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药

瘁凛每次走到了家门前，都会为了减缓紧张，而深呼吸吐气

她每天只求今天不要再被打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阿姨今晚能让她吃点白饭或剩菜，不用饿肚子睡觉就好

做好心里准备之后，瘁凛才用钥匙打开门

「我、我回来了……」瘁凛有点紧张的说着

女人听到声音，只是看了时钟，瞪了她一眼，便继续抽烟、看电视

「阿姨，我先去放好书包，换好衣服马上就来做家事……」

见女人连看都不看，显然是不想理会她，瘁凛便乖乖的回房准备，等换好衣服，走到仓库间拿抹布，到客厅准备擦窗户

见阿姨都没有响应，瘁凛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是难得平静的一天

「楼梯和二楼全部地板顺便用抹布擦一擦，听到没」女人边看着电视边命令

「好的，我知道了……」瘁凛听到马上响应

「我先去睡一会，等璃回来要把家事做完，否则妳今晚也别想吃饭了」语毕，女人瞪了她一眼就上楼，准备走回房间了

「是……」瘁凛有点失落的回应

她的左脚平常在走路就会痛，更何况是要在地上拖着脚擦地，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做完，不过瘁凛还是不放弃的加快打扫速度，幸好中午有吃东西，让她不至于饿到手无力发抖

「妳在搞什么，还在擦阿，动作这么慢，又偷懒了是吧！」从三楼走下来了女人，看到瘁凛还在二楼擦地，用力的踢了她一脚

「呀阿…..」女人这一踢害瘁凛撞倒了水桶，水洒满了一地，也淋湿了瘁凛的衣服，瘁凛故不了痛，急忙爬起来将水桶扶正，但里面的水已经全洒光了

「对、对不起，阿姨，我、我不是故意的……」瘁凛害怕的颤抖，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很清楚接下来自己的下场

「妳这混蛋，是故意跟我作对是吧，阿？」女人愤怒的朝瘁凛踢好几脚，瘁凛只敢抱着头哀嚎着，不敢反抗的等待暴风雨过去

「去拿皮带过来」

「阿、阿姨……求、求求妳不要打我，我下次会更小心的，拜、拜托妳……」瘁凛轻轻拉住女人的裤管求情，却招女人一脚踢开

「叫妳去拿，妳这杂种听不懂人话是吧？」女人一把抓住瘁凛的黑长发，狠狠的将她的头往墙壁用力撞去

「呜……」瘁凛对这举动，根本来不及反应，额头瞬间被撞出一个包来，痛的紧紧摀住额头无力倒在地上

「妈，妳在干嘛，快住手」璃一回到家就听到二楼传出瘁凛的哀嚎声和女人的叫骂声，急忙跑上楼，挡在瘁凛面前不让女人继续虐待她

「这杂种诚心跟我作对，没一件事情做好的」女人愤怒的瞪着瘁凛一眼，便下楼离开了

「妳还好吧」璃蹲下身，慢慢的扶她起来坐着

「呜……」瘁凛左手紧盖住额头，咬着唇忍耐着

「妳头上的伤让我看看」璃担心的轻轻拨开瘁凛的手，发现额头已经淤青红肿了，长了一块大包

「妳站的起来吗?我先扶妳到我房间」

「恩……」其实瘁凛头晕到眼花撩乱，但还是在璃的搀扶下，慢慢的站起来

璃扶着她到自己的房间，让她先在床上坐着

「我拿套衣服给妳，妳先去洗澡」看瘁凛的衣裤几乎全湿透，璃从衣柜翻找着一套干净的衣裤

「可是……我二楼……还没整理好……」瘁凛顾虑着自己没做好的家事

「我会整理，妳赶快去洗澡」璃淡淡的说

「可、可是……还没到我洗澡时间」瘁凛总是在她们洗完后，最后才能洗澡，因为她必须打扫浴室，偶尔女人心情不好，还会故意把热水关掉，让她只能洗冷水澡，这件事瘁凛根本不敢跟璃说

