。

“柾国，这云纹结界光凭我们两个，别说救出阿楹了，连闯进去都困难。”

云纹结界是历代妖皇处罚小妖的炼狱，那里充斥了几万年的妖气，非妖不能进入。若是仙官误闯进了云纹结界，没有妖气侵入仙身还好，若是妖气侵入仙身，便会被妖气反噬仙体而亡。

“号锡哥，你是仙身不能进云纹结界，我至今还是妖身闯进去不会有太大问题。”

“你的功力挡不住这里面的妖气的。”

“挡不住我也要闯，阿楹还在里面。她已经被关在里面三天了，她那微薄的法术如何抗得住万年妖气，她会死的。”

“那你万事小心，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法术。”

柾国凭着妖身，持剑闯入云纹结界中。

结界中黑气缭绕，他什么都看不清。突然感觉一股妖气袭向自己，他不能施法去抵挡妖气的袭击，只能任由妖气硬生生打在身上。等找到趴在地上的阿楹时，柾国已经记不清他被妖气打了多少掌了。

身上被妖风刮的伤痕还在不停地流血，宝蓝色的薄衫也染上了大片的血迹。他跑向阿楹，此时的阿楹已被逼回原形。柾国把手中剑插在地上，抱起阿楹。阿楹也似乎感觉到柾国的气息了，用额头蹭了蹭柾国的手指。

“还好吗？”

“喵。”

“对不起，我来晚了。”

阿楹替他舔舐着伤口旁的血。

“我带你出去。”

正说着，看着又一团黑色妖气袭向阿楹，柾国情急之下还是动用了仙力去帮她抵挡妖气。妖气瞬间的反噬，让他喉咙发甜，血气上涌，嘴角溢出了血迹。

他伸手抱紧阿楹，拿起南斋剑，飞身出了云纹结界。

将阿楹交到知安仙君手里，胸口淤积的血如数嗑出。

“柾国！你动了仙力？”

“...我一心想着救她，没想那么多。”

“那你不是会仙力...”

“没事，别和她说。”

8.

阿楹被带回素莲之地调养了很久，每天被柾国哄着灌下几碗汤药，日子也是难过得很。

后来阿楹也学坏了，每次都会当面应下柾国会乖乖喝药，在他离开之后又偷偷把药倒进委冬树的土壤中。

这天被中途折回的柾国发现了，他无奈的摸了摸阿楹的软发，说道。

“怎么能不喝药呢，不喝药你体内污浊的妖气怎么办。”

“可这药苦涩难忍。”

“良药苦口。”

阿楹轻点头。

“这样，我赠你一个礼物，但你明天定要乖乖喝药。”

“好。”

柾国从袖中摸出一支木簪递给阿楹，姜红色的木杆刻着精致的花纹，簪尾还镶了一颗玉明珠。

阿楹接过木簪细细观赏。

“真漂亮。”

“你喜欢就好，过去只和珍哥学过打造兵器剑匣的手艺，做女子的发簪还是头一次。这是我用委冬树的枝叉雕刻出来的，你的发簪不是落在云纹结界中了吗。我就想着，再为你做一个木簪。”

说着，柾国用木簪将她的青丝绾成发髻，借着昏暗的月光看着阿楹，笑着。

“好看，我的阿楹怎样都好看。”

阿楹听着柾国的话，眼睛亮了亮。

“柾国？”

他低眉看着阿楹，亲上她的额头。

“接受了我的发簪，你就是我的人了。”

阿楹抱着柾国的腰说。

“我也喜欢你。”

在九月初九那天，柾国带着阿楹溜出素莲之地，下入人间。

阿楹牵着柾国的手，问他。

“柾国，我们这是去哪啊？”

“秘密。”

走进一片委冬树林，看着不停飘落的委冬花瓣，阿楹停下了脚步。

“这是..”

柾国牵着她继续往前走着，走到一个木屋，伸手推开门。

阿楹停住了脚步，看着屋中的摆设，又看了看柾国。

青红纱帐，金红高烛。她曾听画眉鸟说过，在人间若是房间置办成红纱幔帐，烛灯高燃。就意味着那是婚房，有人要结发为夫妻。

她怀里被塞进一个包袱，她抬眼望着柾国。柾国笑着说。

“阿楹，我要娶你为妻。你可否愿意嫁给我。”

阿楹看着手中的包袱，是愿意的吧，愿意做他的妻子，愿意携手万年伴他左右。

“我愿意。”

阿楹披上红色盖头被柾国牵着走向屋外，对着天地立誓结为夫妻，相跪而拜，礼成。

柾国轻掀开她头上披着的盖头，阿楹借着月光仔细地望着柾国，不得不说月光下柾国越发好看，平时披肩的青丝长发如今也被发冠束起，红色喜服衬的他肤色越发白皙，那双如长命珠般好看的双眼月下明亮清澈，此时的柾国总能让阿楹想起画眉鸟曾教过她的一句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柾国一直觉得阿楹很适合穿红色的华服，穿喜服的她很漂亮，此情此景，更漂亮。越发觉得能喜欢上阿楹是自己眼光好。

10.

