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幕·完美篇》10、梦回仙古

踏入了空间通道，入目一片幽暗朦胧，宸音漫步其中，像是在跨越时空长河，恍惚间似乎能够看到银河倒转，周围不时有光点闪烁，景象迷蒙。

不多时，一缕明光划破幽暗，宸音一步跨出，顷刻间来到一处山明水秀之地，附近峰峦瑰丽，飞瀑流湍，氤氲蒸腾，云烟缥缈，远山朦胧，影影绰绰，若即若离，犹如几笔淡墨，抹在天边。

“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宸音将神念外放，向着四面八方辐射，探视附近区域的情况。

“洹渊州么……没听过啊……”

其实她对上界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与下界八方牢笼相比，上界仅仅一州之地就比八域加起来还要巨大，而上界拥有记载的就有三千州。这还只是人们当前能够探索到的地方，要知道还有广袤的神秘无人区，可以说上界地域之广阔简直不可想象，因此这里才能诞生数不尽的天骄与强者。更重要的是，这片天地中灵气浓郁得惊人，远比下界充裕，法则繁复程度也远远超过下界。

“上界大道法则果然比下界完善得多呢……”

宸音仔细体悟天地的细微差别，一缕又一缕道则被她接引过来，洗礼冲刷自身，完善道果。轮回玉璧的神祇同样也在吞吐天地道则，在己身留下一个又一个烙印。它的材质似乎在升华，在这片宏大天地中，这种顶尖神材在进一步的吞吐天地灵气，容纳种种独特因子，进行一种独特的蜕变。

“不过，九天十地的大道早已随着大战破损，难以圆满，唯有异域才有真正完美无缺的法则……我若要在当世突破仙王，怕是免不了要往异域走上一遭……”

宸音眸光璀璨，秀眉轻蹙，周身隐隐有仙光溢散，“貌似不太好办啊……”

暂时抹去杂念，宸音漫无目的地游离在上界天地，一边感悟上界大道法则以补全仙道道果，一边信手收取撞到她面前的机缘造化。

她曾在火州的深渊裂谷遇到九条真龙骸骨牵引的三世铜棺还有混沌仙火，也曾在无人区古地静观仙道花蕾绽放仙古界域开启；她曾在神药山脉观摩仙王级别的黄道仙金圣灵遗体，也曾在天兽山脉参悟古僧一脉世代塑造的轮回池……

宸音自由穿梭在浩瀚的世界，即便偶有碍难，以她的实力也足以将之轻易拍死。她一直在默默吸纳天地大道法则，完善自身道果。期间也远远观望过飞升而来的石昊，看他顶着罪血标记横压三千道州年轻一代，臭名远播，名动天下，笑笑之后便继续自己的修行，并没有去打扰他磨难重重却也极尽辉煌的人生道路。

数十年后，宸音离开了九天十地，正式踏足乱古时代的仙域。不过，她对乱古仙域并没有多大兴趣，仅仅大致了解了一番仙域常识，便循着自下界幸存的几位古老存在口中得知的隐秘，向着一处通古今天地的奇异造化之地而去。

洞穿宇宙，跨越星海，宸音来到了一片荒凉的星空，最后降临在一颗古老而干枯的死星上。启动血祭之后，有一道裂缝在半空浮现，接着扩大，有神异光亮透出。进入这裂缝内，一条路出现在眼前，通向远方一处迷蒙的古洞，正在向外喷混沌与仙气。

沿着这条路前行，宸音只觉得脚下的路在不断消失，身后是无垠的星空，那颗死星和虚空裂缝早已不见。一片星域又一片星域在她脚下远去，仅仅片刻之间，宸音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跨过了大片的宇宙，终于来到古洞跟前。

古洞，精气氤氲，有混沌之精，有万物母气，有仙气，袅袅精气弥漫，笼罩这里，朦朦胧胧，看不透，望不穿，似是蕴含着惊天大秘。

古洞内部，很是空旷，无比平淡，但又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意味，值得人们细细品悟。最深处有一间丈许长的石室，很是简陋，没有桌椅，没有精美饰品，只有粗糙的石壁。当然，这一丈石室内混沌与仙气更为浓郁，带着莫名的波动，有一种时代感和沧桑感。

宸音站在石壁前，微微沉吟，似有所悟，开始运转起来自己异于当世的功法和体系，与石壁产生共鸣。轰然间，石壁开始放光，与宸音交感，开始回应了起来。

“唰！”

