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利用路垚破案（上）

民国十四年的上海滩，这一天，路垚正在睡梦中，就被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路垚：喂？

客串：我跟你讲，刚刚有几个巡捕来找你。

路垚：巡捕？

路垚打开窗户，看到巡捕已经来到楼下，顿时睡意全无，他顾不上换下睡衣就匆匆下楼一看究竟，被租界巡捕房探长乔楚生堵在门口。

乔楚生：早啊，路先生。

路垚：早。诶？王阿姨？

路垚撒腿就跑，他跑出去没多久，就被巡捕们团团围在小巷子里。

（巡捕房内）

路垚：怎么称呼啊？大哥！

乔楚生：乔楚生，租界巡捕房的探长。

路垚：呦，这么年轻当上探长，佩服佩服！

乔楚生：别废话。

乔楚生：现在开始，我问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如实回答。

乔楚生：敢撒谎的话，我就搞死你。

路垚：不敢…不敢…不敢

乔楚生：姓名

路垚：路垚

乔楚生：年龄

路垚：24

乔楚生：职业呢

路垚：家里蹲。

乔楚生：放屁

乔楚生：沙逊银行股票部经理

路垚：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

乔楚生：康桥大学三一学院毕业，英国美生会执事，数学医学双学士，可以啊你！

路垚：还有法学，懒得毕业答辩，否则就是三学士！

乔楚生：那你就是知法犯法了！

路垚：这话我听不明白，我犯什么法了？

乔楚生：别装了，昨晚9点干嘛去了？

路垚：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客串：放你的屁，你个杀人犯，别给脸不要脸。

路垚：杀人？我杀谁了？

乔楚生：陈老六啊！

路垚：他…他死了？

路垚：怎…怎么死的？

乔楚生：昨晚9点是上海著名实业家聂成江的新宅落成仪式。据目击者称，8:45被害人陈秋生和三名手下进入现场之后，曾与你发生激烈冲突。

路垚：不是，什么意思啊。你们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客串：废话，人不是你杀的，你早上为什么要逃？

乔楚生：昨晚九点，干嘛去了？

路垚：昨晚我被陈乔生的保安给轰走了。然后我就到停车场找到了他的车。后来我就回去了，然后今天早上醒来，你们就把我抓了，我以为是划车才抓的我。

客串：探长，对付这种滚刀肉，就不能太客气。

客串：否则蹬鼻子上脸

路垚：刑讯逼供是吧！

路垚：好，我要见我律师，这儿是租界，不是法外之地。

路垚：哥哥哥，轻点，文明人都是！

乔楚生听到外面吵吵嚷嚷，让警务通看好，走了出去。

乔楚生：白幼宁，干什么呢？

白幼宁：找你啊！

乔楚生：怎么？家里出事了？

白兮诺：出大事了！

白兮诺：我姐跟我爹吵架离家出走了！还顺便拉着我。

乔楚生：为什么呀？

白幼宁：昨晚，他趁我在报社加班，带了女人回家吃饭。

白兮诺：然后让我姐抓了现行！

乔楚生：（对白幼宁说）你娘都死这么多年了…

白幼宁：那也不行

白幼宁：而且，还是个交际花，我爹也真不嫌丢人。

乔楚生：老爷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管不着吧？

白幼宁：好，我不管，我离家出走。

白幼宁：以后本小姐自己养活自己。

乔楚生：那你还拉着诺诺……

白幼宁：我是姐姐，我可以养活我们。

乔楚生：凭你的稿费啊？

白幼宁：主编说了，让我负责社会治安口。拿到独家，就给我涨稿费。

乔楚生：行吧，那你加油吧。

白幼宁：听说你有大案子啊？

乔楚生：八字没一撇呢。

白幼宁：你办你的案，我旁听，绝对不打扰你。

白幼宁：拜托嘛，楚生哥。昨晚到底什么情况，说说嘛。

白幼宁：而且，诺诺也想知道……

白兮诺：（一脸懵……）

乔楚生：昨晚，陈老六在聂府的卫生间被谋杀。我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回忆中）

乔楚生：这谁啊？

赵医生：哦，我是聂府的家庭医生，案发时候，我第1个赶到现场。

赵医生：可我到的时候，陈先生已经不行了。

赵医生：尽管我采取了必要的抢救措施。可是……

乔楚生：陈老六？

何秘书：四哥，不，乔探长。老大让人给捅了，家里没敢通知呢。

乔楚生：把他带回去。

乔楚生：什么情况啊？

何秘书：今天晚上9:00，老大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让人给捅了。

乔楚生：你们没跟着他呀？

客串：不是，不是，当时我们就在门口呀。可是老大，还是给人捅了。

乔楚生：还是让人捅了，干嘛吃的你们？

乔楚生：凶手呢？

客串：镜子，是镜子。

何秘书：我们三个都看见了，镜子里伸出把刀来，把老大给捅了。

何秘书：事发之后，我们当场就检查了所有隔断，没人。

客串：我们可以保证，老大让人捅了以后，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进出过。

何秘书：我早就检查过了，这种隔断不可能有夹层。这个房子里边也没有窗户。我们几个一直都在，绝对没有人能出去。

聂老板：乔四爷

乔楚生：聂老板好久不见。

聂老板：听说，中央捕房新来了个探长，没想到是你。

乔楚生：小弟初来乍到，还请您老多多指教。

聂老板：指教可不敢当，陈老六死在我家，回头传到江湖上，不太好听。

乔楚生：今晚来的宾客里，有什么可疑之人吗？

聂老板：倒有一个，沙逊银行的股票经理。姓陆，名垚。陈老六被杀之前，跟那小子吵了一架。把人家轰了出去，场面很难看。那小子临走前放话，要对付老六。

（回忆结束）

警务搬来了两把椅子。

乔楚生：坐好了

路垚：乔探长，这不太合适吧？

乔楚生：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路垚：审讯过程让记者和旁观人士参与，这符合规定吗？

