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无事生非者令人发指

辛辰决定坐着公交车出去转转，浪费一下时间顺便恢复一下精力。

反正他现在是看书看不进去，补番补的头疼，听歌听的心烦，游戏也很无聊……于是只能去吹吹风休息休息。

他化了个淡妆，穿上及膝裙和黑丝袜，垫起胸部就出去了。警察的监视已经取消了，因为帕图斯先生回WSA的总部。

辛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闭目养神。细微的风拂过她的脸庞，柔和的阳光落在她的肩上。

但我们都知道，世界上总是有些不安分守己，喜欢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虽然有时他们让我们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但当这些事情降临到我们身上时，就不是有趣而是令人生厌了。

此时此地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男人上车了。她环视一周，因为眼神不好的缘故没有发现后排空着的座位，便来到辛辰身边，想让她把座位让给自己。

“喂，你这个人，不长眼啊？为什么不给我让座啊？有没有教养？”老太太第一句话就是骂街。

辛辰非常不满地睁开双眼，看到了老太太那张脸。

她想了想，一句话脱口而出。

“恕我直言，这张惨烈的脸忍不住让我想到了火灾现场。您老怕不是从陵园爬出来的吧？”辛辰也是个狠人，骂街这种事情相当擅长。

说真的，她又不是什么贵族，曾经也是夏国普通学生。骂人这种事情，也是专业。

“怎么说话呢，表子！”老太太身边的那个男人发话了，“看见老人不让座你还有理了是吧？平时没少卖吧？”

辛辰现在的妆扮确实能一眼看出是个女孩，只是头发比较短。可这个年代帅气的短发美少女也不少见了，没什么奇怪的。

“哎哟哟，瞧您这话说的。再看看您那一眼望去就是这老人家亲生的模样，我就是卖也不会卖给你。”辛辰说的话怎么听都不像人话，可偏偏就让对方哑口无言。

辛辰很清楚应对这种人的方法。你要是给他们讲道理，那是不行的。他们这种人终日混迹于流氓和无脑的圈子里，向来讲究谁骂的好谁老大，道理什么的不存在。

想要战胜流氓，只能比流氓还流氓。

而辛辰，恰恰是一个高智商的，无比流氓的流氓……虽然她现在模样是美少女。

“没教养的死东西！”老太太先是无言以对了一会儿，然后用尽全力一耳光扇过去。

……然后她的手指骨与掌骨都骨裂了。

而辛辰的感觉却是不痛不痒。

铁锤砸在辛辰脸上也没什么用，更别说一个体力衰竭的老太太了。辛辰站着不动让她打一个小时她都未必能打伤辛辰。

老太太强忍着左手的钻心剧痛，伸出右手去拉扯辛辰的衣服。而男人则在阻止周围的人拍照。

至于司机，他管那么多干嘛？他只负责拉人，赚钱。车上发生了什么他才懒得管呢。

人们基本上都是这样。对与自己无关，没有损坏自己利益的事情向来都是置若罔闻，只有妨碍到自己时才会感到愤怒。

说真的，要是制定一条规则，说公交车上有打架斗殴事件，司机扣一个月工资，你看他管不管。不管他就喝一个月西北风了。

反正现在没有这条制度，司机自然不管。

挨了一巴掌的辛辰面无表情，双眼无神地坐在座位上，任凭对方又拉又拽的。

影鬼的表现越是平静，就说明他越是愤怒。罪犯界就有这么一句话，“如果你想体会一下被千刀万剐的感觉，就去尝试继续激怒表现的非常平静的影鬼。”

辛辰想要杀光这辆车上的所有人只需要三分钟，如果刚好有一个半人，那就加两分钟。

但是她没有动手。虽然辛辰因为自己的休息时间被打扰而感到有些不爽，但她需要考虑一下动手杀人值不值得。

如果在这里杀了老太太和她儿子，很有可能被警察调查，然后被龙井看到，然后暴露……舍去。

如果过一会儿在别的地方杀了他们，因为今天的纠纷和自己的形象已经被人们拍下来了，所以还是会被调查，然后结局同上。舍去。

如果动手打人，依然有可能暴露……舍去。

无论是做了什么，警方都会调查他们最近有没有和别人结仇，然后查到自己头上。

让他们自杀，是个好主意。但是他们打人的视频刚曝光就自杀……就算说是死于网络暴力那也太快了吧。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过几个月，在公众的目光离开这件事情后，想办法让他们自杀。

但即便这样，还是有可能引起龙井的注意的。

辛辰办事异常谨慎，很少因为自己想要做什么而去犯罪。因为出于为他人的委托而犯罪，警方查不到自己的动机。而出于自愿去犯罪，动机就有了。

再者，辛辰将犯罪按动机分成几个境界。

最差劲的，单纯地为了钱色而犯罪。这种人包括不缺钱也没有心理疾病却抢劫的人，没有心理疾病却去强■的人，还有那些行为过分的校园暴力施暴者。

好一些的，是由于心理疾病，亲人需要医药费，之类的难言之隐的人。这种人有些正常人可以理解，有些不能——比如偷窃癖，但总之是因为一定程度的痛苦——反正辛辰又不能共情，怎么样都好。

然后是出于仇恨，以及正义什么的。比如欧石楠，蝉，骨女，作者她们。仇恨是哪种都一样了，甭管是杀夫，夺妻还是别的。

最后是因为愉悦，但这里的愉悦不是杀戮时获得的快乐，而是博弈时的快乐。代表人物有钟匠，太子，小丑以及影鬼。

这是辛辰眼中的四大档次，她退隐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委托她都变成最差劲的那种了。

现在她不是很愿意去为了眼前这两个人犯罪，因为这样严重拉低了自己的层次，让自己变成街边的小混混。

所以她决定暂时放过这两个人。

辛辰想事情很快，十几秒就想明白了。但问题是老太太手速挺快的，辛辰的衣服被扯的相当凄惨。她的玉肩外露，一时间男性的注意都被吸走了。

就在老太太快要把辛辰的衣服完全撕下来时，公交车到站了。

“好吧。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辛辰用《诗经》骂上街了，然后站起身下车了。

老太太愣了一会，坐下来了。人们很快也失去了对这件事的关注。

我们都是这样，一件事不是发生在我们身上时，我们或许会感到一时的义愤填膺，但绝对不会久记。毕竟，我们还是自己的生活要过。

辛辰走在路上，面无表情。

她倒不是纠结刚才的事情。那有什么好纠结的，哪天为了犯罪计划需要杀死几个人时就用那两个人不就可以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辛辰不是君子，但报仇的时间也是可以往后延长的。

她是在回忆刚才与欧石楠的谈话。

辛辰一直戴着面具，用来隐藏自己。他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真实的模样。

就连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表演。

他究竟有多久没有说过真心话了？有多久没有做过发自内心的事情了？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似乎有十余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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