整座石壁忽然生出异象，依旧朦胧，混沌光照耀，仙雾浓郁，却光华耀眼起来，如流水一般，闪烁着仙挥。

一道神光射出，将面前的女子直接卷走融到了石壁之中，随后石壁上也浮现出斑驳的痕迹，如她一副粗犷原始的画卷，讲述着古老的故事，不断演绎，不停变化。

若有人在此观看，定会心神惊骇不已，只因一个女子的身影在图卷上的仙古旧事里浮现，而那女子正是被卷入石壁的宸音。

这实在令人无法不去怀疑，这个已被铭刻在粗糙石壁上的女子究竟是回到了仙古纪元，还是本身便是仙古之人？

仙域，位于此方天地所有下界宇宙的至高，浩瀚无尽，宏大飘渺，灵气充盈，天地法则深刻。

仙域深处的一片混沌仙土，灵脉交汇之处，山灵水秀，云蒸霞蔚，天地灵气浓郁到几乎液化，一颗晶莹圆润的仙石静静地沐浴着天地精粹，通体流光溢彩，道痕交织，规则缭绕，道韵流转，凝天地之灵秀。

忽然仙石连连震动，仙辉流转不定，激得虚空涟漪阵阵，伴随着细小的噼啪碎裂声，仙石轰然崩碎，一个圣洁无瑕的女子凌空而立，身姿纤柔曼妙，乌发如墨，云裳雪青，气质至纯至净，美得惊心动魄，眸光开阖间，意象万千，恍若蕴藏着一个大千宇宙的生灭造化。一道纯正的仙道气机从她身上流泻出来，震荡了天地万道，席卷了整片混沌仙土，却又在瞬息间敛起。

呼吸着浓郁的天地精气，宸音精致的脸庞流露出一缕浅淡的笑意，如流风回雪，朝露清华。

“终于出世了……”

当初她在那处通天通灵通古今的造化地被卷入石壁后，便来到了仙古时代苍茫无尽的仙域之中，化作圣灵仙石重新孕育，至今已有数百万载。漫长的孤寂岁月让宸音的心完全沉静下来，变得越发空灵纯净，只一心接引天地万道圆满自身。

同经历了纪元大战天地大道变得极为残破的后世不同，这段古老的岁月中天地万道俱都完好。在这等天地重新孕育于宸音而言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必将为她的圣灵之躯铸造出最深厚圆满的底蕴，进而进一步充实她的轮回道果。

如今，宸音仙道果位重归旧日高度，却比从前更加圆满，也终是到了出世的时刻。

只是，举世茫茫，她该往何处去呢？

宸音美眸流转，带着丝丝掩不下的疑惑和茫然。

忽地，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虚空，眸色清冽，清声喝到：“什么人？”

“生而为仙……你很好！”

一道带着淡淡威严的温和男声传入宸音耳畔，只见虚空泛起涟漪，仙光闪烁不休，一个男子现出高大伟岸的身形，如无上的神圣，强盛之级。他容颜俊朗，黑发浓密，眸光睿智，英姿慑人。男子沐着淡淡的仙光缓缓向她走来，却让此间万物尽数黯淡。

宸音望着男子那无比熟悉的容颜，心下满是惊异，不由得失声唤道：“齐光！”

然而紧接着她又连连摇头，“不，不对，你不是他！”

因为道不对——她与齐光是牵手携行的道侣，对彼此修习参悟的大道再是熟悉不过，又岂会看不出两人身上流露出的道韵差别？

不过，看着他与齐光极其肖似的容貌，还有若有关联的大道，宸音心下已然生出一个猜测。

“不，或许就是他……”

来人没有计较宸音的失态，他只是微微一笑，音色温和：“在下无终。”

宸音眸光一闪——果然是他呢！

她轻施一礼：“宸音拜见仙王！”

无论他的来世与她有着怎样的亲密关系，至少此时，面前之人是九天十地仙古至强者之一，她自当恭敬相拜，不可失礼。

“你我之间，何须多礼……”无终仙王轻轻摇头，竟是上前一步，亲自将她扶起，“此行我本就是为你而来。”

宸音清亮柔和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一些，一丝讶异划过。

男人优美的唇边露出一抹纯然的笑意：“我在道场内冥冥中生出感应，一个未来将与我有着莫大因果的人出世在即，便循着天机寻到这里……”

“直到亲眼见到你，我才发现未来我们之间的因果比我预想中要紧密深刻得多……”

仅仅是初见罢了，显现在未来的浓重因果便开始迅速加诸在他身上，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令已是仙王巨头的自己也为之心惊。

“而且，你身上有着迥异于当世的修行法，还有岁月和轮回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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