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反抗

少女的弟弟看着愣在原地的少女，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少女，语气中露着兴奋。

“爸爸，把这东西卖了，不就有钱交我的贵族保障金了吗？”

少女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望向父亲。刚想反驳，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权，也无力反驳。

一个女人，与金银财宝，花鸟物件什么的，都一样是男人的一个附属品而已，无条件地服从爸爸、兄弟、丈夫、儿子，是一个卑贱的女人的基本准则。

就连被卖掉，也要心甘情愿，没有任何怨言，无条件地服从自己的第二个主人，还要心怀感恩，感激人家愿意收留自己。

你见过一盆要被卖掉的花反抗吗？

少女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她的许多妹妹都被卖到了各种地方，她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因为在家中生活虽然不好，但被卖掉更会生不如死，她实在不愿。

“不行”

少女听到这句坚决的话后，猛地望向说话人，父亲。

父亲竟如此决然地拒绝了，这说明，父亲还是想着她，不舍得她的，对吧。

少女突然有些想哭。是啊，想想自己也陪伴在父亲身边八个年头了，父亲也一定对她产生了感情，不舍得她离开自己了吧。人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他们之间，还血脉相连。

“为什么不行？”

少女的弟弟反问道，只见父亲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语气决然。

“不行就是不行。”

少女心中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沉迷在父亲对自己的爱的想象中，却未听见父亲的另一句话。

“她还有别的用处。”

————

两年后。

金碧辉煌的神殿内，少女一家人正襟危坐，等待着神的宣判。

这个世界的人都称神是真实存在的，并且还有人说自己真的见过神。那是刚开国时的事情，据说开国的第一位皇帝受到过神的祝福，才开创了帝国的盛世。

所以帝国的贵族们都非常相信有神这一说法，并且每个贵族都会去神殿请神预言自己家族的未来，这已成为了帝国的一种习俗了。

“大人！”

突然，一声不和谐的叫喊打破了神殿内庄严的气氛。

几个身着制服的骑士冲了进来，抽出佩剑，指向少女的弟弟。

“拉塞尔·高斯曼少爷，请跟我们走一趟。”

少女的弟弟瞬间吓得脸色苍白，惊恐地望着父亲，父亲也不知所措地起身。

“那，那个，骑士大人，请您冷静一下，那个，请问我儿子，犯了什么错？”

骑士用傲慢的口吻，不懈地回应了父亲的话。

“平民或贵族不得妄议宫中皇女，皇妃，皇后的事情，更不能评论，这条法律，高斯曼大人很清楚吧。”

少女的父亲眼前一黑。

“难，难道……”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少女不解地站了起来，刚起身，却感到一只手在背后推了自己一把，少女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跌在了地上。

“呯”

一个巨大的声响让骑士和父亲扭过头来，不怀好意地看向少女。少女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叠在一起，深深地行了个礼。

“见过骑士大人。”

只见那个骑士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女，用嘲笑的语气说道。

“哦，这就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啧啧，是个女的呀。这么不吉利的东西留在身边作什么？”

少女直起腰，努力忍住想反驳的冲动。

自己最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想反驳这种正确的思想？为什么听到这种话之后，总会心有不甘？

明明已经听过很多次，明明知道只要反抗就会坠入不幸的深渊，可是她实在忍不住。

不过，这种想法是从何而来的，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哦？我让你站起来了吗。”那个骑士皱起了眉头，看向父亲，“你这个女儿到底是怎么养的，不知道行礼的时候，不经允许不能起身吗？真是你的儿子一样没有教养。”

少女听到这一番话，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骑士大人饶命啊，小，小女知错了”

“算了，今天我不想跟你计较，反正你们家族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了。妄议皇女可是亵渎皇族的大罪。是吧，大人？”

父亲狠狠的瞪了少女一眼，遂又扭过头去，虽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满脸堆笑地应和道，“是，是，骑士大人说得是。”

“那么，”骑士扭头看向弟弟，“请跟我走吧，少爷。”

少女的父亲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自己的儿子，跟在骑士后面说了一堆好话，又转过头来对少女怒目而视。

“喂，你刚才干什么！突然跑出来干嘛？嫌家族太顺了是不是？”

少女不知所措地低头解释道。

“是，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

“不许顶嘴！最近长本事了啊你，谁没事干了推你！你……”

少女心中突然燃起一股莫名的火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知这种感情，从她想要反抗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藏在她的心里，时不时地冒出来，时不时地扰得她心神不宁。

她太怕不幸了，她不想反抗，更不想打破自己不美好但平静的生活。

但在那一刻，那些，与这种呼之欲出的感情相比，似乎都不重要了。

少女攥紧拳头，猛地抬起头，眼神坚毅。

“我说有人推我就是有人推我。不信你去调神殿的影像，看看是谁对谁错？”

少女看见父亲的第八个妾，黛维氏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僵了一下。

原来是她啊。

少女又望向父亲，只见他愣住了，张大眼睛呆立在那里，半响才反应过来。

“啪”

随着一个响亮的声音，父亲挥手而下，在少女的脸上留下几道红印，父亲又接着抬起了手。

虽然少女做错事后，经常会经历这一幕，但这次，少女不想再忍了。

是的，不想再忍了。

少女觉得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如同突然觉醒了一般，她感到了愤怒。

愤怒，是愤怒，这样是不对的，她要反抗！

那以前被少女认为大逆不道，作为一个女人绝对不可以有的情感，在这一刻，理所应当的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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