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仙短篇集:时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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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贺文】梅曼-蒹葭路四十九号

【梅曼】蒹葭路四十九号

by狄野:

元旦贺文,祝大家新年快乐!考试的小伙伴加油考出好成绩哦 (。ì _ í。)乾杯!

是现代pa,可以接受就往下滑ber~

不要和我提什么曼达的代表花是曼陀罗之类的,我这是同人现代pa,难不成我还得给角色安上翅膀啊?

我自己理解人物性格有。(tm有没有人解读我肯定自己理解啦)

(关于栎岛我本来想用花仙里某个人物,但又怕有人说我把她写成了渣女【这不算!】就原创了)

我也是考生,百忙之中抽空更新,这么努力,就不给个收藏吗(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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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火车运转着,发出的声音不是原来的哐哧哐哧声,而是病人喘气般的咔啦咔啦声。沙红色的窗帘挡不住阳光,梅里美也就不拉着它了,让那金色的温暖阳光照进来,让自己苍白的脸有点儿血色。

忽然间,那薄薄的窗帘忽地被风吹起,附在了他的脸上。那一刻他只觉一股潮湿的、淡淡的霉味钻入鼻腔,一阵恶心席卷了肠胃,他猛地咳嗽起来。

旁边一个女孩儿——看起来也是和梅里美一道的,递过来一张纸巾,待他接过,又将沙红色的窗帘拉回去绑好。

梅里美抬起头来,对那女孩儿表示感谢。一看,又不由得呆住了。那女孩儿倒是不大的样子,长长的双马尾颜色比自己的要淡许多,那双红色的眼睛不大,却具有灵动的气息。不得不说她是很会打扮的,像个艺术生的样子,简单的衣饰更衬托她一颦一笑优雅美丽。

这样生的好看的姑娘倒是少见,一向运气欠佳的他既然也有这种运气更是罕见。本来他已经做好挨邻座骂的准备了。

那女孩看他不说话,便微微将身子倾过来,犹豫了好久才说:“是去蒹葭大学的吗?”

梅里美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那女孩儿仿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她一拢红色的双马尾,脸上顷刻有了笑意。“看你那气质,就对得上我填在第一志愿的蒹葭大学。师兄,我叫椿,是今年刚入学的,多多关照啊?”

椿。那种植物他倒是见过,但印象里只记得味道大,别的都不清楚了。“我是梅里美,比你大一学年。”

椿捂着嘴笑了。梅里美趁机观察她,哦,那张脸其实并无特别之处,她的五官要是单独放出来都是不好看的,但是那些器官聚集在她那张白皙的脸蛋上,又一下就好看了。“这名字我要是初次听到,可觉得是个俏丽的姑娘呢。”

梅里美:“你说话注意一点。”

她立刻就坐直了,但不多会就转过头来,一看到梅里美蹙着眉的样子,又‘扑哧’一声笑了。

梅里美转过头去不再理她。这样的女孩他见得多了,故作清纯的样儿,好像比谁都漫不经心似的,但只要说起正事来,就像猫一样嚣张。他把椿归为这种类型,其实还太过草率。

这样的女孩还有很多……。忽然间,梅里美又想起栎岛,那个花一样的女孩,那个在高中时代,同样故作漫不经心地掠走他的心,只是玩玩,又猛地还回去,一点儿也不带留恋的漂亮女孩。

他又想起同宿舍的朋友们在栎岛甩了他之后的嘲笑,说他是五月的星期六——纯属娱乐消遣。他倒是伤心了好久。

不过随即而来的高考年就把一切情感都冲散了,大家都是现实的人,未来远比当下一切重要。

“师兄,”椿叫他,“你在哭。”

梅里美忙去擦泪水。‘真倒霉,新学期第一天就被师妹见了臭。’他想,都两年不见面,怎么还会为那个女孩哭呢?

