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父母之间

六岁又怎么了，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艾莲娜十分不解。

突然，艾莲娜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六岁……就有权被认命为王储了。

奥格利的年龄制度也和艾莲娜的前世差不了多少，只是男女颠倒了而已。女性十六岁成年，可以婚配。并且一个女人可以有一位正夫，一位侧夫，和无数的男宠。

而男人则也是十六岁成年，但十五岁便可以嫁人了。女人在十六岁之前也可以纳侧，但纳正夫必须在十六以后。

而皇族的年龄制度则有更为细致的标准，女子六岁有被任命为继承人的权力，十四岁若皇帝有特殊情况即可继位。一般来说，大多数像艾莲娜血统纯正，年龄最长，又有王储的中间名的公主，都是在七八岁左右被认命为王储的。

不过，艾莲娜觉得，自己都有王储的中间名了，又年长，血脉纯正，就算不公开承认，自己也一定是王位继承人吧？毕竟自己是唯一的顺位继承人，其他的奥格利皇族都在十几年前的一场战争中被敌军杀死了。

对于那场战争，艾莲娜了解的很少，因为她实在找不到任何描述这场战争的书籍资料，只知道奥格利皇族在那场战争中被屠杀得只剩下自己的母亲了。

想到这儿，艾莲娜抬头看了一看皇帝，只见皇帝皱着眉，仍然十分严肃地盯着艾莲娜，炽热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看穿。

这个谈话的气氛可不太好，艾莲娜不想惹她皇帝生气。既然皇帝不想谈这件事，那……

“您，您也会去吗？”

艾莲娜急忙打破了这个安静的气氛，问道。

“嗯”

皇帝望着窗外的花园，心不在焉地答复道。

“嘿嘿，母亲去的话艾莲也去，艾莲要和母亲一起！”

艾莲娜自己都觉得这样说话好羞耻，皇帝听了，微微皱了眉头。

“那应该不行，皇帝和公主不能同时入场。”

艾莲娜有些无语。

我就是那个意思嘛，你别那么较真。

皇帝又开始思考自己能不能和艾莲娜一起入场了，艾莲娜急忙换了种说法。

“我的意思是，母亲去艾莲就去！”

“就算我不去你也要去。”

“……”

哦。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怎么那个表情？”

“不不，只要是母亲说的，都对！”

艾莲娜勉强换上了笑脸，应和道。讨这个皇帝喜欢也真难。

皇帝听到这句话后，扭头看向艾莲娜，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

面对这种情况，艾莲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脸灿烂的笑着看向皇帝。

只见皇帝自嘲地笑了笑，又拿那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艾莲娜。

不知为何，皇帝总是拿这种既伤感，又暗淡，甚至，还有些颓废的眼神看着艾莲娜。那桔色的眸子里，冷得像冰，却又热得似火。

就是因为热得似火，才不得不用冰来掩盖。

这是艾莲娜见到这个眼神的第一反应。太多的人用不同的感情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但对天生善于观察，又被培养得不得不随时察言观色的艾莲娜来说，只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不过原因是什么，艾莲娜便不得而知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艾莲娜的错觉，艾莲娜从未见过皇帝对别人露出过这种表情。

这是因为艾莲娜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皇帝才会对她露出这种表情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皇帝愣了一会儿，猛地抬起了头。

“好了，我还有事。朕走了。”

皇帝刚刚踏出房间，躲在门后惴惴不安的斯坦福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下子冲到了皇帝的面前。

“爱丽丝！”

“斯，斯坦福？”

斯坦福的出现把皇帝吓得连连后退，几个近卫军还冲了上去，认出是第一皇夫，才又退了下去。

“爱丽丝，我终于见到你了。”

斯坦福一脸哭相地注视着皇帝，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只见皇帝瞬间变了脸色，猛地闭了一下双眼，又快速地睁开，似乎是为了确认眼前这幅景象是不是真的。

在看到眼前的人真的是斯坦福后，皇帝脸上浮现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十分自然的笑意，但是那丝自然的笑容，仅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皇帝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仅一瞬就恢复了原状。现在的皇帝，又变回了那个面无表情，少言寡语的女人。

艾莲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帝竟然也会那样笑？为什么呢？按说每个人都是会发自内心地笑的，但眼前这幅光景，实在让艾莲娜有些讬异。皇帝也笑过，但大多都是提起一边嘴角的嘲笑。

艾莲娜感觉所谓王公贵族，都只是一堆毫无感情的家伙，无论是哭还是笑，从来不是顺从自己的内心的，只会为了利益而笑，为了权力而哭。

艾莲娜也是，作为所谓的贵族之后，自己的感情也往往身不由己。

“呵呵”

艾莲娜听到皇帝自嘲般的笑声，只见皇帝看斯坦福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冰冷，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侍从，侍女，还有艾莲娜。

“你们先出去吧，看来朕的皇夫，有点事告诉朕。”

“是。”

待侍从们都出去后，艾莲娜还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皇帝用眼神示意她下去，艾莲娜缓缓地行了个礼，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艾莲娜总是觉得，自己的父母，关系不简单。但父亲这样肆无忌惮地直呼皇帝的名字……真的没问题吗？

皇帝的性情十分残暴，只要是她看不惯的，皇帝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艾莲娜还听说在多年前的一场战争中，皇帝在战胜后，毫不留情地杀掉了所有的战俘，那时，刑场上的血迹久久不干。要知道，母亲那时才十六岁，刚刚成年。

十五岁便征战于疆场，这……真的是人吗？

艾莲娜真的十分担心父亲会不会惹到母亲，毕竟惹怒妻主也是大罪一桩，但她还是不得不退了出去。

这本就不是她能够插手的事情。

宫殿仍然十分华丽，水池仍然冒着清泉，但艾莲娜的心情却不像刚才那样轻松。

这股不详的预感，到底是什么？

两扇大门咣当一声关上，艾莲娜却没有一点办法阻止心里这种不详的预感。

她希望自己的父母可以十分相爱，但从母亲的眼神来看，父母恐怕并不相爱。即使他们不相爱，艾莲娜希望他们不要有矛盾，但这并不是艾莲娜可以插手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在这两扇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恐怕是自己永远不能涉足的事情。

父母的感情，恐怕是孩子最无能为力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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