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方云宫,穗禾匍匐在天后凤榻前,哭诉自己上天入地都不得到旭凤的心,凡间的她眼睁睁看着旭凤身为淮梧君王,却最终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她也随之自刎殉葬回到天界,他却对她的一切都不闻不问,哪怕如今被禁足在栖悟宫,也会变着法儿的向洛湘府的锦觅示好。
荼姚对她恨铁不成钢,说她如今这副模样哪还有鸟族族长的架势,在穗禾好歹止住眼泪之后,又安慰道:“哪怕旭凤再喜欢那妖女,三个月之后她便是璇玑宫的人了,他们二人断无一丁点可能,到时候陪伴在旭凤身边的人,不还是你吗?”
然而话音刚落,自栖悟宫那处飞升而起的凤凰真身,伴随着那盛开的娇弱绽放的花朵盘旋而上,穗禾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代表什么,因心口的阵痛怔怔落泪之际,耳畔响起天后一声凄厉的“旭儿——”,随后滔天的愤怒瞬间将火气郁结于心,唇舌喷溅而出的鲜血竟艳过凤位下的朱毯。
天色骤变,无数大雷一道接着一道劈下,那天雷全数落在栖悟宫处,天雷叠加,几乎形成一道直径百步的通天雷柱,发出强烈的刺目白光和声响,震彻六界四海。
半个时辰后,天色和缓,天帝天后强势镇压住被惊醒的诸仙赶往栖悟宫,只见留梓池畔,所在之地已一片焦黑,白烟滚滚。
旭凤早已被这诡异的天雷震醒了酒,看着赶来的父帝母神,下意识的护住了身下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锦觅。
“父帝母神,全是儿臣的错,与锦觅无关,要罚便罚儿臣吧。”
旭凤看着天帝阴沉至极和天后杀意翻腾的脸色,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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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湘府中。
水神回来时已经是丑时一刻,案上的玉泉雪水滚了又倒,足足费了三瓮,那人抱着一身薄毯覆盖全身昏迷着的锦觅穿过回廊映入人眼。
“爹,姐姐她没事吧?”
云渺看着水神将锦觅轻柔的放进床榻盖上云被,小心翼翼的问道。
水神一张脸已经是难看至极,眼底说不清的愤怒还是悲痛:“那火神旭凤简直禽兽不如!竟在留梓池畔将觅儿……梓芬当年亦是如此,到底是我无用,对不起她们母女啊!”
说着,天界这位德高望重的水神,竟是红了眼眶,老泪纵横。
云渺闻言,心下嗤笑,却还是故作担忧道:“素闻那火神殿下一片赤诚之心,天界人人交口夸赞,想不到竟如此轻浮无状,爹,我们要为姐姐讨回公道啊,今晚栖悟宫天降雷劫,怕是整个天界都知道姐姐受了那厮的凌辱,姐姐若是醒来,该如何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她可是夜神殿下的未婚妻啊。”
“为父何其不想!”水神双拳紧握捏白了指尖,“今日我去栖悟宫接觅儿,那荼姚竟趁着觅儿昏迷之际,反诬陷是觅儿勾引火神,她的儿子玷污了我的女儿,天帝最后竟只让狱神罚他在琼海思过。”
天界天河尽头,生有琼海。上为灵海,避暗,聚正气;下为血海,偏阴,招恶邪。这过思好了即可得灵海灵源修身养性,思不好便会被血海怨气侵蚀灵台反噬。
到底没有什么真正实质性的惩戒,天帝此举只是做给旁人看为堵住其悠悠之口,他不会因为水神的女儿受了委屈,而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
云渺煽风点火道:“爹爹也打算这么算了吗?姐姐受此凌辱却只能忍气吞声,先花神若在天有灵,怕也不会原谅爹爹的。”
“梓芬……”
提起先花神,水神竟从激烈的情绪中抽身而出,眼神空洞,想起那个自己亏欠了一生的女子,从前的他是充满遗憾的,只有锦觅的出生,是他失而复得的例外。他错过陪伴梓芬分担苦痛的时光那样长,而如今觅儿竟遭受了和她娘亲一样的磨难,他还是要选择忍气吞声,让他的女儿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床上的锦觅忽然陷入了梦魇,惨败的小脸冷汗津津,身子挣扎,口中不断呢喃着:“不要…不要…凤凰你放开我…爹爹,小鱼仙倌…救我!”
锦觅声声痛苦的呜咽传入耳边,一字一句都在提醒着,他不仅是天帝的臣子,亦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云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轻声道:“姐姐在凡间被灭灵箭所害,这么久以来,爹爹可有查到了什么?”
水神一怔,脑中回想起那日在御花园中,瞥见的那个与火神手下的燎原君,相谈甚欢的魔族公主,眼中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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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的栖悟宫,先是有凤凰花开后是有天降百道天雷,该醒的不该醒的都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润玉自然也在其中。
说不震惊是假,毕竟那一晚栖悟宫发生了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父帝在将旭凤罚进琼海思过之后,却转头定下了自己和锦觅的婚事。
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今日的早朝没了往日战功赫赫的火神殿下,上朝所遇的诸仙看他的表情全是同情加怜悯,而润玉面色波澜不惊,一如既往温润如玉的表象下压抑着攥紧的双拳。
彼时云渺正在临风府接客,好友涟漪调侃这天界的人都好生虚伪之时,云渺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人和神并无不同,他们怕流血、怕付出代价,只盼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独挡一面,自己便连半分利益都不必耗损,就能使土反其宅,水归其壑,万物复其泽。”
涟漪啧啧感叹:“那真是苦了那位夜神殿下。”
云渺不以为然:“非也,只看他愿不愿意做那个人罢了。”
九霄云殿上,早朝将散之际,天界水神却跨步站出,启奏天帝。
“陛下容禀,臣有一桩公案,想当着陛下和诸仙的面,和天后算一算。”
太微疑惑,派人去请天后前来之际,水神竟是命掌管人间水脉的仙君压了一个人进来。
此人一席黑衣,头戴半张面具,全身灵力被封,不断抽搐着痛苦呢喃:“天后…天后饶命,奇鸢再也不敢了。”
燎原君脸色一白。
荼姚走进九霄云殿,看见那黑衣男子,惊怒得险些乱了步伐。
观元镜外,云渺和涟漪支着头,似乎很是好奇的看着即将要上演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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