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镜在C城呆了几天,成天面对着母亲旁敲侧击的问询,精神几近崩溃。
终于,在张玉又一次开口打探的时候忍无可忍,直接订高铁票回了北京。
郑云镜又一次拉着行李箱面对着北京的夜色,不知道该去哪儿,她不敢回家,怕面对师父失望的眼神。
郑云镜乘着出租车,在四九城内来回的兜兜转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出租车师傅实在要回家了,连说抱歉把她放在了路边。
张云雷这时候刚刚从滑冰场下班,去了外面超市准备买包烟。
这几年他辞了台球厅的工作后又打了很多份工,端过盘子当过客服,在披萨店做服务员,在房产公司当销售,没有学历,只能做最底层的工作。
曾经那个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终于被所有人都踩在了脚底。
至于相声,什么相声?一场空梦罢了。
他瞒着姐姐、姐夫来了北京,也曾怀着希望,最终被人把身上的钱骗得一干二净,睡麦当劳,睡地铁站。
再苦再难,没有问旁人求助过半分,直到昨天,他身上真是分文未剩,饿到喝凉水,这才去了德云社问孔云龙要了一百块。
临走前还再三嘱咐了师弟,不要告诉自己姐姐。
有时候张云雷偶尔会想到自己的师妹,想到原来她以前吃的就是这种苦,最终化作一丝苦笑,第二天又为了生活挣扎。
郑云镜坐在西单的街边,她打量着深夜偶尔有两三个经过的行人,默默出了神。
张云雷从屁股兜里摸出半包烟,打火机没了气,废了好半天力气才点燃后,他气恼的抬手就把那玩意儿扔进了垃圾桶。
打火机在金属的垃圾桶内碰撞了几次,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传来巨大的声响。
郑云镜只抬头看了一眼,街上站着的是一个金发小混混,低下头后她愣了一下,又看向青年,辨认了下那人的五官,迟疑的开了口:
“师哥?”
张云雷愣了愣,看向了街边坐着的人,惊疑的盯着人不敢认。
“你怎么回事儿?半夜坐在这儿?你声音又是怎么了?”过了两三秒,他才反应过来,揉了揉后脖颈,走到了师妹身边。
郑云镜没有回答,而是说:“你烟给我抽一根。”
张云雷摇了摇头,脸色凝重的拒绝了她,郑云镜也没再说话,只是笑,摊着手望着他的眼睛。
半晌,张云雷还是认了输,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了她。
没有打火机,两人凑近了脑袋,借着一根烟的热度,点燃了另一根,烟雾在两人呼吸间悠悠得升腾起来。
张云雷借着距离打量着自己师妹,与记忆中那个小丫头相差甚远,说来,她也是自己曾经短暂喜欢过的初恋。
眼前的女孩儿头发应该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剪过,刘海有些长了,此时被发丝挡住的眼睛让烟熏得微微眯了起来。
“师哥,你觉得说相声有意思吗?”郑云镜退了半步,靠在栏杆上,轻声问出了这句话。
“……我不知道。”时间太久远了,张云雷小时候的那些记忆几乎模糊了,你要说他对相声的感情,那真是消失干净了。
郑云镜低下头轻轻笑出了声,张云雷看着她皱了眉,扔下了烟头揽住她的肩,把小丫头手里的烟夺了过去。
郑云镜也没有反抗,安静的靠在师哥怀里,眼神空茫。
“你住哪儿?”抽完烟张云雷拉着她的行李箱问道。
“……不知道。”
张云雷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身上没钱给师妹开宾馆,也不好意思问她要,尴尬了一会儿,才说:
“我上班的地儿有地方睡,走吧。”
滑冰场内的工作间,紧挨着厕所铺了一张窄小的单人床,这就是张云雷平时住的地方。
就这还是他求爷爷告奶奶讨的地儿,之前一直是睡在地铁站,麦当劳。
张云雷是羞耻的,好像把自己所有的窘迫都剖开在了人前,好在郑云镜对这环境全然不在意,把行李箱塞到了床下就直接躺了上去。
“师哥,谢谢。”她抬起手遮住了眼睛,真诚的道了声谢。
“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一起睡吧。”郑云镜伸手抓住了张云雷的手腕,身子往里挪了挪,空出半张床来。
她不是傻子,从师哥连酒店都没带自己去这事儿上就知道他有多困难,也不想给他难堪,半分没嫌弃的睡在了这里,可张云雷离开了这儿,又要去哪儿?
张云雷想要拒绝,这也不是小时候那会儿了,怎么能同床而眠,结果下一秒就被郑云镜拉上了床。
“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郑云镜抱住了他的腰。
张云雷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跳如擂鼓,好像这辈子,第二次的喜欢,也要交代在自己这个师妹身上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像小时候那样,手轻轻落在师妹的背上拍着,问:
“你不怕黑了吗?”
郑云镜闭着眼,沉默了片刻才答了:
“早就不怕了,你走过后……就不怕了。”
张云雷心里泛出一丝淡淡的酸楚,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很久,郑云镜渐渐睡沉了。
张云雷凑近了身旁人的脸,往她嘴角印上了一个极浅的吻,轻声道了句晚安,也闭上了眼睛。
窄小的折叠床上,两个人互相环抱着,呼吸纠缠交汇,连心跳声,都渐渐合拍。
(关注镜子官方微博:
郑云镜
一起为角儿打call!!!)
德云社:木兰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