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生意

“呸！又一个打屁屁总统的狗腿子！”酒保对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低下头，相当仔细地摩挲着新得到的大额钞票，确认不是伪造的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打屁屁”是最近闹出颇大绯闻的总统新的绰号，这个一贯喜欢给别人起绰号的大嘴总统终于尝到了自食其果的滋味。

“这个客人是谁？看起来是个很有趣的家伙。”林薇目送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有些好奇。

“谁知道？天天晚上都来喝一杯，小费给的也不多。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大方。大概是某个不得志的小律师吧？说不定还是代理社团生意的名声很臭的那种。真正有身份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到我们这种地方来？”酒保有些不屑地说道。

这个酒吧不大，格调也不高，确实不是通常的上流人物会看得上眼的落脚点。

只不过因为是离约克大学比较近的地下酒吧，因此生意还算不错，一些与地下世界有接触的学生常常会来这里和那些身份不太见得了光的人物见面接洽，或者找酒吧的老板买一点不太合法的玩意儿。

也或许是靠近大学，有所顾忌的缘故，这儿真正的恶棍其实并不多，像刚刚那种被打出去的混混就是这儿食物链的顶端了。

林薇对酒保的话不置可否：“或许吧。”

“对了，刚刚那家伙的消息过时了，新的老弗兰已经有眉目了，等风头过去就上任。”酒保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林薇，“据说要上来的那个家伙是个乡下佬，不一定会知道布朗先生的厉害，所以我觉得，林，你最近得安静点。”

“我觉得我已经很安静了。”林薇对此毫不在意。确实，仅仅打断一条腿，对于那个家伙来说绝对是恩赐，如果还敢继续闹下去的话，可不只是这么简单了。

然而酒保可没这么觉得，他唾沫飞溅，试图继续劝说林薇：“不，你不明白，新上来的这个老弗兰是个纳兹党徒，像你这样的非白人招惹上了，会很麻烦的。”

“他们仇恨一切的非耶利亚人种，黑皮肤的布莱克人，棕皮肤的英德安人，嗜钱如命的朱尔人，你们唐人，等等等等，知道你打了他们的人，一定会报复的。”

“那些喜欢对着轮子举右手的异端佛教徒？我还以为这些疯子早就被国土安全局的探员们请去喝咖啡了。”林薇有些讶异。她对这个曾经在旧大陆掀起了滔天血海的组织还是有点了解的——或者说，对于这个掀起了世界大战的极端组织，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异端佛教徒？哦，你说的是他们的标志吧？这个绰号真不错，林，你真是很有天赋。”酒保砸吧着嘴，像是回味这个带着冷笑话意味的绰号，让林薇相当怀疑他反对那位总统的理由就是因为那位“打屁屁”起的外号不符合他的胃口，“但是，你要清楚，他们不仅活得不错，而且还很滋润。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连科林宾先生都称呼他们为‘麻烦’，不愿意与他们敌对。”

科林宾，这个名字即时是对地下世界了解不多的林薇也有所耳闻。她那便宜继父，布朗警官曾经在家里提过几次这个名字。约克城的地下教父，犯罪皇帝，庞大的黑色网络涉及致幻剂、人口贩卖、赌博、皮肉交易等等各种非法买卖。这些倒也罢了，最让他闻名的传奇事件是——他竟然是一位合法纳税的良好市民！其旗下所拥有的律师和会计师的力量，甚至让威名赫赫的联邦税务局都暂时没能从他的账目上找到任何一点疏漏。

能让科林宾都避开的势力，力量很明显的值得任何一个普通的联邦公民敬畏。

“然而依然像是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林薇的态度看上去依然有些漫不经心，“别提这些家伙了，老板还在吗？”

她仰起头，喝下最后一滴残酒，将只剩下冰块的高脚酒杯放在桌子上。

“他在后面，处理一些小生意。我知道叛逆期的小家伙们都想要干点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林，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女性，而这里是新约克城。”酒保很严肃的盯着林薇的眼睛，“这个城市每年失踪的女人都不在少数！”

