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吗?死了就答应一声。”
真是不想听到的声音,还有,死了还怎么说话?
我暗自腹诽,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身体已经麻木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刚刚把我撕成碎片的那种痛感早就不存在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是血要流干了吧?已经不知道了,对了,这应该就是被称为“弥留”的时刻吧,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什么的,听说会去回忆一生的经历,真无聊,明明没什么东西的。
永远的平静,曾经听别人说过,永远处于平静,永远身处黑暗,就算拼尽全力伸出手,永远也触摸不到东西。那就是死亡。
死了…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只是在这里躺着浪费时间罢了,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躺在这种
大雪下睡着,只不过有点冷…
…真冷欸…
是什么流下来啦,怎么也控制不了啦,血早就流干啦,冷的痛彻骨髓,我死啦…我,根本就是一具尸体罢了…
耳边的声音早就听不到了,只有那浩大的冰冷,冷的想哭,可眼泪流不出来,我死了。
为什么想死,已经扔掉了,不想去想,也不需要去想。
但就是在那样的冬天,我敲开了世界的大门。
………………………我是分页符……………………
暗金色的蛇骨蛰伏,如芒刺在背,那是他的脊椎,一条暗金色的金属脊椎。
星星点点的绿色光芒,替代这星光,在脊椎上闪烁,却在一瞬间,那光芒化为乌有,随即点亮火焰的绚丽。
赤红的光芒闪烁,伴随着从脊椎蔓延的,暗金色的血脉,仿佛有什么注入了进去,却又像有什么被赶了出来。
白色的雾气升腾,泛着淡淡的鲜红,是急剧升高的体温,连血液也可以蒸发的高热。
漆黑的光影,是锐利的一线,掀起金属的狂潮,泛起成千上万的火花。激荡,于血红的利刃碰撞,金铁交击,奏响悠扬的长鸣。
是铁与骨的交锋,那漆黑的光影再次划动,终于看清,那是手臂。
原本已经折断的右臂,却如同利剑般与巨**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不可能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知识和观察的不足。
是金属,金属覆盖在了他的手臂上,控制着折断的手臂如利剑般挥动,而手臂的前端手掌的部分,竟形成了利刃。
是覆盖的金属,覆盖在手掌上的金属形态的改变,拥有了剑的锋利。
那是什么?
那黑色的金属仿佛凭空出现,在手臂上漫沿开来,伤势好似一瞬间恢复了一般,身体不再颤抖,以腰力带动身体旋转,在腰部泛起的黑色反光下原本硬生生嵌进墙壁的安宇,竟凭这一下将墙壁击碎了。
碎石腾飞,烟雾弥漫,借助着烟雾对视觉的阻挡,双方不约而同地后退,但下一刻,便是曲终。
安宇单手撑地,漆黑的双腿肌肉隆起,在石板的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
眼中赤色的光芒闪烁,直视不可视的对手。
安宇明白,这种情况绝不能给予对手时间,必须持续进攻,一丝机会也不可以放过,绝不能犹豫,犹豫,便只有死亡!
