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辛辛:奶奶,我的毛衣短了。
天气冷了,明天该穿毛衣了,可是从衣橱里拿出来我才发现,粉红色,咖啡色的两件毛衣都短了连肚脐都盖不住了。
江辛辛奶奶:"喔,我等下打电话给你表婶,让她拿几件毛衣过来。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一种回答,只是不死心,才多嘴问了一句。
江辛辛奶奶:小孩子长这么快,买那么多新衣服干什么?
奶奶总这样回答亲戚的询问。
每次亲戚聚会,我都能从他们的眼光中察觉到他们对我的怜悯之情。确实,和同龄的孩子比起来,我穿的太寒碜了,都是把别人穿剩下的衣服套在身上,不管风格是不是合适,也不管新旧程度,别无选择。只要不把我冻死,奶奶也就算尽责了,同龄人说起校服来都恨得牙痒痒,而我却无比喜欢并感谢校服的存在,尽管它是化纤质地,样子老土,可穿上它,我马上就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了。哪怕是上体育课,不到热极了我绝不脱衣服。校服是我的保护罩,一旦拿掉,我就会现出原形,现出我那不合身的、过时的旧衣服。我一度很想跟教育局建议,里里外外都发校服吧!这样,我就不会在换掉夏季校服后陷入窘迫的境地。校服再贵,奶奶也得付钱,和学习有关的,她不能省。
如果是以往,我会沮丧而无奈地把短了一截的毛衣套在身上,可是今天,我却不想这样干。我累了,倦了,先休息一下再说。
我刚躺下,电话就响了。
丁爽:江辛辛有空吗?来我家吧。
丁爽:我给你复印了一些英语资料,你来拿吧。
丁爽知道我要考初中,便好心地收集英语资料给我,这样我就不用在外面上补习班了。她这么热心,我怎好距绝?
从奶奶家走到丁爽家不过五分钟的路程,那时我觉得这五分钟充满了希望和暖意。如今,这五分钟路程通往的是同一个住所,而住所却换了主人,我的心情自然也异样了。
丁爽早早地开了暧气,只在长袖T恤外加了件开衫,自在地行走,她可真会享受。
丁爽:辛辛,快把外套脱了,屋里暖和。
拗不过她的热情,我只好把校服拉链敞开了。
丁爽:呀,毛衣这么短了还在穿?
丁爽:对不起,我嘴快,没有恶意。
在她面前,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把我的处境和盘托出。
丁爽:来,去我的房间,打开衣橱,随便挑一件衣服吧。把身上的换下来扔掉,心情马上就能好起来。
哗啦一下,橱门打开。琳琅满目,整整齐齐,这是我第一眼的感受,再细看,喔,丁爽的衣服可真好看,质地好,价格一定也很好。
丁爽:这都是我妈给我买的,我穿不过来,但她就是喜欢买,还说什么女孩天生就是要打扮的。
丁爽:我觉得选择太多,好烦的。
江辛辛:没有选择才真正让人苦恼呢。
丁爽:好啦,你自己挑一件吧。
丁爽:你随意挑,就挑你自己喜欢的。
我想了想,拿了一件成色旧一点的胸前有小鹿图案的毛衣。那些新的,丁爽还没怎么穿,我怎么好意思拿?
丁爽:哇,你眼光和我一样哎,我也很喜欢这件,所以穿的次数多了,有些旧,要不,伱换一件吧,我怎么好意思把旧衣服给你呢。
江辛辛:没关系的。
我换上她的衣服,拿了她给我整理复印的英语资料,喝了一杯她自己冲泡的奶茶。然后,她送我出门。
丁爽:对了,今天有一个女人来敲我的门,说是你们家的亲戚。
江辛辛:亲戚?
江辛辛: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丁爽:三四十岁的样子吧,打扮得挺年轻,长波浪,化了点妆,眼睛大大的还挺好看,嗯,和你的眼睛差不多大。
丁爽:隔着防盗门,我也看得不是十分真切。
江辛辛:她说什么了吗?
丁爽:她问我房子的租约到什么时候。好奇怪,你们家亲戚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江辛辛:是不是搞错了?
丁爽:她说得出你的名字哎,她说这家有个孩子叫江辛辛,要不然我才不理她呢。
江辛辛:算了,那就不去管她了。
江辛辛:好了,你回去吧。谢谢你的毛衣和资料。
我到楼下,把先前穿来的那件毛衣扔进垃圾桶。咚,沉沉的一声,我竟听得有些许快感,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自己衣橱里的那些衣服全部咚咚咚地扔掉。
夜风吹在脸颊上凉凉的,我的脑子瞬间清醒起来。
刚才丁爽说的那个女人⋯⋯一定是妈妈吧?她真的回来了吗?可是为什么,她第一个见的人不是我?
天哪,如果我有魔镜,我不会问它"谁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女人"这样无关痛痒的问题,我一定要问:"我的未来是怎样的?比现在好还是比现在更糟?
迟到的一章,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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