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You wear a mask for so long

咖啡店。

“你该走了，对吧”辛辰还是一如既往地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其貌不扬的脸上架着眼镜。

“嗯。反正刘新阳已经死了，其他人就无所谓了。你要想帮我杀了，就动手吧。”欧石楠今天穿了黑西装，并且把长发剪了，加上金丝边的眼镜，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女白领。

她现在可以说是满城皆知，因此也为来咖啡店感到不安。但辛辰却说“就是因为大家现在都认识你这个罪犯，才不会想到你敢于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只需要稍微改变一下形象就可以了。只要让人们看到你的第一眼觉得你是某种人就能利用他们的心理盲点，让他们不会把你和罪犯联想在一起。”

事实证明，辛辰说对了。

人们看到欧石楠会多看几眼的原因不是“这好像是那个罪犯啊”而是“这女人胸真大啊”……其实辛辰还建议她穿Cosplay的衣服，模仿一下某个红头发的动漫人物。但被欧石楠拒绝了，原因是“无论是夏娜的衣服还是克鲁鲁的我都穿不上啊”。

好吧，红发貌似都是萝莉……绘梨衣除外！

“我不会随意杀人的……那么，你准备怎么离开？这个我可以帮……”学辛辰端起咖啡。

“不用，我自己有办法。”欧石楠打断了辛辰的话。

“那好吧。”辛辰也没有追问办法是什么。他和欧石楠不是朋友，只是合作者。

就算是艾蕾，他也不会问的。

“最后，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欧石楠接口道。

“一个问题一百万……谢绝还价。”辛辰直接来了狮子大开口。

“无所谓，雇佣钟匠你也花了不少钱呢，全当报酬了。密码是我生日，你应该知道。”欧石楠把一张银行卡递给辛辰，“一共一千万，不过我问不了那么多。剩下的是小费。”

“问吧。”辛辰没有推辞，收下了卡。

他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书店不需要钱吗？进手办不需要钱吗？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引退？”欧石楠的这个问题差不多是全体罪犯与WSA探员的疑问。

大家都很疑惑，当时正处于事业巅峰期的影鬼为什么要宣布引退。

“因为委托方的档次越来越低，什么垃圾都有。让我处理他们的委托，就像让爱因斯坦去解一道初中物理题一样。简直就是种玷污。再者，作为这个时代最强的大脑之一，这么好的资源不是用来浪费在那些无聊且肮脏的事情上的。”辛辰的回答则和他告诉艾蕾的那个理由差不多。

“第二个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你简直就像是吸血鬼。”欧石楠说的是关于辛辰的战斗力的问题。

“嘛……这个问题……我不是人类，但也不是吸血鬼……你应该明白了吧。”辛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还是给出了一个欧石楠能推断出真相的答案。

“是吗……你是！”欧石楠先是想了一下，然后感到一阵惊悚。她想明白辛辰是什么了，而且也明白了辛辰想杀她有多轻松。

“好吧。那你为什么会喜欢席羽璠？”欧石楠对这个问题也是比较感兴趣的。

“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潜意识中认为她很重要，所以我判断我可能是喜欢上她了。”辛辰的回答听上去很不像人话，却非常符合他这个人格障碍患者。

“第四个问题，为什么看上去你长的不怎么样，化妆成女人却那么漂亮？”欧石楠充满恶意地笑笑。

“你错了，这张脸也不是真的。”辛辰也笑了笑，“我的秘密还多着呢。”

“你……退隐之后还在伪装吗？不……应该说你连自己的助手都欺骗了吗？”欧石楠收敛住笑容，死死盯住辛辰的双眼，看到的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没错，我骗了艾蕾。她也没有见过我真实的模样。事实上我在你们所有人面前表现出的样子都是假的……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辛辰坦然地承认了。

“你戴面具戴的太久了，已经忘记自己真正的样子了吧。”欧石楠感叹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信任别人。”辛辰苦笑。

“你真的有信任过别人吗？”欧石楠忍不住问。

“有啊，然后被背叛了，接着就沦落为这种不人不鬼的状态了。”辛辰笑着说。

“好吧……”欧石楠突然就不想和辛辰谈论这个问题了，鬼知道他会不会杀人封口。“下一个问题，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以及你的助手叫什么真的好吗？”

“我在哪里？我有助手吗？”辛辰问了两个奇怪的问题。

“你在……夏国江城？不对，是你在接到委托之后来这里的……你的助手……你…没有助手。”欧石楠呆了呆，说出了奇怪的话。

她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催眠了。

从辛辰说出“不人不鬼”的时候，便开始了催眠，然后欧石楠就进入了深度催眠的状态。也就是说，那后面的谈话，都是虚假的，只在欧石楠的意识中的。

目视引导法催眠他人，而且是对方不完全放松的状态。不是没有人能做到，只是能做到的很少，全夏国不到十个，还都是老头子。

辛辰是个例外，他不是老头。

他知道欧石楠的心理弱点。她曾经被人背叛，所以用“欧石楠”作为代表（欧石楠花的花语之一是背叛），而辛辰提到背叛时她的心理放线就出现了破绽，才会被辛辰乘虚而入。

辛辰借助催眠，通过诱导模糊了欧石楠的记忆，让她以为影鬼是接到委托之后来到江城的，影鬼没有助手，辛辰和艾蕾只是一个无关的人……

但要明白，不是清理记忆，只是让她的记忆中的一些细节产生错误。

不存在清除记忆的能力，除了脑白质切除。但那是宗教喜欢做的事情，不是辛辰这个讨厌宗教的神经病喜欢的。

他宁愿暴露身份，也不愿意使用宗教的手段。

“好了，走吧。”辛辰打了个响指，唤醒了欧石楠。当然，她不会记得自己被催眠了，只会以为刚刚发生的都是现实。

然后辛辰就离开了咖啡店，回到了书店。

“呼……”以他的能耐，催眠别人并引导不算困难。

但很累。

辛辰很清楚，WSA没有心理学方面的顶尖高手。再说了，即使有，在催眠方面可以和他交手的人，全世界也就只有几个。

辛辰相信，用不了多久，全世界都会知道影鬼归来的消息，并明白她的职能已经发生了变化。然后怀抱着各种目的的人就会像疯了一样地寻找她。

辛辰取下眼镜，张开嘴唇。

“我……还有机会使用真正的脸吗？”

“我……还能摘下面具吗？”

响起的居然是女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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