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见过景辞,清宛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每天查账本,扩琴谱,陪母亲吃茶弄花,过得惬意极了。至于一连数月没在宴会上活动的原大小姐——用清宛的话说,姐姐已“离家出走”了三两个月。
当然,彩云间时不时会有个叫阿原的捕快来找她寻案件的消息线索,清宛听声辨人很准,只是看她乐在其中,索性就跟她玩起了角色扮演
后来,汴京城有人说,那位天人之姿的琴师和一个俊逸非凡的小捕快断了袖
后来,姐姐的案子越查越大,最后跟储君之争扯上了关系,意识到被人利用后原大小姐想脱身,清宛给出了个昏招,让她和贺小王爷奉子成婚,到时候到淮阴养胎,大理寺和吏部总不能强迫一个孕妇给他们查案
清宛本也是说着玩,逗逗连日闷闷不乐的姐姐,谁知,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一个月后送姐姐出嫁时,清宛悔不当初
那日原府大小姐出嫁时,整个京城的闺秀齐齐松了一口气
又听闻原府二小姐外出游学,归期不定,一个个的眉目含笑,今天你家办个花会,我家办个诗会,日子越发多姿多彩
要说清宛什么时候有了对江湖的向往——
还是在九寒山上,有一年,江湖上死了一个人,那人是一个侠盗,最后死于沙场,据说是为了护佑他的母国,晋国边陲的一个小国而战死
师傅听闻了他的事迹,只说了“生而洒脱,死亦无过”八个字
后来她困于赵王府,囿于宫闱算计,不曾憎恨,心无怨念,全赖着不知何时埋下的江湖梦,心心念念着潇洒走一回,做个游侠浪子,水竹烟云兴时说风花雪月,有一两与某处山水相逢的故友知交,再传一段或真或假的佳话不至百年后寂寂无闻……
经年后,清宛再回汴京城,是为了母亲
身边还是那个为她展信侍墨的小书童,原母拉着清宛的手,絮絮叨叨了许久
岁月对她格外钟情,已是半百之身,容颜却似双十少女,和清宛不似母女似姐妹,她说“小晚,阿娘对不起你,害你寄人篱下那么多年”
“从未怪过娘亲,也不是娘亲的错”清润平和的声音,让人莫名心安。
“还有端侯,娘亲怨他轻信知夏那女人,害我女儿被磋磨多年,故意给你和谢小公子定下亲事,你是不是因此怨上娘亲了?”
“没有,怎么会呢”
“那你怎么一走十多年“她像是单纯得搞不明白,将信未信,接着道,”宛宛,不要怪娘亲,景辞从小到大一直以来都是俯视你,你初来汴京乖得不像是我楚凉月的女儿,娘亲那时候恨不得把知夏大卸八块”
“知道娘亲疼我,景辞从前是兄长,现在是梁国的君主,自始至终,女儿都不曾有过心仪之人,之前擅自去谢府解了谢岩的婚约,原想着出去避几天,谁想到,女儿爱极了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听着清宛娓娓道来江湖轶事,原夫人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真好,原来是我错了,不是爱错了人,而是爱错了人,还傻傻地困住自己”原夫人想到少女时对朱晁死心塌地,不惜违逆母族下嫁,新婚之夜,等着她的却是原皓,后来,她游走在昭宗和前唐大臣之间,助他覆了这天下,可最终换来的也不过是”红颜祸水“四个字,后悔吗,看着年华正盛的女儿,
“宛宛,如果你处在楚凉月的境地,你会选昭宗,还是朱晁,还是原皓?”
清宛有些诧异母亲会问这个问题,毕竟在她眼里,原夫人活得肆意张扬,纵使有过不如意,但,应当不屑于去后悔什么事
她怔愣了一瞬,失笑道,“若是先皇听了我的话可得从棺材里爬出来,骂我大逆不道”
顿了顿,清宛凑近她,小声道,“娘亲为何不自己当女皇呢,到时候三个皇夫,还有三宫六院,岂不快哉?”
原母听了大笑,像是郁闷一扫而空,接着道,“好一个女皇,宛宛,你比娘亲敢想”
原夫人是含笑而逝的
原清离告诉清宛,母亲其实是服毒自杀,那毒有个很美的名字,醉殇
一醉红颜,含笑而殇
果真是母亲的风格,清宛想,母亲这般风华绝代的女子,大抵是宁死也不愿朱颜不再
此时,九宸宫,御案上是一沓沓的奏折,灯火略显幽微,清癯的身影映在墙壁上,显得偌大的宫阁越发冷清
殿中跪着一人,正原封不动的将发生在原府的对话一一复述
“不曾爱过么”那看似撑着额头小憩的帝王微微呢喃,微风穿过竹窗,不知散了谁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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