其实牵动他心的,不是那个叫栎岛的女孩,而是那一去不返的,舞于空中的时光。

过了一会儿,椿睡着了。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着的,车厢里可是嘈杂的紧。梅里美侧身看向窗外,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窗帘随着车的运动咔啦咔啦地震荡着,在这样的光明下,似乎所有灰尘都无所遁形。窗外,正驶过一座桥,桥下是潺潺流淌着的河水,桥旁便是蒹葭湿地。蒹葭大学便以这个幽静的保护区作名。

火车降低速度即将进入隧道。梅里美往那一望无际的芦苇荡瞥过去,忽然间看见在茂密有一人高的芦苇中,站着一个金发的男人。他就像一个幽灵一般伫立在那里,蔚蓝的眼睛,竟然让他想起曾经居住过的青海湖。

他大吃一惊。在蒹葭大学已经待了一年,他知道,人要进入那茂盛的可怕的芦苇中可比登天还难,况且这些芦苇可是扎根在齐腰深的水里的……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做到几乎飘在蒹葭丛上的……

那人的脸远看起来很俊俏,金色的长发披在腰间,收敛得恰到好处又张扬得毫无保留。穿着都不像现代人,倒像小说中的神明。

“听师兄说蒹葭湿地就有幽灵,那是保护校园的神灵……”这个传说自‘文.革’之前建校时起就在学生之间流传着,流传至今,虽然不像之前那么火爆引得有人差点将蒹葭烧掉,但是却一直默默地,无声无息地流传着,就像一根透明的丝线,连接着每个蒹葭大学的学生,作为学校的标志而存在着。

这样的想法像一只小鸟儿一般窜上梅里美的心头就深深扎根在那再也挥之不去了。

火车驶入隧道。隧道很老,似乎从来没有维修过的样子。老牌的灯忽闪着昏暗的光芒呼啸而过,梅里美脑子里全是那个瘦削的人影,之前还没有什么会让他如此记挂。

椿被火车颠醒了。“哦,到了吗?”

“还没呢,只是过个隧道。这火车会一直通到校区里。现在还没下车的就都是学生了。”梅里美简单地回答道,火车驶出了隧道,光芒普照的那一刹他立刻别过头去看着芦苇荡。

果不其然那个人影还伫立在那。“椿,椿!”梅里美叫道,椿不明所以地靠过来。“你看那儿,那个人是不是……?”

“哪儿?”椿本来就对他这种行为不满,此时稍稍一瞥那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没看到什么,“你别诳我,什么也没有。”

梅里美不信。那个人那么突出,怎么可能看不见?“你认真看啊,瞎子也能看见的。你看清楚,验证我的猜想!”

椿这才转过脸去漫不经心地扫望着芦苇荡。“够了吧,师兄?你是发什么疯呢,芦苇荡我还没看过啊?”

梅里美心脏狂跳。他不再理会椿,几乎将脸贴在玻璃上注视那个人。哦,是只有他才看得见吗?

可惜太远了,并不大看得清。梅里美只能在心中吃力地勾勒那人的模样。

忽然,那个人猛转过头来,一双金色的眼睛直对上梅里美的瞳孔。梅里美一惊,那人的脸庞顷刻间变得清晰起来,那样俊俏,足以使他的心跳骤停。接着,他忽然消失不见,一边早就绑好的窗帘自动飞起,滑过,打在梅里美的脸上。

熟悉的霉味扫过鼻腔。“你干什么!”椿狠狠将窗帘拍过一边。

梅里美没话说。椿既然看不见那家伙的存在,自然也不会相信他的说辞。“对不起。”他只好老老实实地道歉。

火车一声悠长的鸣笛紧接着刺耳的车轮与轨道的摩擦声,到站了。梅、椿两人提了行装下车,蒹葭大学便呈现在眼前了。

布局和他刚入学时一模一样。穿着朴素的师兄师姐们在车站出口处张罗着新生签到,椿赶忙过去答应,梅里美则信步走向宿舍。天空的颜色极淡,淡得仿佛那里什么都不存在。

校园内的装修也极素雅,一阵清凉的风吹起发丝,定是从蒹葭湿地里吹来的——只有经过那更加高雅的蒹葭洗礼,风儿才会变得如此让人舒适。

回到宿舍。本来应该是心情舒畅的,但是现在却烦闷的紧。哦,一定是因为那该死的人影。

-------- -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他要赶着去那蒹葭湿地,他很清楚自己在探寻的是什么。只是因为好奇吗?不,绝不可能,他清清楚楚地确认自己是见过那人的。但……具体在哪里呢?他只能模模糊糊地想起,在青海湖,在那个比任何地方都可爱的地方。

