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鸟的悦耳歌声,伴随着沾着花露芳香的晨风飘进他的耳中,独步于林间,向着森林中心区域进发。
早晨八时二十一分,塔尔歌之森。
“暗影术”中,“轻音”可以降低施术者动作发出的声音,“诡形”能让术者更难被人用魔法所感知,“隐律”则可让术者自身透明化至肉眼难辨,依仗着这些秘术,他顺利地闯进森林,负责巡林的几名老“守夜人”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足迹。
维西也会这些潜行魔法,但远远不及他的高超境界。
摸索着腰间的行囊,脚步仍旧不停,他陆陆续续取出几瓶不同颜色的药剂,一一饮尽。施有防御魔法与延长增幅状态时长、效果的两枚来之不易的戒指,分别待命在左手食指与小指上,然后是右手嵌有一颗血红色棱晶的护镯,棱晶中附有一定强度的炎属性咒术。
脖颈还系挂着月牙状项链,分居于两端的深红与暗蓝,渐变交织于中央部位。这似乎只是个普通信物,并不具备什么魔力。
最后,便是腰两边的武器。
腰部左侧,带有精致卷云状纹路的白色古木长鞘,一把绝世利器正沉睡其中,其名“风来”。右侧同样系挂着刻有火焰纹饰的赤色刀鞘,封印着一个炼狱恶魔,其名“鬼熎”。
这两把利器皆出于他的故乡,一座与这片大陆隔海而立的大国——“安比西昂”。“风来”与“鬼熎”同属于“太刀”这类兵器,硬度极高,削铁如泥却又轻便顺手,是这片大陆不曾有过的兵器种类。
“风来”是他在正式比武赛场上初次展露自己异于常人的剑术天赋后,父亲赠予他的武器。而“鬼熎”则是父亲给予他的最后一件物品,是一件沉重的遗物。
年少轻狂,总是在漫漫长路上跌跌撞撞地成长,淤青伤疤,是我们成长的印记。他自握刀起就从未尝过败北的滋味,凭借着高超的剑艺而扬名四海,被人们推为“剑豪”,安比西昂最年轻的剑豪。
沐浴无数赞美与荣耀的他,却终在一夜惨白色月光下,不败的传奇被熊熊烈焰焚烧殆尽。
冲天炎浪在夜空中翻涌不熄,闪烁着火光的月色,在两束飞火猛烈相撞中守望者猩红之月。星火燃起的平原上,当刀枪相撞的声音消失之后,天地间跃动着的炽焰火花也随之化为乌有。
他输了,之前所紧握着的遗物被父亲的另一件遗物挑飞到不远处,还没来得及抽出爱剑“风来”,就被燃烧着的尖枪划灭左眼。
鲜血四溅。
他败在了兄长的枪下,败给了——
不共戴天的仇人。
“为什么不杀我?!”
“......”
“为什么?”
星空回到原来的颜色,但他的家人永远也回不来了。惨白色的月光冷却了流下的滴滴鲜血,他跪在地上,在模糊不清的视界中,以目光抓住了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愤怒充盈于喉腔,随着疑惑一同咆哮而出。
“从今天起,你没有资格再用家族的姓名,我也不再是你的兄长,你也再也不是我的兄弟。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滚出安比西昂,滚得越远越好。”
语气严肃而又冰冷,带有绝对强者的威严气息。父母被手足兄弟残杀,妹妹也死于非命,自己却无能为力。自以为举世无双的剑术也在失败的阴霾下,被肆意践踏。
有些人不怕死,怕的是活着。枕着月光永眠,一走了之,自刎在皎月之下或许是个不错的悲惨结局。从左眼流下的鲜血顺着不甘的泪水,不争气地打在地上,滴滴作响。败者毫无精神地站起身,拖着无力颓废的双腿,双手拾起铭刻着泛黄记忆的逝者爱刀。
举起,刺破自己不该如此脆弱的皮囊,疼痛打醒了懦夫样的自己,鲜血映照着高涨的愤怒与憎恶。
那一夜之后,这位无名的离群独眼孤狼,为自己取了个别样的名字——“燹”,意为野火,蛮适合他的。从迷惘绝望的深渊中挣脱出来,昨日的耻辱带来了今天的振作,他的剑技刀艺再经千锤百炼,知识库藏封着百千典书,跨过山和大海,穿过人山人海,天才像秀才一样努力不停。
如今的他,已可谓是学富五车,文武双全。无论对手有多少人,配有何种武器防具饰品,施放何种魔法,燹都能一一辨识并从容迎战。“暗影术”上的造诣已至无人可及之境,极其罕见的“奇迹”魔法也略知一二,尤其是他从父亲那儿承袭的“二刀流”,即便是“风来”“鬼熎”这样属性不同,常人光是一把就难以驾驭的兵器,他也能轻松驾驭。
为了更强大的力量,他也曾走过不少弯路,游历八方去寻找强者而战,难免会沾上些不干净的血。
回想这么多年的荣辱艰辛,燹不由得苦苦笑着,搭在“风来”刀柄上的左手,翻过来,已手掌上已经起了不少茧子了。当然,右手的状况也差不多。
“我明明才三十出头啊...”
眼前的景象越显寂清,凝神倾听,燹能捕捉到一些细微的动静。
“来了。”
药剂的效果使他精力充沛,抽出双刀,在空中画上两弧。
“复仇前的死斗盛宴,我很期待呢。”
万华烬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