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地清晨到来了,我在闹钟的催促下勉强的从床上爬起来。
对于我来说还有工作要做。
这是维持着这条生命的最好方式,也是唯一的方式。
想要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下去,工作是必须得东西。
这个时间的话,人们大多数还沉浸在梦里面吧。
时针指在六和七中间。
今天起来的还是稍微晚了点。
唉,差点就赶不上做早饭了,饿着肚子出门可是对自己最大的一种惩罚。
我这么稍微的对自己发出自责。
在七点半左右我就得出门上班了,在打零工之外,作为一名环卫工人倒也不失为一个良好的选择。
既能挣到足够用于食物的钱又能得到足够的休息时间,这么样的一份工作是很多人渴求的,只是工资很低就是了。
反正也在最低基本工资之内,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生存问题。
首先把水烧开。
在这期间我检视了一下自己的厨房,虽说是厨房吧,可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这个厨房似乎和客厅与卧室都是同一个地方。
这么简陋的居所也是另外一个人的遗产,那个人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听他说他去了国外之类的。
那些再怎么想也不会与我产生什么关系啊,最重要的还是过好眼下的生活。
“整个厨房里就只剩下面了吗?”
真是悲惨的生活,连一样配菜都拿不出手……
不过好在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呢。
自己的经济情况自己不清楚的话,自己的胃总是很清楚的嘛。
每到这个时候是不是都得稍微感叹一下自己这超强的适应能力?
少许的感叹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在烧开水五分钟后,我把挂面放进铁锅里面,盖上了盖子,将电磁炉调到蒸煮上,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着面条被水煮熟。
这样的话,名字叫做绫真的人这普通的一天就从这里起步了。
一天一天的就只是这样活着或许也不赖。
抱着这种基本上等同于自杀的想法,我打开了锅盖。
热气扑面而来,白色的雾气还带着温度,蒸的我有些不想睁开自己的眼睛。
在把不多的白开水煮面条放到一个大碗里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样也算一餐饭,很朴实,很简单,没有任何的装饰。
呜……
用筷子夹起一小段放入口中。
煮过的面条很顺滑,要是有点酱油应该会更好一些,可惜这种东西在昨天就已经用完了。
这种东西我还是承认吧,确实很难以入口。
一点味道都没有,味觉得不到任何的满足,不好吃,也算不上难吃,一点味道都没有的料理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评价。
只管就这样吧。
我这么想着。
那么稍微的要加快动作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得赶紧吃完出门才行,要不然那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工资又更得雪上加霜了,我的钱包和我(大概?)都会吃不消的。
这么一边想着,我一边加快了吃下面条的动作。
——为了摄取足够工作一上午的营养,这也算是必要的。
现在……是七点左右吧。
正是上班的人们准备出门前的一段时间。
我摇摇晃晃的沿着这条柏油马路向前走着,微微有些升起的太阳让我觉得非常讨厌。
这种样子不可能露在别人面前。
绝对不能够让别人看到,而看到的人我也只能请他乖乖的去死了。
昨夜那份狂暴般的兴奋已经褪去,现在留下来的更多是对自己行为的思考。
一边走在这条不宽敞的路上,我的身体一边颤抖着一边思索着。
对啊,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杀了那个人的?
这是根本性的致命问题。
我不是为了复仇之类的,那不符合我的风格,实际上在那种情况下死去比活着更加适合我。
我的身体上沾满了人的体液,血液也算是其中的一种,粘在衣服上的那一大块血迹也已经氧化变黑了,黏在左脸上的血液也已经变成紫色。
这样的话一定会被警察当做可疑的人抓起来的。
令自己有些讶异的事情是自己居然还保持着理性没有崩溃掉,甚至还能想到警察这一层。
嗯,一定会。
那样的话我的人生也就结束了吧。
不要说什么对什么人复仇之类的,就连单纯的活下去都办不到。
杀人偿命,这是每个人都理解的一点常识。
“这样下去不行。”我喃喃自语道。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我不单单只有“活下去”这一点欲念,这还远远不够。
开什么玩笑,自己不惜化身为这种似人非人的东西再度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是为了杀掉一个人之后被抓住枪毙吗?
“少开玩笑了啊啊啊啊!!!!!”
