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翌日

自昨夜醒后，安宁就再没睡过。在这扫一眼就知道有什么的屋子里，寻到了两本垫床脚的戏本子，百无聊赖的翻看着。

话本无非就是写了公子小姐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情爱故事，是一眼就望得到头的老套剧情。奈何这种时代，只有这戏本子可以打发时间，安宁也颇为无奈。

“小姐，您醒了吗？”锦瑟站在房门外轻声询问。

“嗯，进来吧。”安宁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继续翻着话本。

锦瑟端着铜盆，推门而入。看见自家小姐正东倒西歪的靠在床沿翻着一本戏本看的津津有味，不禁起了疑惑。小姐不识字，翻那做甚？

“小姐，奴婢伺候你梳洗吧。”

安宁闻言，把东西扔到一旁，抬眸看见锦瑟一脸纠结，似乎是想问些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家小姐因祸得福，虽坠了池塘，但现在脑子却清明了，不似以前疯疯癫癫，痴痴傻傻了。”

“真的吗？小姐？”

“自然是真的，不过这件事，万不可声张，懂吗？”

“嗯，小姐因祸得福，又得了圣上赐婚，您熬了这么多年，日子总算是出头了。”锦瑟说着又红了眼圈，她只比小姐大两岁，是打小伺候小姐长大的，这些年，她亲眼目睹了她家小姐在这相府的日子有多难熬。她想帮帮小姐，但奈何她只是个婢子，有心无力。

“今个儿凌王世子会来府上与小姐互换庚贴，估摸着一会儿就到了，小姐也要快些，莫让人家等的着急了去。”

“锦瑟，你觉不觉得咱们的院子太过旧了些？”安宁坐在镜前，打量着自己的模样，对锦瑟方才的话置若未闻。

这相府小姐的样子与她本身极为相似，只不过眉眼之间少了几分成熟，多了几分青稚，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柔和。样子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属上乘之资。

总而言之，与安宁小时候别无二致。只是长期营养不良，让她看上去比同龄人更加瘦小，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小姐住的地方何止是旧？简直比婢子还……”锦瑟一时嘴快，话都出了口方意识到不合规矩，懊恼的闭上了嘴。

“那我们今日便换个院子住。”安宁也不责她，笑盈盈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双招子带着几分狡黠：“你往常与我如何，今日便如何，无需改变，知道吗？”

“知道了小姐。”锦瑟应了一声，为她挽好了发，又略施粉黛让她看上去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小姐平日就是不爱打扮，这要是打扮起来可是比二小姐不知强了多少倍呢！”

而后，锦瑟又伺候安宁换了衣裙，一番下来，也花了两刻钟的时间。

因为在府里不受重视，衣裳都是几年的了，都有些小。勉强挑了件月白色的衣裙还算是合身，虽说简单了些，但也不至于太过失礼。

安宁迈出房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天边亮起一抹鱼肚白，空气还有些潮潮的，弥散着青草的气息。

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安宁抬头望着那四四方方的天，嘴角扬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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