梅里美几经思想,加上对室友的询问,确定了当时见到的那片湿地是在蒹葭路附近。蒹葭路就建在校园里,住得却不全是学生老师,还有一些人的来历,就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蒹葭路是很长很长的一条路,路两旁便是不高的楼房。蒹葭大学喜欢旧和素雅,喜欢淡漠,这也在校训之中。于是蒹葭路的房子都不新,但也不旧,就像一朵古果,在记忆里慢慢地老去。

梅里美不乐意去看,便急匆匆行到路尽头前的拐弯处。他决定先找人问问,免走冤枉路——拐弯之后的道路还不短。

无意间,他瞥到从那拐弯处走来一个少妇,那艳丽的身影在清晨无人的道路上尤为显眼。他走上去询问。

但当那人抬起头来的时候梅里美立刻后悔了。他暗暗懊悔自己的莽撞,怎么不先看看是谁!

这姑娘就是栎岛。一年不见,就被调教成人妻了。之间栎岛抬头看他一眼,立刻惊愕地睁大了眼,“怎么是你?”

“我在蒹葭大学读书,你难道不给?”梅里美语气也没好到哪儿去。

栎岛的眼神躲躲闪闪,她不自然地摆弄着手上那些小玩意儿。“我……我也在蒹葭。”

梅里美的心仿佛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噢这该死的,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曾经甩了他的姑娘如今一副人妻的样子在他面前作弄,怎么就不让人嫌恶!“行吧,我不想知道你在哪里,我就是想问你,离这儿最近的蒹葭湿地在什么地方?”

“这路的尽头?”栎岛作思考状,“我就住在蒹葭路48号,那是这条路最后一个楼号。至于尽头就是水泥围墙了,外面肯定就不是蒹葭大学了。墙后的我不知道,估计还是蒹葭湿地。”

梅里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他还是决定去路尽头瞧一瞧。他不打招呼就拔步准备离开,哪料栎岛抓住了他的手臂。

“干什么?”梅里美语气更冲了。

“梅里美……我,我对不起你……”栎岛低着头认错般的说着,浅色的短发在空中飘扬着。“之前真的不是有意要伤你心的,不要恨我……”

梅里美这才真受不了。他把栎岛的手狠狠甩开,栎岛从来没见他发过火,即使是在他们分的时候梅里美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高兴——都在宿舍里释放了。“你干什么要烦我!你当时在宿舍里和那群妹子说的话当我听不明白么!那几个妮子个个围着你好生劝你甩我,你给的回复是什么?‘我怎么和他说呢’这算什么话!当天你一口一个你妈不允许,说的那叫一个眼泪簌簌,你特么怎么就不在你那群好朋友面前流啊拿来作弄我!我看着几天的交情忍着没拆穿你罢了!”说完他气喘吁吁地走开,栎岛半天没动,最后也缓缓走了。

走了几步,过了那个弯,才发现梳着松松麻花辫的椿在那里看着他,高傲地笑。“师兄,你好客气啊,”她说,“如果是我,把狗血泼那婆娘头上都不为过。”

“你为什么在蒹葭路?”梅里美不愿意接她那个话讲。

“我住这儿,蒹葭路41号。我姐姐毕业之后我就搬来了。”

椿说完就走进了41号。她那条柔美的红色辫子轻轻地摇晃着。

梅里美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内。他又接着往路尽头走去。走到尽头,确实是一堵水泥围墙,斑驳的白色油漆已经发灰,尽数脱落下来,露出暗灰色的水泥。墙很高,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建这么高。

他伫立在那堵墙前良久。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应该站在那里,像是在对着什么诉说一般。那段时间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的思维飘飞到了什么地方,甚至连想了些什么,记起来都是模模糊糊的。

