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十地的边荒之处,无尽阴暗的天穹之下,铁与血之气交杂,一方巨大的城池宛如一道连绵无限的山脉线,向着南北蔓延,将整个世界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半。
巨城蜿蜒,与天齐高。九天十地的至尊,大多都在此城中,遵循万古盟约,守卫九天十地。无数年来他们染血于此,斑驳的城墙之上满是洗涮不去的暗红血色。
咚!
一声鼓响,震动全城。接着,真龙号角连天响。异域来犯,大战将至。
帝关内,各族强者吼声震天:“唯有一战!”
幽幽不可测的天渊之外,无边无际的黑雾之中,异域的铁骑横陈,旌旗招展,凶兵亿万万,带着磅礴的气息,从地平线的尽头,密密麻麻地盖压而来,犹如一片黑色汪洋,杀气滔天。
大漠无垠,銮铃声响,一辆战车,慢慢驶来。斧痕、剑痕、刀痕……各种斑驳的攻击痕迹密布在战车表面,记述了曾经一场又一场大战的辉煌。
战车前方有一头金背莽牛,体型威猛健壮,带着混沌气。皮毛暗红,背部和犄角如同黄金铸成。它拉着战车缓缓而行,要横渡天渊。
“这是安澜战车,不朽之王要过关了!”
城墙上,一些老古董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安澜之名,威震天下,纵横万古,横扫九天十地,葬下无数尸骸。
銮铃悠悠,金背老牛拉着古战车缓缓驶来。自始至终,车中都无动静言语,仿佛这世间一切,亿万生灵,诸天辉煌,无尽红尘,都不在他眼中。
直到接近天渊中心下方,金背莽牛速度终于放缓,抬蹄时,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纵天一战,就在今日!”
天渊上传来喝吼,那是一群老人,但声音动山河,贯日月,十分悲壮。
原始帝城浮现,悬在天空,遮蔽天日,镇压而下,无量仙光绽放,震动古今未来,照亮整片世间,盖世杀机汹涌澎湃!
这一刻,安澜终于动了!
一只手自战车内伸出,缓慢而有力地向着高天托去。
无量仙道符号落下,混沌炸开,盖世杀气爆发,都不能伤到那只手掌分毫。
那只手掌仿佛拥有擎天之力,托住了整座原始帝城,任那无量仙光爆发,都难以将它震退,被稳稳抵住!
轰!
古城发光,中心有一道滔天的光束直刺天渊之心,带动起无量法力,仙威盖世。老弱病残拼命,城中唯一的王震动枯竭之躯,驾驭古城,调动天渊最强的规则之力,阻挡安澜!
整片天渊都在焚烧,发出漫天仙气,成为火焰,化作符文,跟天渊烙印结合在一起,一条又一条仙道法则从天渊降落,如同惊世神虹,万世不朽,神挡杀神,佛挡弑佛,灭度万灵!
这一刻,安澜后方接连浮现五张法旨,光芒照彻寰宇,迎向高天,锁困乾坤,封印天地!
天崩地裂,鬼哭神嚎。
整片世界都仿佛在被重开,五张法旨化成五只大手,跟安澜的手一起拍向天渊,锁困苍宇。
这一刻,天地不断发光又破灭,最后什么都不可见了,只有一片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才清净,大漠依旧。五张法旨,封在天渊,沉寂不动。
安澜手托原始帝城,没有动作,世界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
古老城池中心,一道巨大的光束跟天渊之心结合在一起,也静止了。
一切都不动了,双方陷入到僵局。
帝关之上,一些老人以生命点燃不朽生灵的骨骼,化作熊熊大火,冲向安澜之手,想要打破僵局,为九天一方搏一线优势,却是身死道消,也未能得偿所愿。
又有一位老至尊背负禁忌的镇仙碑踏出帝关,吟诵咒语,以身为祭,催动此碑,镇向安澜战车,却还是没有用处。镇仙碑断成数截崩开,老至尊的身体也当场爆碎,化成一团血雾逝去。
第一杀阵残图紧随着出世,带着无尽的法旗、阵台轰向安澜,却被对方一指点爆。天崩地碎,坐镇阵法的宿老尽皆血染长空。
不过,也正是因为安澜这一次动用了另一只手,他托着上方的古城似乎不稳,剧烈摇动起来。
同一时间,原始帝城中心猛力发动,天宇剧震,天渊爆鸣,至高仙道规则之力降落,轰杀向安澜。
安澜的那只手发光,极力对抗,托着古城;那五张法旨也再次震动起来,爆出万古不朽之力,要毁掉天渊。
天渊颤抖,仙道最高规则都被撕裂了,天地秩序不稳,一道巨大的缝隙出现。那里仙光澎湃,光阴长河奔涌而出,时光之门大开,从当中出来一口巨鼎,悬浮在金色大漠上空,气息恐怖浩瀚,遮拢天地。
鼎口有一个人,身躯伟岸,背对众生,带着血色。他在另一片时空经历血战,站在那里,如天帝临尘!