“放心吧，必要的时候我会联系老爹的”酒保的视线没有带来任何压力，林薇摆摆手，将刚刚从混混口袋中顺来的零碎钞票一股脑丢给了酒保，然后向后门走去。

不，如果那些人真的对她动手的话，更大的可能是她摸上门去，将这些社会渣滓重新回收利用。

嗜血狼蛛，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联邦公民。

“信息时代”酒吧的后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巷子，靠着酒吧的那头两边开了几扇小门，隔出了七八个小小的隔间，密密麻麻的，和东珠的“鸽笼”很是相似。

唯一的区别是，这些隔间不是用来住人的。

每当天完全黑了的时候，这些狭小的隔间内就会亮起昏暗的灯光。一些想要寻求交易的人三三两两地来到这里，交易各种加了料的香烟、药片、药粉、零食，以及一些会轰轰作响，把人脑袋打爆的小可爱。

林薇也来交易过，一些调制“颜料”需要，却无法通过正规途径搞到的药物，以及某些珍稀动物的样本，就是从这个路子搞到的——这年头，暗网也不太靠谱，很容易被骗，她通常是两条途径走路。

因此，她对这里并不陌生，熟门熟路地走进了最靠近酒吧后门的那个稍微宽敞一些的隔间。

那儿坐着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白人秃头胖子，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和善。

“晚上好，林！”他和林薇打着招呼，“你还是这么野性迷人，真不像是一个唐裔。”

“晚上好，邦德！”林薇一边回应着酒吧老板的招呼，一边上下打量着，“几天不见，你看起来又胖了。最近又赚了不少？”

“啊，你这么说我真的很伤心。”说是伤心，邦德却依然一脸的笑意，“我应该把你的事情告诉你的父亲，让他打你的屁屁！”

林薇完全无视了他的威胁：“然后你这儿就会被他给拆了，对吗？”

邦德哈哈大笑，浑身的肥肉都伴随着笑声抖动了起来：“好吧……你说得对！这绝对是布朗先生做得出来的事情！”

“所以我们还是开始谈生意吧。”林薇并不打算继续兜圈子，准备直接进入正题。

收敛了笑声，她眼前的这堆肉山搓了搓肥厚的手掌，终于露出了生意人的市侩：“好的好的，那么，林，你这次来是想买些什么呢？”

“没有什么要买的，我只是需要一家足够安全和保密的银行。”林薇开门见山——她从那只布莱克畸变种手中获得的钞票可不能白白躺在保险柜里吃灰，在接下来的计划中肯定要用到的，因此，她必须现要将这笔钱给洗白了。

至于她之前用来洗黑拳收入的那个唐裔开的小银行——不谈被爆破后还能不能活下去，这笔钱本来就来自那个银行，这条路自然是走不通的。

邦德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哦，天底下可没有绝对安全保密的银行，哪怕是斯威士银行都像联邦政府服了软。只要愿意投入足够的代价，联邦的那些查账专员可以精确地查到每一笔的道尔流向……”

这是在讨价还价了，林薇非常清楚他的作态。

对此，林薇也非常爽气，直接开出了一个非常优惠的价码：“我给你三十万，事后我只要十八万就行，剩下的都是你的，当然，来源必须合理合法。”

40%的佣金，在这个行当算是相当大方的了。

“三十万！林，你是去打劫银行了吗？”邦德惊叹，这笔数目在洗白的行当里面不算大，但是考虑到这是一个刚成年的女大学生一口气直接拿出来的，也确实可以让人诧异一下。

“你就当我是好了。”林薇没有正面回应，“你能不能吃下来？”

“当然没问题！”邦德相当爽快地一口应了下来，他也清楚林薇的性格，没有讨价还价，更没有去对这些钱的来历继续刨根究底，“只是你什么时候需要？”

“接到钱后的一个半月内到账，没有问题吧？”

“一个半月……”邦德心里盘算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将话说死，“我尽量吧，时间有些紧，我也不能保证，但应该没什么问题。”

“最长不能超过两个月，”林薇也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这笔钱我有急用。”

“好吧，那就没问题了，”得了半个月的缓冲时间，邦德终于有了底气，“什么时候交接？”

“明天早上我来一趟，把钱带过来。你在的吧？”

林薇做事不喜欢拖拉，更何况，这种事情还是越快越好，按照她自己的计划，那个便宜生父的遗产和打黑拳积攒下来的钱可不太够用。

“明天八点钟之前我都在这里。”邦德点了点头，“你随时可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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