那个地方再次呈现在他面前……

一望无际的湖水像一块碧蓝的宝石,湖边是青色的嫩草。水面上波光粼粼,阳光照在湖水泛起的微波上,是那么耀眼。晶亮的雪白如棉絮般的云朵在同样蓝的通透的空中闲散地漂浮着,那金色年华似乎比想象中的美丽的多。

其间,两个少年并肩坐在草原上,看着湖中的洁白的鸟儿。羚羊在草原上奔跑,草屑飞腾。

西边,一轮太阳正缓缓沉下地平线……

“曼达,”记忆里的那个他轻轻地说着什么,可是陡然间一切画面又变得模糊不清了,湖水皱蹙,起立,刹那间一切又回到原点,他仍然站在灰墙前。

他记得他只在青海湖一带住了三年,那段生活是平淡无奇的,他没有玩伴。

天阴沉得可怕。梅里美赶忙往外走,可是雨点比他更快一步,雨就淅淅沥沥地落下来了,并且越下越大。他只好去敲41号的门。

门内灯是亮着的,可是椿却不开门。“师兄,拿了伞自己回去吧。”椿冷静的声音响起,窗子打开,一把蓝灰色的伞丢了出来。

梅里美忙撑开伞,背上已淋湿了一大片。他拿起伞低着头快步往外走,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去想那个瘦削的人影了,或许那就是幻觉,如果以后再出现可得去看看医生。

走到一个拐角处,梅里美忽然撞上了一堵软墙,他惊愕地抬起头,听见‘啊哟’一声,一个人摔倒在雨中。

真是倒霉,梅里美想着边上去扶。“对不起。”他看着那人抬起头来,却立刻住了嘴。

他一头金色的耀眼的长发盘在脑后,身材修长且高挑,除了衣装之外其他的地方几乎和当时在火车上看见的那家伙别无二致,特别是那双金色的眸子,在当时就已让梅里美心跳加速,现在近距离看着更是让人神魂颠倒。噢,可好,自己还清醒,没有像一个小女生一样脸红着跑开,而是将那人扶了起来。

他们两个并肩走在雨中,那个人并不像自己想象似的那么高,甚至比他还矮一点儿。“你可以走了,我家就住这儿。”

那人站在48号门前,平静地对梅里美说着,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梅里美没动,兀自注视着他白皙的侧脸,五官精致到那种程度的人可真是少见。

心里暗暗想着,嘴上可一点不让步。“这里?这里是48号,我认识的一个姑娘就住这里,你难道还是她男友不成?”梅里美直接一手掰过他的肩膀,眉目也作出和他一样的高傲神情,心里却因为提到栎岛而浅浅痛苦着。

那人似乎察觉出了梅里美心中那点不和谐,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将后者推开,“这和你没有关系。”说着便要走进那楼去。

“别装模作样。”梅里美冷冷地说。

那人转过头来望着他。

“那女孩家里的情况我熟悉。”为了扰乱对方他不得已编就一个谎言,“还有,那天我在火车上看到的,是你吧?”

将手放在48号门上的人听到这句话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抿紧嘴唇,手深深地颤抖着。“不,不是我,从来不是我……!你,你为什么还要来烦我,你这阴魂不散的!”

梅里美一下察觉到那话不对劲,他明明除了在火车上那次就没有见到过那人……噢,似乎有什么回忆被唤起了,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愿意去细想,因为那个人正低着头在雨中快步向外走去!

“曼达!”一个完全不属于记忆的名字脱口而出。那一瞬间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几乎淹没了他。

霎时间曼达回眸,那双金色的琥珀般的瞳孔再次直打他内心。梅里美举起伞冲上去拉住他被淋得湿透的衣襟。雨中,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拥抱着曼达,蓝灰伞低沉的色调似乎也变得明朗起来。