白色的巨兽从废墟中站起,同样直视着对手。
这是生与死的角逐,无需任何理性,你只需向对手发出最后的一击。
漆黑的夜,面对面的二者,是黑与白的究极对立,没有一方先出手,只是沉默,仿佛死寂。
但这死亡般的沉寂,便是绝唱的高潮。
奔跑,没有任何前兆,在急速的奔跑中,赤红的眼瞳急剧缩小,锁定对手,地面的爆裂在双腿下奏响,顷刻便接近对手。
但也在此时,巨兽动了,但已经没有时间躲闪或防御,所以。
土岩翻飞,斗大的石块雨点般砸下,覆盖了安宇所有的移动范围,在急速中,安宇是同样无法闪避的,所以他的选择只有迎难而上。
闪转腾挪,漆黑的剑划出无形的痕,土岩,重见漆黑的夜色。
近了,敌人就在前方,杀掉,杀掉,没错的,我要杀掉那东西。
无光的夜色,他的感受无比真实,就算连月光也归于无形,在生与死之间盘旋,他依旧感受到了,是刀锋撕裂肌体的舒爽,是感受鲜血撒泼的温暖,是生与死之间舞蹈着的,生命的翕动。
笑容,是何时展开的呢?明媚、满足的笑容,他真实的感受到了,那是笑容,没有伪装的真正的笑容,即使已洒满鲜血,却仍象鲜花一般美丽。
手臂横扫,在土岩中隐藏身形的猎物顷刻间显露,这种拙劣的办法是无用的。带着笑容,利剑已近在咫尺。
异变陡生。
太快了,虽然来得及躲避,但镰刀般的爪刃已近在咫尺,封住了所有可以闪避的道路。
无法闪避,无法防御,来不及用剑招架,甚至来不及抬头看一眼。
那是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张开了的黑色的洞口。
黑色的洞口,边缘是密布的利剑般的东西,如果我还来得及抬头去看的话,兴许认得出来。
是一个头。
不,说是头太草率了,那东西任何五官都没有,只剩下一张极其夸张的巨口,连接着漆黑的长颈,延伸在苍白巨兽那宛如被一刀切断的脖颈上。
原本那家伙就是有头颅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隐藏在了身体中,以待时机得以一击必杀。
这便是时机。
慢慢松开的双手,随着破碎的金属碎片在半空坠落,血浆喷洒,身体归于平静。
漆黑的长颈在无光的夜空中抬起,与黑暗融为一体,尸体在空中旋转,铠甲的碎片混合着血肉的碎块落下,那长颈急速的冲去,便要将那尸体吞下。
这就是终点了。
结束吧。
于空中旋转,是人类的尸体,洒落着血浆,但那血浆中,似乎看到了什么。
那是尸体,是已经结束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东西。
那东西,闪烁着光芒。
花一般的绯红光芒。
是,眼睛。
被鲜血覆盖的脸颊,破碎的铠甲,淋漓的血花,数不尽的伤口,充斥鼻腔的血腥气……
已经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血液的温润,伤口的疼痛,血腥的甜香…都已经无法感受。我只能知道,那种亢奋感,心跳的亢奋感是前所未有的。
狰狞的面孔,美丽的笑容,挥洒着赤红的鲜艳。
杀了那东西,我想要杀了那东西。
这最终成了我的动力,无论是三年前抑或是现在。
所以,我愿意在此再度疯狂。
黑色的凝结,泛起淡淡的银光,在这漆黑无光的深夜,却有光芒在闪耀,不知是真实抑或是幻觉,便看到了。
那凌于夜色,不知是亮银还是漆黑的东西,正在安宇的身上蔓延,不再只是四肢,金属在身体上蔓延,甚至连面容也覆盖,只剩下漆黑的铠甲人形。
金属如潮水般涌动,化为黑色的波浪,是手臂的异变,那东西已不再是手臂,那涌动的钢铁,便是最终的武器。
我向下坠落,又像是上升,感觉不到什么,早就麻木了,我只是无意识的尽力睁着眼睛,注明对手的死相。
从天而降,化为黑色的轮舞,那是刀刃的圆舞,毫无滞涩,从头至尾,那漆黑的长刀便将死亡带来。
黑红的血液迸溅,似乎是喷泉,又像是烟花。
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站起来,走过了鲜血的湖泊,我站在中央。
站在血池的中央,随着铠甲的剥离,他似乎又变得洁白。
血腥的甜香弥漫着整个空间,血液被当作了红色的油漆,肆意的挥洒。
寂静的夜色,无声的漆黑之夜,只有充斥世界与鼻腔的血腥气,我不再想什么,静静看着胸口的刀锋。
鲜红的液体随着刺穿肌体的长刀迸溅,利刃穿胸而过,看着自己的血,是什么感想呢?
我问自己,可是没有答案,我已经什么也不想知道了,就这样休息吧。
我看着那个女孩,她的笑容与自己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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