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来自敌方的客人

六月十六日。

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白色风衣的男人走进公寓的房间。

整个房间已经被警察封锁了，因为发生了一起命案。但警方并没有展开调查，而是等待，等待那个白衣人的到来。

奈勒斯·纪伯伦（Nelles Gibran），世界安全局World Security Agency（简称WSA）的特别探员，代号为“帕图斯”，取自他最爱的红酒。

WSA成立于二零二零年，属于是世界警察局，应对全世界的高危高难度犯罪者的抓捕，是蝉，影鬼，小丑等人的对手。

在WSA中，负责抓捕影鬼等人的探员全部是特别探员。之所以特别对这几个人进行特别准备，是因为她们太太太太危险了……如果本·拉登那时候能委托影鬼，恐怕亚国政府都垮台十几年了。

帕图斯探员的主要工作是外出执勤，和蝉，欧石楠与骨女这三个主要犯人命案子的罪犯多次交手。

他早就接WSA对全世界的警部下了死命令，如果在案发现场或者当事人家中之类的地方找到欧石楠花和蝉的木雕或者受害者的死状实在是太凄惨了，就直接上报给WSA。

而这一次，就是发现了欧石楠花。所以他提前下达了“封锁现场，但不得进行调查，以免对现场造成破坏”。

帕图斯环视一周，嘴角抽搐起来。

房间中央躺着一个亚欧混血的女人，赤着身体，双脚安置在一台奇怪的机器上。机器上有一个蝉的花纹，而女人的头边则放置着一个装有欧石楠花的花瓶，脚边摆着刷子和毛笔。

“这是欧石楠做的……”帕图斯以手扶额，“还以为是影鬼那家伙呢。”

“帕图斯，不要吐槽，你的工作是调查。少浪费我的时间。”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在帕图斯的耳机里响起。那是薇吉伍德，WSA的特别探员，世界第二的黑客，钟匠的老对手，这一次负责远程支援——毕竟欧石楠也是顶尖黑客。

“死因是狂笑而导致窒息吗？这也太……”帕图斯无奈地摇摇头，“这现场大概什么也查不出来吧。”

“死者，林洋，二十岁。父亲林勇，知名企业家……当然估计还没有影鬼有钱。母亲诺薇儿，葡萄牙人。曾经在暗网上雇佣人对自己的同学进行……”薇吉伍德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知道干了什么。”帕图斯再一次以手扶额，“说白了，就是一个校园暴力的施暴者。”

“还有一些好玩的事情呢……”薇吉伍德玩味地笑了起来。

……

帕图斯先生来到了星晨书店。

他推开玻璃门，径直走到辛辰的桌子前。可还没待帕图斯开口，辛辰就嚎了一嗓子。

“同志们，今天暂时歇业了。”辛辰对屋内那三四个顾客说。

星晨书店的顾客一般都是老客人，加起来才四十多人。但这四十来人每人每年都会花掉一两千乃至更多的夏币在这里，买书买手办。

“这位先生……”帕图斯想说些什么。

“WSA的人？那个林洋果然有问题？她是什么人？欧石楠？”辛辰先发制人。

“你为什么会知道？”帕图斯皱着眉头，随时准备掏出手枪来。

“你会来找我，是因为我在席羽璠的请求下想办法救出了林洋，不是吗？而我在想办法救人的时候，发现她的失踪刚好避开了立案的全部要求。于是我就怀疑她有问题。现在有人来查，你又不是夏国人，所以怀疑你是WSA的人，怎么了？而你没穿制服，八成是特别探员。能引出特别探员的人，还是女性，除了欧石楠就是小丑和太子，而那个女人是欧石楠的概率更大。”辛辰说的理直气壮。

“好吧。你话中的问题包括，第一，为什么席羽璠会找你帮忙。第二，你为什么要答应帮忙。第三，你是什么人。第四，你怎么救人的。”帕图斯也相当聪明，找别人话语中的漏洞还是可以的。

“第一，我曾经帮助过她几次，而警方不肯帮忙，所以她来找我。第二，我喜欢她。第三，我是个情报商人。第四，雇佣钟匠。”辛辰的回答也是相当谨慎。

第一个回答算是符合现实的。一个还没有怎么接触社会的大学生，遇上麻烦就是先找信任的人，更何况还是在警方不肯帮助的情况下。再说了，辛辰看上去懒懒散散的，但帕图斯能感觉出这是个靠谱的人。

第二个回答就是毫无破绽了。人家说“我喜欢她”，你还想怎么办？问问“你为什么喜欢她”，“你喜欢她哪一点”和“你为什么不告白”？这种问题问了也没用。帕图斯不是警方，对方只要有一个合理的回答就够了，没必要详细了解这个答案的原因。

第三个回答别人看来很搞怪，但帕图斯能听懂。情报商人，这是一个极其特殊的职业。他们不是什么守法公民，在合法与违法的边缘徘徊，正常警方都会尝试逮捕他们。可无论是FBI，苏格兰场还是WSA，当需要情报时都找这些人。而且这些人知道WSA，还知道钟匠之类的人。这个回答不但解释了辛辰知道WSA的原因，而且解释了他是怎么能够找到钟匠。

第四个回答是事实，薇吉伍德黑了欧石楠假扮林洋时的设备，而她当然能认出老对手的标志性手段。

辛辰的话不算是说谎，最多算是隐瞒了一些有关自己职业的信息——他确实是情报商人，同时也是犯罪顾问。

“姑且当你说的是实话吧。那么，既然你是情报商人，有与欧石楠有关的情报吗？”帕图斯问。

“她的目标不应该就是那个林洋吗？”辛辰眯起眼睛反问。

“……有情报就给我，我会付钱的。”帕图斯点点头，离开了书店。

帕图斯来之前，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毕竟能请动钟匠的人加起来全世界才几个？也就那同等级的几位罪犯，情报商人以及少数富豪。

可帕图斯并不知道，他的所有反应，所说的一切话都是在辛辰的预料之中。

辛辰已经猜到了帕图斯会怎么说，怎么想，怎么做。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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