-------- -

过去发生的事从来不会忘记,只是想不起来罢了。

我说回忆就像一个小匣子,酸甜苦辣都装在里面。一打开,回忆便像潮水一样涌出,你可以细细品味,好像人生又回到当年。

曼达和梅里美相遇在青海湖最冷的季节。那时候的蒹葭,大都凸显颓丧之势,干枯半白,奄奄一息地在冰湖的岸边苟延残喘着。

那时的梅里美只有十岁。他看着羊一只只接连着奔上冰层而又摔倒,皮肤被锐利的冰块划破而不能挣脱。他很不理解那种行为,这样的送死究竟有什么意义。

一个冬天过去,湖上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只羊的尸体。早春,冰变得脆而薄弱。当看到又有一只羊去送死时,梅里美毫不犹豫地冲上冰层去拯救那可怜的生灵。他穿着靴子,走在冰上原本是不费力的,可是他根本忘记了现在正是冰化的时节,他走到半路还没追上那只羊,脚下的冰层就猛地碎裂,他掉进了开春的冰湖。

寒冷,恐惧吞没了他。没有人在附近,梅里美连续喝了好几口水,只觉得苦涩冰冷,内心满是绝望。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接着将他拖上了冰面。浑身湿漉漉的梅里美不住地打着寒战,战战兢兢地趴在那个人怀里。

那人就是曼达。是天神、是天使,是他的救命恩人。

---

曼达洁白的翅膀耷拉着,马上就要脱落。天使擅自去到人间本来就是重罪,而他曼达不仅去了人间还救了一个人类,在人间呆过了七十二小时,这样的罪行早足以让天神降下惩罚,使他翅膀脱落。

不过,看在这家伙以前的威信,神推迟了时间,推迟到第五年的五月,那时他就失去神力成为人类,最茂盛的植物就与他姓名相连。

四月三十日。曼达金色的瞳孔依然是平静如两汪秋水,眼前的梅里美却是焦急不堪。

梅里美抱着曼达,两人并肩站在青海湖前那一片茂盛的鲜绿色的芦苇前。“它配不上你。”梅里美注视着曼达的眼睛,认真地说。

“是什么都得接受啊,你看这蒹葭也挺好看的。”曼达笑着安慰着眼前人,梅里美赌气似的投入他怀中,后者作出热烈的回应。

两个人拥抱着,四个多月的相处已经让他们感情深厚。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呢?相信他们各自心里也很清楚。

四月三十号的晚上。上帝在所有人头顶摊开了一本巨大的,用钻石镶嵌的书,两个人依偎着,梅里美指认天上的星斗,曼达则给梅里美讲它们的故事。

那晚他们聊到很晚。曼达的翅膀已经脱落了,他还残存一点儿神力,但也不打算用了。

变成人类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曼达想,不能让梅里美看到这个样子啊。

想着想着他竟然靠着梅里美睡着了。梅里美看着自己怀里金发的人儿,不自主地将脸凑过去,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五月一日的清晨,天神来收取他的神格了。欧洛尼亚深色的长发在熹微的晨光下是那样神秘且庄.严。

曼达醒了。他看着靠在他身边的梅里美,后者发出均匀的呼吸,还没醒。

“你随意吧。”曼达本来有一腔怒气要发出,可是看着这位女神他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他和梅里美一样不满天神眼中所谓‘秩序’。天使的存在不就是为了辅助神明帮助人类吗?他看到有人因为善心而陷入绝境,难道要袖手旁观吗?这算什么秩序,神明就这样打着爱众人的名义对众人漠不关心,秉承着所谓‘正确’的原则去伤害人,审判人,难道人是用来踩在脚下的吗?

欧洛尼亚微微一笑,她指着蓝灰色的像一块厚绒布似的天空,“正确是我们一直秉承着的,但是——曼达,你似乎对正确有什么误解。正确是真正圣洁且庄.严的,它容不得污染,它只有锋利的刀刃而没有柔和的光辉,你只能用正确去伤害人,而绝不能用它去拯救人。你所说的美好毕竟都是人性释然,而我们是神明,我们无需也不配拥有。”

说到‘不配拥有’时,欧洛尼亚的声音很不明显地颤抖。曼达不愿意看到她那副嘴脸,“你愿意剥夺我的神格就请便吧。”

欧洛尼亚抬起手,准备履行她此刻的职责。忽然,她又住了手。“那个人,”她棕色的瞳孔透出一丝不屑,“不能让他看见。”

曼达上前去蒙住梅里美的眼睛。“你爱着他。”欧洛尼亚说。

曼达像是自嘲似的勾唇,“很可笑,不是吗?至少在你眼里是可笑的,我居然会和人类有这种缘分。”

“你的言语怎么还是那样不屑?你马上也是人类了,不过——”

“既然你爱着他,你肯定不希望他留存那痛苦的回忆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有告诉他你变成和植物相连的人类后是什么样吧?”

