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悠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头深深陷进枕头里,一脸生无可恋。
“悠,你怎么了?”宇像企鹅那样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宇就睡在悠的上铺,第一印象就是肥~嘟嘟,硬要直说那就是胖。每当宇上下床或一个翻身,都会导致船板吱呀吱呀的响,更可怕的是鼾声如雷,悠和其他人经常彻夜难眠。
“没什么。”悠抬抬软绵绵的手,示意宇不要再问。
“理,悠是不是对你表白了?”
谁知道宇突然话锋一转,转向了正在笑容满面地看着书的理。
“你……。”悠侧着头,用余光瞄着理,观察理的反应。
“不是吗?”宇用极度认真的口吻说道,“每天洗澡的时候悠都一直盯着理看,昨天被我说了还潜进水里去了。”
“你别乱说!”悠宛如一只屁股着火的猴子,瞬间蹦哒起来,勒住宇的粗脖子,威胁性地用了点力。
“……”理一脸茫然,然后表情僵硬地朝悠那边看去,欢快挥动的脚也停了下来。
虽然说没有性别区分,但是神奇的是貌似第二性征还会存在,随着年龄增长会越来越明显,例如音调高低的区别,还有女性某个部位会逐渐丰满起来,虽然平时穿着宽松的衣服看不出来,但是……
唯一敢肯定的是,没人会喜欢别人一直盯着自己的**看。
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悠!”
一阵寒意在悠身后升腾,他不由自主缩了下脖子。
两只手搭上了悠的肩膀,右边那只绕过去,握住了左边的手肘,他感觉力度突然增大,向后倒去。
“啊……”宇脸憋得通红,拼命挣脱了悠的控制。
“真,救我!”悠向在一旁看戏的真送出求助的目光。
真用手打着摩尔斯电码:好说,一块巧克力。
悠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用手势回话:好!
“杰,就放他一马吧。”
“哼,今天就暂且饶了你。”
真一开口立马见效,这其实并不是真多有声望。
如你所见,杰就是一个超级傲娇暴力女。她喜欢着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真也没表现出介意的样子,所以两人正处于暧昧的关系中。另外理是杰的闺蜜,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话说每个宿舍六人组,悠的宿舍里还有一个叫决的男生,住在理的上铺。他不喜欢说话,宿舍,课室,澡堂,三点一线,基本上毫无存在感。因为悠觉得决有点像从前的自己,所以会时不时尝试与决接触。
“对了,一开始你怎么了?”真又把话题带了回去。
“喔。”悠从枕头下抽出了一张纸,其他人顿时像狗仔队发现了桃色新闻一样凑前来,但定睛一看后又失望地走开了。
*
毕业发展调查表
姓名:悠
班级:F
编号:137308
职业规划:
……
*
省略号省略的是一大串关于职业的介绍。
“你还没填嘛?”真双手在胸前交叉,骄傲地说道,“在开职业介绍课前我就填好了,白白浪费了整整一节课时间。”
“呃(~_~;)”悠一时语塞。
“那个我也还没填。”决突然冒泡,亮了一秒表,就缩回被窝里去了。
“决,你有比较喜欢的职业吗?”悠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俄顷风定云墨色,冷场了。
“我选了厨师。”宇摸了摸肚皮,一脸满足。
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没引起多大波澜,破冰失败……
“我选了最重要的那个职业。”真再次出马。
“最重要的?”杰居然真的认真考虑起来了。
“种植?”悠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纯属吐槽。
但是——
根据对真微表情的长期研究,悠居然发现自己误打误撞猜对了。
“对,就是种植,你知道人是靠什么活着吗?”真忘我地进入了演讲模式,“粮食……”
“杰,你填了什么?”悠直接屏蔽掉真,想通过问杰,勾起理的表现欲。
“凭什么我要告诉你?!”
悠明白自己这是碰瓷碰到警察身上了。
“你就这么想知道吗?我才不会告诉我选了牧业。”
杰之所以会突然坦诚地说了,是因为真嘴巴停止了运作,看向这边,表达出了好奇的意味。
“理呢?”真问的是理,但真顶了顶眼镜的中框,给悠传递了一个“兄弟你懂的”的表情。
“我吗?”理把从书柜拿下的书推了回去,顶着下巴说道,“我选的裁缝喔。”
书柜有两个,在宇床位的两侧,书的种类应有尽有,都是一些老师不会讲到的,例如《时间简史》、《宇宙》、《一千零一夜》。一般课堂上讲的都是《动物图谱》、《植物图谱》之类的实用性内容,在离开灯塔进入天穹下生活时要寄宿在自己选的职业的大人家里,和实习一个样。
悠一抬头又感受到了真用看可怜人的目光看着他。裁缝这种职业,已经没有名额了。
就建筑吧,悠这样决定下来,他珍惜安稳的生活,也想搞清楚灯塔的结构,至少先从外围开始。
“宿管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半晌见没见动静才知道又是虚惊一场。
在所有人都躺回自己床位的时候,决却带着表格,翻下床坐到书桌前。
悠尽量表现得自然点,走了过去。
下午的第一节课上课时间是最后期限,决也被迫做出选择。
选择往往是艰难的,几乎每个人都或轻或重患有选择恐惧症,但选择又是必然的,即便是放弃选择,也会有别人替你做主,而这种选择权是不被保护的,这就是悠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的原因,因为抗争看不到任何希望。
看着决,悠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天早上因为快要迟到了,悠猛冲去洗漱间时,撞到了决。决摔倒,额头磕在了门框上,顿时血流满面。
悠一下子慌了神。
结果决面无表情地爬起来,洗了把脸,若无其事地走了,悠看到伤口消失了,与其说是消失,倒不如说是可能根本没出现。
在悠的百般追问下,决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这是个谁都不会受伤的世界。”
悠突然想起用意念控制屏幕的事,也许并不存在什么检测想法的机制,当时的自己只是单纯觉得自己能像小说里那样隔空取物,于是就成功了。
如果——
自己受伤了,但是坚信自己并没有受伤……
悠被自己的荒唐想法逗笑了——这不就成唯心主义了嘛。
主观唯心主义认为万事万物都是“我”的感觉、观念、意志、情感等等的产物,没有“我”就没有世界,闭上眼睛,世界就消失了。
悠不知道,自己已经站了真理的大门前。
就差轻轻一推……
这个世界啊,人前世的记忆越是扭曲变态,能力越是强大,原本可以很好地控制住的,但是随着雅克维多将一切公之于众,这种约束力瞬间就土崩瓦解了。因为管理员无法直接对灵魂操作,于是只能根据登记的宗教信仰等,增加精神暗示的方式,把生前的记忆锁在记忆的深处。
维护世界和平的同时,也方便了统治,一举两得。但却导致专制独裁的盛行,逃过记忆清除的人的能力显得更加恐怖。
在后来不得已秘密加入“灯塔计划”的雅克维多,只管辖着一座灯塔,孤零零地,在两个超级大国的夹缝中。 居住的人数有限,避免发生更大的混乱,灵魂导入加入了限制条件——二十岁以下,且已死亡。这样的灵魂很脆弱,如果承受不住死时的痛苦记忆,就会一瞬间失去利用价值,只会不断重复死亡的过程。
筛选出来的少之又少,几乎都是在睡梦中或其他温柔的方式死去的少年,有点甚至都未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这也极大地方便了管理——最完美的现代田园灯塔诞生了。
但每个梦都有破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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