人间数年，天上寥寥几天。

第一只小猫崽子要来了。

柾国说为了小猫崽子能安稳出生，还是先回素莲之地一段时间吧，等小猫崽子出生再回委冬林也不迟。

阿楹曾沉闷过一段时间，去纠结她和柾国的孩子究竟是小猫崽子还是小兔崽子，或者是猫兔的融合。

后来柾国说，孩子多半会随着母亲形态。

最近阿楹长出了第九尾，但还没完全长出。这让柾国堪忧良久，既生九尾，也意味着九尾劫将至。如今小猫崽子出生在即，实在是多事之秋。

正当他想着对策，知安仙君的到访让他安了安心。

号锡看到柾国，便对他施出法术，柾国躲闪不及，实实在在挨了号锡一掌，狠吐一口鲜血。

“柾国！你的法术！”

号锡伸手扶着柾国的手臂为把脉输气，随后号锡张大眼睛看着柾国。

柾国示意号锡不要声张，号锡压了压声线说道。

“柾国你的法力被妖气吞噬的竟如此之快，再这么下去，你的法术会全数散尽的！”

“还好我是妖身不会被妖气侵蚀妖身。”

“那你今后怎么办。”

“我还不知道，小猫崽子最近就要出生了，阿楹又九尾劫在即，我现在不想让他们担心。号锡哥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定要帮我护住阿楹和孩子。”

站在素帘宫门外的阿楹闻言捏紧了衣袖跑开。

当晚阿楹坐进柾国怀中，依着他的肩，说道。

“柾国，我想回洛神山看看。”

柾国替她顺着青丝，亲了亲她的侧脸。

“好啊，明天我陪你回洛神山。”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柾国看着她的眼睛，皱了皱眉，说道。

“那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尽量早些归来。”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点。”

“嗯。”

阿楹一路飞到画眉鸟洞府外。

推门提着裙角，迈过门栏走了进去。

“阿楹？你怎么来了？和梦泽神官吵架了？”

“没有，我只是有一事想要问问你。”

“何事？”

“若是妖气吞噬仙力，有何办法可解。”

“这我到是未曾听说过。”

阿楹听了画眉鸟的话眼里的光沉了沉。

“不过你可以去问问成风，他曾经是俞白的部下，也许他知道净化体内妖气办法。”

“这....”

“我知道你定介怀他是俞白部下的身份，但他是对妖界了解最多的妖。”

“那我去问他一问。”

阿楹见到成风的时，他正在砚台执笔抄写经文。

“请问是成风吗？”

那人抬了抬头闻见阿楹的气息，放下手中毛笔，疾步走向阿楹。

“你是九尾猫族的子嗣。”

她点了点头。

“九尾猫还有后代实在再好不过。”

“什么？”

“当年你的先祖九尾猫族与我鹰族曾同为妖皇俞白的部下，后那俞白野心渐大想要统一妖界与天界。奈何被檀尘神君与常德神君二人降服锁入地狱道被神剑凝辉封印住。我们这些部下族落也一一被降了天罚。”

“所以九尾劫就是九尾猫族的天罚。”

“是的。劫即天命，若天要你活你便活，若天要你殒你便留不得。”

“成风前辈，你知道有何能净化体内妖气的办法吗？”

“这净化妖气的办法唯有那妖皇俞白才知道。”

“没有什么其他可解的办法了吗？”

“没有。”

“那请问如何解除神剑凝辉的封印。”

成风被阿楹的话惊的打碎手旁的茶杯。

“你要做什么。”

“我要救我爱的人，我必须要见到俞白。”

“俞白一出天下必会大乱，你会有你承受不住的业果。天罚必会降到你身上。”

“我知道，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救他。”

成风犹豫了很久才说道。

“这.....其实凝辉剑的封印只需要一滴妖血便能解开。只是几万年了没人敢这么做，不知道告诉你解除封印方式是好是坏。”

11.