曼达低下了头。他耀眼的不真实的金色长发被从湖心吹来的风抬起,又轻轻放下,动作极其细微,像是一句淡得不能再淡的叹息。

是,是,他知道得非常清楚。一开始他就像一个魂灵,没有人能看见他或触摸他。几年后可以看见身体,但多半会被当作鬼(其实也和鬼差不多了),再后来,也就是梅里美读蒹葭大学那会,在那种植物附近,他可以实体化了。

欧洛尼亚接着说:“算是念及我们之前的交情,我帮你消除那家伙的记忆除去,如何?”

曼达苦笑着点头。他又怎么舍得让爱着的人从此忘记自己,并且还要假装自己从未存在?可是,到时的自己又有什么值得挂念的呢?不如,还不如假装从未相遇,不能一起白首,也能天各一方,彼此慢慢成长。

魔法阵在脚下形成。几缕金线从睡着的梅里美身体里抽出,照亮了昏暗的清晨天空。

“你不是无感的神明吗?又为什么要帮我?”曼达的脸在那光芒的映照下是那样神圣——也就仅此一次了。

欧洛尼亚学着他的样子苦笑。她俊俏的面庞上瘦削的线条猛地变得柔和了。“谁还没有过爱情呢?”

曼达不再说话,由着那光芒将他吞没。身体极其疼痛,那些光芒似乎要把他的骨髓给剥下来似的。那些从梅里美身体里抽出来的金线环绕在他身边,仿佛融化了,又慢慢注入身体。

欧洛尼亚在晨光中消散,曼达感觉自己一下变轻,升入天空,身体也变得透明。

他依依不舍地凝视着躺在地上的梅里美,良久,他头也不回地飞入蒹葭中,不留一丝留恋。

说的好,不能一起白首,也能天各一方,就当不曾相往,时光慢慢成长。

--------- -

可是,过去发生的事从来不会忘记,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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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灰色天空仿佛凝固像一块破旧的抹布,将一切都笼罩在下面,天穹仿佛起了蒙,在它笼罩之下的人们都像被周围环境挤压似的,格外瘦削与渺小。

这个时节的雨,要么不下,要么就是暴雨如注。外面雨的势头似乎要把小亭上的砖瓦给压垮。椿坐在亭子里等着雨停。她凝视着青海湖中茂盛的蒹葭,当日场景再次重现在她眼前。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在火车上偶然遇到的梅里美还经历过那样的危险,有过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听见外面有人声便掀起窗帘往外看。这是一种可耻的偷窥行为,但椿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感觉有什么尴尬,只是为自己见证了一场爱情的破镜重圆而感到幸运。

五月的青海湖,是蒹葭生长的最茂盛之时。

梅里美,曼达。她在心中呼喊着这两个动人的名字,希望那两人能有所回应。

一把伞轻轻地落在她身旁。椿一看,笑了。

这就是当她借给师兄的那把蓝灰色的伞呢!椿赶忙四处张望,只看见一缕金色的光芒在芦苇荡之间一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椿撑起伞漫步在雨中。

雨中的青海湖别有一番情趣。淡淡的雾霭在湖面上升腾,湖,那只碧蓝色的传神的眼睛,此刻泛起数不清的涟漪,蒹葭微微晃动,雾霭穿梭于它们之间,显得整个湖更加妩媚。

椿抬头一看,发现那把蓝灰色的伞上,绣了一丛蒹葭,在伞骨的周围,悄悄窜上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致我们当年回忆,舞于空中。

【END】

作者:狄野:本来想写虐的但还是甜了,新年,大家一起开心下。

作者:狄野: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人,到时春节还有一篇库安的贺文。

作者:狄野: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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