血液洒落,从天渊缝隙中坠落,湮灭长空。
有那个人的血,也有与之激战者的血,从域外,从时光长河间,溅落。
那口鼎气吞日月,喷薄万物母气,鼎口有诸多大星转动,可无论是鼎壁,还是一颗颗星辰,全都被血液染红了。
“吼!”
有人搏命,血气压盖日月,诸天星斗共鸣,从那裂缝探出一只巨爪,抓向鼎口上方那人。
那人背对众生,独对敌手,意态平静,通体发光,璀璨夺目,刹那间气息暴涨。一拳挥出,神威盖世,直面巨爪。
混沌迸溅,巨爪受创,痉挛倒退,而后又猛地扑下,一头庞大的凶兽鳞甲如金,化成一个人形生灵,身披青金战甲,杀将过去。
流光激荡,岁月澎湃,这两人强大到极致,挥手间便是破灭万物。
轰!
那个天帝般的身影祭出大鼎,轰砸在人形凶兽身前,发出剧烈的爆鸣。
人形凶兽受到重创,咳血横飞,向着天渊裂缝而去,却被那人踏鼎急追。仿佛超越了时光,他探出一只手,向前抓去。
“忍你很久了,杀,杀,杀,杀,杀!”
身披青金的人形生灵蓦地转身大吼,连喝出五个杀字,顿时天崩地裂,鬼哭神嚎,时间长河都要改道!
咚!
那口鼎飞起,悬在天渊上方,堵住裂缝,镇压长河,不让它改道,依旧要滞留在此战斗。
这一刻,踏鼎而行的人第一次开口,仿佛天帝君临,威严无比,降下法旨,声震九天十地。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
九字化成九团光合一,爆发无量威能,演化至高秘术,刹那击穿一切阻挡。
“噗!”
人形凶兽喷血,踉跄倒退。踏鼎而行的人紧紧跟进,大开大合,恢宏正大,抓住对手,将其撕成两半。大鼎吞吐神辉,将尸体和血精吸收,只有失了法力的残血被留下,染红了天宇。
那人踏鼎而行,缓缓降落。
身姿挺拔,黑发披散,瞳孔深邃,英气盖世,仿佛主宰世间。
异域,千百万大军,如临大敌!
“你,该离去了。”
大漠之上,古老的战车中传出平静的话语,那是安澜,他第一次当众开口说话!
鼎上的人并不回答。谁都看不清他的真容,只有露出的一双瞳眸无比深邃,像是要洞穿万世,窥透天机。
“你知道,我们是无法交手的。真要那么做,这片时空,还有你身后的世界,都会发生巨变。”安澜继续平淡地说道。
巨鼎依旧在降落,盖世恐怖的气息迫得战车前的金背莽牛骨骼断裂,跪伏于地,瑟瑟发抖。
“天渊被撕裂,你我两片不同的时空恰好都在大战,最巅峰级强者的冲击,开启了时间之门,你顺势而下,伤了我的坐骑,还不算风波与骤变,可若是再进一步,将是天翻地覆!”
这一刻,战车发光,混沌汹涌,整片世界都被照亮了。一个人形生灵走出战车,依旧以一手托着原始帝城,另一只手持着一杆刺目的黄金古矛,金光照耀古今未来,仿佛万世归一,永恒长在。
安澜出世!
他的身上笼罩着炫目的光彩,就如同他手中的黄金古矛一般,锋芒毕露。
“真想杀了你,再回去。”
一声轻叹,踏鼎而行的人终于开口,带着遗憾,还有些许无奈。
可他若是出手,真的会引发大变。
“你尽可来试试看,哪怕我背负天渊,需一只手托着原始帝城,我安澜一样无敌世间!”
安澜淡淡地笑着,极度自负。
“是吗?那我来试试!”
一道清越凌厉的女声骤然插入,在天地间激起惊澜。
只见一个云裳雪青的女子凌空而立,清丽出尘,玉貌仙姿,美若梦幻。澄澈如水的瞳眸隐含一缕深邃的悲怆与恨意,将她一身至纯至净的气息染上深深的冷冽寒凉。她脚踏虚空,手提一柄混沌长剑,向着帝关前对峙的两人一步步走来。那长剑缭绕着浓浓的煞气,和着她身上引而不发的冰冷杀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带着无当的锋芒。
帝关内外霎时间传来零落不一的惊呼:
“娘娘!”
“宸儿!”
“是你!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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