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工作与甜品

走在阳光铺满的过道里，厄洛茵特用手肘撞了撞琳琅身体：“不用看都能把餐具洗干净摆好，你怎么做到的？”

“这有什么难，”琳琅扬起脸，小小地骄傲了一把，“几年的时间如果不能够让我把厨房的每个角落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拿对东西和隔空洗碗，那打碎几个很贵的盘子一定能。”

“噗嗤。”

厄洛茵特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她是想为琳琅打碎的那几个昂贵盘子心疼的。

似乎是要告诉她这样的事情不只发生在厨房，忽然从角落里刮来的一阵风就把过道里某一扇窗户打开了。

琳琅领着厄洛茵特来到窗台前，她抬手伸出窗外，指了指院子里晾晒被子的地方：“很多时候我的被子裙子都是躺在地上晒干的，我花了好几年，都不能确保它们能准确地晾到绳子上。”

厄洛茵特很理解，如果晾衣绳没有穿过被子中线，被子前后重量差太大，很容易就会往重的那一边滑落。

从窗户前离开，琳琅把厄洛茵特送到她刚刚休息的那个房间，把五儿放进她怀里，主人没有进去，只是抬起手随意挥了挥：“你喂五儿吧，我就先去工作了。”

“嗯。”

厄洛茵特朝站在房间门口的人摆了摆手指。

琳琅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门框里，厄洛茵特却还盯着看，因为她的金色长发飘飞了几下才完全从门框中消失不见。

离开厄洛茵特暂住的房间，琳琅又打开一扇窗户从那跳出去落到院子里，再从一楼的窗户飞进屋子，如果没有厄洛茵特，那些楼梯就成了这座房子的大型摆设了。

飞进窗户稳稳地落到地上，琳琅走向一面垂着两层帘子的墙，她远远地做了个掀开帘子的动作，那面墙前的帘子便从中间分开，好似被一对无形的钩子钩了起来，形成两道弯弯的弧线。

弧线下，出现了一扇门窗，透过门窗可以看见藏在里面的那个色彩斑斓的房间，那便是主人工作的地方。

琳琅走过去，推开门进入画室，被钩起来的厚重帘子瞬间失去了束缚一般落下，两片相撞，在中线的位置扬起几粒在光线里才能看清的闪着光的细细灰尘。

画室很大，有好几个房间，不过她作画的地方正对着橱窗外街道，因此时常会有许多孩子好奇地趴在橱窗上往里看，看到有人在作画便会待上好几个小时直到家长提着耳朵把人带回家吃饭，看到没有人在绘画就会有些失落地走掉。

此时她橱窗外就趴着一个编着辫子的小女孩，那女孩和她一样，都一动不动地看着画架上那幅未完成的美丽肖像画。

琳琅看着画中的厄洛茵特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干嘛的，她依依不舍地上前取下画架上的画板，把未完成的蓝发粉眸美人放进其中一个房间，蒙上一层防尘布。

女孩看见那位画师出现时无声地激动了几秒，因为她已经有四次失落走掉的经历了。

当看见琳琅拿着那幅美丽肖像画走进一个房间时，小女孩还以为这次又看不到那位画师作画的情形，不过很快，那位画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中虽然没有拿着刚刚那一幅画，但是她走到了某个地方拿起了另一幅画。

那是靠在墙边的莎玛夫人的肖像画，琳琅拿着它走回画架前，把它立在画架上。

看样子那位画师是要画这幅画，那小女孩又激动地趴上橱窗。

画室里，琳琅刚要拿起画笔和调色盘的手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她不知不觉就想起午餐那会儿双手搭在厄洛茵特肩上的片段，掌心似乎还记得那里的衣料紧绷感。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琳琅猛地摇了摇头，把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抛到脑后，这才拿起贝壳调色盘，从一根根暗纹精致的颜料管里挖出几个颜色抹在调色盘上，再用她很喜欢的那支珍稀种魔兽毛制成的画笔调出需要的颜色来。

“哇！”

趴在橱窗上的女孩羡慕地盯着那双白皙玉手，它们让那幅画渐渐生动完美了起来。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等到那个门框不再有金色发丝飘起时，厄洛茵特才垂眸看向怀里的五儿。

五儿胸腔轻微而有规律地起伏着，她又睡着了。

厄洛茵特走向垂着大片帷幔的大床，掀开它们坐到床上，她轻轻地把五儿放在床上，等着她因为饿而醒来。

时间过去了许久，小孩儿依然熟睡着，厄洛茵特等得有些无聊了，便掀开帷幔走出来。

她想找一些事情做，恰好看见自己换下来的衣裙还搭在一张奢华扶手椅的椅背上，厄洛茵特便拿起它往洗衣室走去。

不久，厄洛茵特从洗衣室出来，衣袖被卷到了手肘处，手臂前端搭着一件刚刚洗干净的华丽裙子。她想起琳琅打开一扇窗户让她看的晾衣服的地方，便也推开房间里的一扇窗往下看，果然看见了院子不远处轻微飘动的被子，那里应该就是她们刚刚所看的晾衣服的地方。

粉色眼眸闪过一丝光亮，她看清楚了那里有几条晾衣绳，其中一条绳子正发挥着它的作用，其余的都空荡荡地闲着。

厄洛茵特想都没想，直接把搭在手臂前端的那件裙子扔出了窗外，那件湿透的裙子垂直落下，并不像那些被子一样有风把它带到晾晒衣服的地方。

就在它快要掉到草地上时，它又奇迹般高高悬起了，似乎有一只透明的巨兽叼住了它，在千钧一发时让它避免了与地面的接触。

随后那只巨兽伸长了脖子，在一根空荡荡的晾衣绳上慵懒地张开巨口，那件裙子从中掉落，准确地落到了那根晾衣绳上。

被晾衣绳分成前后两半的华丽裙子重量几乎一致，双手撑在二楼某个窗台上的厄洛茵特确认自己晾好了裙子而且不会在她离开的某个时间滑落之后，她转身离开窗台。

睡在层层帷幔里的五儿还没醒，厄洛茵特便坐在那张奢华扶手椅上思考自己要做些什么。

画室里，工作了许久的琳琅放下调色盘和画笔，转了转脖子和手腕，以此放松劳累的肢体。

现在是短暂的休息时间，不用专心于画作，所以能感受到一簇簇目光，画师朝她的橱窗看去，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止一个小女孩了。

琳琅冲他们笑了笑，有些小女孩害羞地低下头，而小男孩则激动地挥舞着手。

“咚咚咚。”

安静的画室忽然响起格外陌生的一串声音，琳琅花了几分钟才分辨出那声响是从窗户方向传来的。

她起身走向窗户，透过紧闭的窗扇可以看见墙外的窗台上被人放了什么东西。

琳琅往内拉开窗扇，终于看清了那是一盘她怀念许久的造型精美复杂的甜品，它们大多时候都会出现在贵族小姐夫人们喝下午茶时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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