阿楹看着矗立于地狱道的神剑凝辉，此时的凝辉不再似从前透着灵气，剑刃已蒙上一层黑雾剑柄处充满着浊气。

阿楹知道，过了今天就在也回不过去了。

她伸手划破手掌，妖血入，神剑开。

那几万年的封印痕迹出现了裂纹，一个红衣男子破阵而出。

长相甚是妖娆，她不喜欢这人长相，尽管他是妖皇，在她眼里还不如柾国半分好看。

“你是九尾猫族的后人。”

他眯着眼睛看着阿楹，分不清他眼中的情绪是好是坏。

“是。”

“当年你们九尾猫族对我就有恩情，如今你又替我解除封印。我可以圆你两个愿望。”

“我想要知道，如何净化仙体内的妖气。”

俞白笑着说，这有何难。

说罢划破自己的手掌，滴了几滴血入合玉瓶，递给阿楹。

“用妖皇的血和施法人五百年的修为，便可净化仙体中的妖气。”

阿楹接过他递来的合玉瓶。

“第二个愿望，妖皇能施法帮我掩住两天的妖气吗？让天上的仙官不要那么快就找到我，我想和我爱的人最后再见一面。”

“可以。”

说罢，妖皇对她施了一个屏障。

“这屏障可保你两天不会被三界任何人感知到去处。这天宫来人了，你快走吧。檀尘神君凭血气便会知道是你私自放了我。”

听闻妖皇的话，阿银飞身离去。

回到素莲之地时，柾国还未归。她不安地坐在素帘宫的石阶上，等着柾国归来。

感知到素莲之地结界有人闯入，猛的站起，看着宝蓝色衣衫的身影出现在素帘宫门口，她提裙向他跑去，扎入他的怀中。

“怎么跑的这么急啊。”

“想你。”

柾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说。

“六道出事了。”

“怎么了，不知是谁替妖皇俞白解除了封印，还夺了几万年来用来定地狱道的凝辉剑。还好珍哥去的及时，只是灵瑞仙君为救珍哥魂飞魄散了。”

听着柾国的话，阿楹又拧紧了衣袖，心中轻叹道。

阿楹你真是罪孽深重。

“这小猫崽子今天闹你了吗？大概这两天就要见面了。”

他伸手摸了摸阿楹的腹部。

“没有，它很乖。柾国，我困了。”

“那我抱你进殿就寝。”

说着揽腰抱起阿楹。

那晚柾国睡得很沉，阿楹一夜未睡，看了柾国的面容一夜，她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柾国，久到她忘了柾国的样子。

在柾国醒后，她端了一杯铃霖花茶给他。

“这什么？”

“和画眉鸟学的铃霖花茶。”

阿楹越说手抖的越厉害。

柾国一手接过茶杯，一手牵住她的手问道。

“怎么抖的如此厉害，是不是太冷了？”

“没有。”

见柾国未曾生疑喝了一小口热茶，即刻昏睡过去。这铃霖花茶若是妖喝了，便会昏睡上几日。

阿楹喂他服了妖皇的血，把自己的半生修为如数度到柾国体内。

就在她要对柾国再度施法之时，殿门被人推开，是知安仙君。

“是你对吧。”

他看着阿楹，眼光似要把阿楹看透。

“你不是都猜到了。”

“真的是你。”

“是我放了俞白。”

“你当真糊涂。”

阿楹没有理号锡，施法取出了柾国脑中的一缕记忆与他的一丝气息放入手上的楼乐镯中。

“你这是取了柾国的记忆？”

“这样他就不会记得我了，不想我，不会难过。”

“你这又是何苦。”

“我想他好好活着。”

大概是天要罚阿楹，在当天晚上柾国和她盼了很久的小猫崽子出生了。

出生在子时，阿楹为它取名长依。

她记得一句诗。

不能长相守，惟愿长相依，亦求常相思，切莫常相忘。

柾国惟愿长相依，长依。

长依刚出生便被阿楹封了气脉。

“你这是作甚？”

号锡抱过长依，轻哄着它问阿楹。

“你封了它的气脉，它如何修炼，如何化形。”

“不修炼，它能活得更好，号锡哥，我相信你能保护好长依对吗？”

“我会好好照顾他。”

“只是你，柾国失了记忆护不住你，珍哥因为灵瑞仙子的事也定不会出手帮你，你怎么办。”

“只要长依和柾国没事，我怎样都所谓。”

阿楹抱着长依，轻握了握柾国的手，把他的手指放在长依的手里被长依轻轻握住。

“长依，最后再看一眼父君与母君。今夜后我们此生大概都不会再相见。”

她握着柾国的手。

“柾国啊，原谅我自私的想要你好好活着，原谅我自私的想要你忘记一切，原谅我自私的要让长依离开你。你会不记得我，会不记得那只妄图想要偷吃度星草的八尾猫，会不记得委冬林时我们行夫妻之礼的样子。可是我好舍不得你啊。”

那天阿楹趴在柾国的胸口哭的心伤。

半生修为给了柾国，柾国为她雕刻的木簪留给了长依，她独自带着记忆领了天罚。

12.