乔楚生：什么？

路垚：舆论会干扰司法公正的呀，这个是基本常识。

乔楚生：你怎么知道她是记者？

路垚：她右手中指内侧有茧，指尖有未洗净的微量墨痕，说明是个文字工作者。从衣服到鞋全身行头300往上，可是她用的钢笔很廉价，样式呢，跟街头小报新月日报很相似。

白幼宁：呵~街头小报！你知道本报的发行量有多大吗？

路垚：评价报纸的大小，标准是文章的质量跟思维深度。贵报就算是卖到一千万份，也是小报。

白幼宁：你

白兮诺：姐……

路垚：你这种头烫一次需要十几大洋，可你头上有一种小旅馆常用的廉价肥皂水，说明你昨天晚上不是在家睡的，袜子呢，换了一面继续穿，说明走的比较急，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富佳女，跟家里吵架，离家出走。

乔楚生：你还能看出什么呀？

路垚：她身边的这位是她的妹妹，但是细节和她不同。她是离家出走，而这位，应该是无辜被拉出来的。你看她的眼神有些许的温和，说明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路垚：而且你应该刚当上探长。

白兮诺：这都能看出来？

路垚：他带的表暴贵，别的探长生怕被说贪腐，绝对不敢露富的。而且由于是新手，手下对你很不认同。所以审讯过程中，经常会越俎代庖。没有办案经验却能当上探长，说明上头有人。看气质您是江湖中人，加上你对那位小姐既排斥，又顺从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她们的家里人就是你的老大。这种特殊的关系，让你不得不违反规定，让一个记者和一个旁观人士参与旁听过程。

路垚：可是很抱歉，本人作为尚未定罪的嫌疑人，有权拒绝一切采访。

乔楚生：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当探长。

路垚：承让

白兮诺：你跟死者为什么会发生冲突？

路垚：他做股票爆仓，我是去追债的。

白幼宁：追债不成，反被当众羞辱，于是你一怒之下就杀了他。

路垚：乔探长，（指着白幼宁）你让一个白痴替你审案子，传出去你不怕丢人啊？

白幼宁：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白兮诺：姐……

乔楚生：坐下

路垚：乔探长，租界跟别的地界还不一样。这是无罪推定。

乔楚生：什么意思啊？

路垚：1764年7月，意大利刑法学家贝卡利亚在其名著《论犯罪与刑罚》中通缉了残酷的刑讯逼供，并提出无罪推定构想理论，也就是说一个人在法院宣判之前。是不能被称之为罪犯的，简而言之，在警方无法提供有效犯罪证据的前提下，疑罪从无。

乔楚生：阿斗，去聂府把看车人找来，核实他的口供。

客串：是

这时有人在乔楚生耳边私语了一番，一会儿后，乔楚生就离开了。

白幼宁：等等嘛，你要去哪儿？

乔楚生：我去哪儿需要跟你汇报吗？

白幼宁：可是…可是诺诺想知道啊！

白幼宁：是不是有新线索了？

乔楚生：没有

白幼宁：哥~

乔楚生：幼宁，这是我办的第1个案子。上海滩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我办不好，老爷子也丢脸啊。

白幼宁：这事儿跟我爹有什么关系？

乔楚生：这个探长是老爷子让我当的，你知道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吗？

白幼宁：有我在，绝对不会给你丢人的。

乔楚生：你别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乔楚生：你乖啊，这样子有什么眉目，我第一时间通知你行不行？

白幼宁：你放心，要是有线索，我也第一时间告诉你。

乔楚生：诺诺，走吧。

白幼宁：为什么诺诺可以去啊！

乔楚生：诺诺是学法学的，正好可以让她历练历练。

白兮诺：姐，我先走了啊！

（白府）

客串：老爷，二小姐回来了，而且楚生少爷来了。

白启礼：知道了！

乔楚生：老爷子

白兮诺：爸！

白兮诺：我一猜就肯定是要回来。

白启礼：警服挺合身嘛。

乔楚生：合适是合适，就是不敢照镜子。

白启礼：为什么呀？

乔楚生：看见警服就想抄家伙。

白启礼：玩两天习惯了就好了。

白启礼：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乔楚生：嫌疑人已经抓到了。

白启礼：路垚？

乔楚生：您认识？

白启礼：沙逊派人过来特意嘱咐，说那是个读书人，千万不能动刑。

乔楚生：沙逊想保这个人。

白启礼：如果他真的要是杀了陈老六，谁能保得住他？

白启礼：他在沙逊那儿操持股票，内幕交易肯定少不了。沙逊不让动刑，八成是怕泄露商业机密。这帮洋鬼子西装革履，道貌岸然。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糟心的事。

乔楚生：那您的意思是？

白启礼：我让你进捕房，一个是想洗白，以后能干点儿大事儿。第二就是制衡，想在租界上做买卖光有钱和枪还不够，还要知道人家的游戏规则。法律才是最好的武器。你说对不对，诺诺！

白兮诺：当然

乔楚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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