凄厉的吼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传开。
生活在这个城市这么多年,我早就能够摸清楚城市的构造,我知道我现在来到的应当是荒废了的城西区,这里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废弃掉不用了。
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但看起来这里还是有不少住户的。
我斜着眼瞟了一下挂在废旧电线上的衣服,那上面还滴着水,毫无疑问的,这一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重新成为了一类人的聚居地。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这可是为了住宅区而打造的地方,白白的放在这里也是放在这里,还不如好好的利用起来。”
他们和曾经的我都有着一类名字,他们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他们就是被社会舍弃的那百分之零点一左右的人,也就是所谓的社会的渣滓。
现在和我的同类见面可让我兴奋不起来。
可也不能就这样接着保持这份面貌在外面闲逛了。
现在逛的时间越长,暴露的风险也越来越高。
我可不想光有个开头就要迎来结束。
所以我决定碰碰运气,运气好的话,我能开到一个没有任何人居住的屋子,那样我就会把那里当做自己的据点,做一个昼伏夜出的乞丐生活在那里直到所有的事情结束掉。
如果有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既然让他看见了,那我就会在他发出惊愕的错叫前一瞬间用这只手捅进他的心脏。
已经脏了的手,我不介意让它上面再沾染些许污垢。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在一间看起来不会有什么人居住的屋子面前停住了脚。
这里看起来以前有被当成仓库进行使用,现在这里的招牌也早已不知道哪里去了,有可能是被别人偷去生火了,这里看起来不会有什么人居住,至少没有太大的可能性。
至于到底结果是怎样的呢?只要打开这扇门就可以知道了。
没有太多可以留给我犹豫的时间了。
于是我把惯用了的左手放到了门把手上,轻轻的转动了它。
“咦?”我的口中发出类似于惊喜一般的语句。
“门没锁。”
就在我准备出门的前一刻,门却自动的开了。
“啊?怎么回事?”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怎么……?”
我以前可从未设想过这种情况,我也很有自觉的从来没有假设过这一天,这么样遇到的话自然也会不知所措。
穿着奇特服装的男孩站在我的门口,以非常不友善的目光看着我。
在相对着愣了几秒之后,我不解的问他。
“你,是谁?”
这是单纯的对他的询问。
面前出现了一个令我难以置信的男人,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我身上那扎人的敌意全部被反弹了回来,换言之,我根本对这个人带不起任何的杀意——
理智和直觉告诉我,杀死别人或许无需太多的借口,可是杀死这个人一定要有充分到让自己可以接受的理由。
在我们惊讶的看着彼此的同时,我把习惯性对准他要害的手收了回来。
下一秒,他歪着头,用着不可思议的语调说着在我看来根本不会出现的问候话语:“你,是谁?”
听到这句疑问,我一时僵在原地无法回答,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的问候方式让我无所适从。
我想象中的是——
所有的人都会害怕的跑开,也许会关上门,也许会大声的呼喊救援,也许会拔出枪来直接向我射击,在我的印象里普通市民的方位手段只有这么多,反正结果是一样的,反抗也是徒劳——
在那之后我就会进入难得的杀人时间,当然要在尽情的听完他们无尽的悲鸣之后,要在赋予他们一丝丝能够获救的希望之后毫不留情的踩碎那份希望,从而带给他们最大限度的绝望。
可是当我拉这一扇门的时候,这一份演出的主导权就不在我手里了,我能做的只有跟着一起演出。
“我?我是——”
似乎注意到了我身上的服装,他单手制止了我的话,“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实际上我也能猜的差不多。”
这么说这场对话是基于他在理解了我是个杀人犯的基础上进行的?
他真是个怪人,我明明话还什么都没说。
“如你所见,我很忙,所以我希望你能晚点跟我说关于你的事情。”
男人的语气很平静,听不见有什么起伏。
“所以我现在必须出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进去这里,当然,前提是你要换一身衣服,至于衣服什么的你可以直接去壁橱里拿就好了。”
这还真是离谱,明明知道我是个杀人犯却还不知死活的说这些话?还是说他根本没有理解什么叫做杀人犯?
亦或是——
他断定杀人犯不会对他有太大的威胁?
我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可比起前者来我更愿意相信后者。
只是我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地点了几下头。
我是想就在这一刻杀掉他的,很简单,只需要用手**他的胸部,再顺势带过他的脖子,用力的一扭,就什么都结束了。
虽说我这么想,可是手却不听使唤。
杀掉这样的人绝对不行!
我的心这么呐喊着。
于是我顺从的进了他的屋子里。
男人就像是对待几十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把我随便的甩在屋子里就擅自离去了,什么都不做,没有很提防的样子。
“那算什么?”
我费力凝结起的杀意被他这种不寒不热的态度打的粉碎。
“不像是在骗人。”
也没有找警察什么的迹象。
要说看不见我身上的血迹那绝对”是在扯淡。
哪怕他找来警察也没什么,我一个人足够应付了。
我环顾这间屋子的内部。
与外表一样,没有什么很出彩的地方,这间屋子的装饰也甚是简陋,几副因为受潮而有点脱色的油画七扭八斜的挂在墙上,与已经脱落了些许墙皮的墙融为一体化为最佳的装饰画,而内部摆放也一样的很简陋,基本上没有太多的装饰,生活用品也很是散乱的散了满地。
总而言之,这里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普通居所,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这对于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他来说也是十分合适。
就这样一直看到了最后我还是想起了他的话。
有去好好的洗个澡啊之类的——
其他的事情那并不是很重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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