阿楹被罚永生永世关在青鸾镜内，守着镜中封存的煞气。

也就意味着她要用此生修为去净化镜中煞气。百年修为可抵千年煞气，阿楹那仅剩四百年修为，也只能在镜中抵挡四千年煞气便会魂飞魄散。

在她入镜的第三天，她通过楼乐镯感受到了柾国苏醒的气息，那天她捧着镯子在脸庞哭了好久。

第一个千年号锡偶尔会带着长依在镜外看看她，也只有号锡会来看看她。

第二个千年阿楹无意间在镜外看到了柾国的身影，柾国也似乎感觉到镜中的气息有些熟悉，多看了青鸾镜两眼。阿楹看到他的样子又哭红了眼。

第三个千年，号锡没事会来找她聊聊。和她说长依又调皮了，挠坏玉郎仙君的折扇，打碎宵落元君的盏明杯，连空元仙君的玉佩都不放过。唯独很爱粘着柾国，柾国也似乎很喜欢长依。

“对了，灵瑞仙子最近又重修为人形了。智旻当年及时取到往生花，保住了她的魂魄。这些年终于修回了人形。”

“那真是太好了，还好没有因为我的过错而杀生。”

第四个千年，阿楹觉得自己的灵力好像要散尽，大概就要魂飞魄散了。

号锡冒着天罚把阿楹救出青鸾镜，却被偶尔来看青鸾镜的柾国望见。

柾国越过号锡，剑气直逼阿楹。

“柾国！你不能伤她！”

柾国停下脚步看着号锡说道。

“号锡哥她是犯了滔天大罪者否则怎么会被关在青鸾镜中，如今逃出青鸾镜，难道要她伤害苍生吗？”

“你若伤了她，你定会后悔的。”

阿楹捏着衣角看着面前一脸绝情的柾国，一袭黑色华服，风采卓然。

她真的想了他好久。

“柾国。”

柾国听闻她的声音，意识顿了顿，好像在哪里曾听过这声音。

“我和你没亲到，你能叫我柾国的关系。”

说罢挥着南斋剑刺向她的胸口。

阿楹含泪看着他，也罢死在柾国的剑下总好过死在煞气下。总算在赴死前又见到了他，带着对他的思念魂归忘川河边。

剑刺进她的胸口时，她真的感觉到了疼痛。顺长的青丝逐渐染白，看着她的样子柾国愣了愣。

“你...的修为。”

“我已经没有修为了。”

“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也是将死之身。”

柾国不知道为何突然心痛，低了低眼眸。

号锡突然对阿楹的手腕上的楼乐镯施法，阿楹想要阻止号锡动作奈何法力散尽，如同螳臂挡车。

楼乐镯应声掉落，镯中的气息归入柾国的体内。

仅是片刻，柾国的眼中绝情的眼神便消散不见。

他闭了闭眼有泪流出，苦念她的名字。

“阿楹。”

只是念了她的名字，她便再也受不住，低头哭着。

柾国向她走去，把她搂入怀中。

“为什么要为我去做这些，为你取名妥协时不是和你说过吗，不要为任何人去牺牲你自己，要学会妥协。你一厢情愿为我做些为什么啊！没有法力又如何，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想你和孩子在我身边好好活着。”

“柾国啊，我变丑了吧。”

“没有。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漂亮的。”

阿楹笑了笑。

“长依的气脉被我封住了。如今你想起从前，有你在长依的身边，就把他的气脉解开吧。”

“好。”

“我放不下你和长依，照顾好长依。”

“好。”

“柾国我困了。”

“睡吧。”

“下辈子见好吗？”

“好，下一次换我去找你。”

13.

长依被柾国接回素莲之地，解了气脉，算是能正常长大了。

长依一百岁的时候化了人形。

长依两百岁的时候知道了自己的母君叫阿楹。柾国一个人坐着哭了很久。

长依三百岁的时候，和别的仙君家的孩子打架，回家被柾国揍了一顿。

“长依，你为什么打人家。”

“他说我母君不要我了。”

长依拧着衣角，站在柾国面前。

柾国抱起他和他讲道。

“她没有不要你。”

“那阿楹何时才能会回来啊？我也想要母君。”

柾国抱着长依走出素帘宫，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道。

“天上的星星就是阿楹在看着你呢。父君也想你母君。

“那她会回来吗？”

“会吧，我们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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