「不要再可是了」璃见瘁凛没有动作，果断的一手拿着衣裤，一手牵着瘁凛，把她带往浴室里，将东西塞给她「赶快洗，洗好到我房间」

「姐姐……」瘁凛有点不安的喊着

「不要啰唆了，快点！」璃不理会她，用力关上浴室的门，直到有莲蓬头的水声出来，她才离开处理二楼的水渍，处理完后，到房间等待瘁凛淋浴完毕

☆☆☆

「那个、姐姐，我洗完了……呜……」瘁凛洗完澡后，到璃的房门前敲门，不料，璃一开启门就用手试着量瘁凛的额温让她吓了一跳

「果然又发烧了，进来」

「抱歉，姐姐，又给妳添麻烦了……」瘁凛乖乖跟着她进房，将房门关上

「过来坐这」璃不理会她，只是拍一下床

「好……」瘁凛乖顺的听话坐在床上

璃帮她吹好头发后，将医药箱里的药膏拿出，挤在棉花棒上，轻轻地涂抹在瘁凛额头上的伤

「呜，好痛……」瘁凛忍不住叫了一声

「衣服脱掉」等擦好额头上的药后，璃意指要帮她身上的伤上药

「咦？不、不用了，就只有额头比较痛而已」瘁凛有点害羞的说道

「快点，否则我像上次那样帮妳脱」璃见瘁凛妞妞捏捏的，毫不犹豫的拉住她的衣服

「我、我知道了……姐姐不要拉了，我自己脱……」瘁凛知道璃的固执便妥协，自己脱掉衣服

瘁凛慢慢的脱了衣服，背上满满交错的伤痕，手臂和肚子周围几乎布满淤青和鞭伤，通通映入璃的眼帘

「……」璃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还是觉得怵目惊心

「姐姐？」见璃愣住，瘁凛唤了一声

「……没事……」璃回过神来

「果然很难看吧……我的身上的伤」瘁凛露出落寞的微笑，摸着自己的左手臂，那里有几处被香烟烫伤的疤痕，恐怕是永远消不掉了

「……抱歉……」看到瘁凛的伤，就会让她想到这些伤痕是自己的妈妈打的，不禁自己也有罪恶感，不过要是为了救瘁凛，去报案的话，妈妈就会被因长期虐待儿童被抓起关，这件事璃实在是做不到，能为她做的只有擦药、拿感冒药、食物给她而已，璃只能对瘁凛喃喃的小声道歉

「恩？姐姐妳说什么？」

「先从背开始吧，转过身去」璃无视瘁凛的话，像平常一样说着

「好的……麻烦姐姐了」瘁凛乖乖的转过去，让璃方便上药

「今天优子拉妳到社办吃饭？」璃一边帮她背部上药 一边说

「是、是的……我本来打算去地下室，结果被优子学姊邀请」看到璃主动提出话题，瘁凛开心的说着

「恩」

「那个……姐姐都在教室吃，不一起到社办吗？还是因为我跟着去……」瘁凛担心今天是不是因为有她在，所以不想去社办吃，但还没说完就被璃打断

「我喜欢一个人吃饭」

「这样阿……那、那个优子学姊、若叶同学和大宫同学人都很好，如果姐姐偶尔可以去吃饭的话，大家都会很开心的」

「我说过，我喜欢一个人吃饭，不喜欢吵闹的地方」璃斩钉解铁的说

「抱、抱歉」看璃好像生气了，瘁凛怯怯的道歉

「唉~」璃叹了一口气，她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只是面对她已经说过的事，都会不耐烦大声起来

「接下来换正面，转过来」

「好的……」瘁凛慢慢的将身体转回正面

璃虽然不常跟瘁凛说话，但总是轻轻的为她涂抹药膏，怕太大力她会痛，而她其实知道姐姐还是对她很好的

「妳笑什么」璃发现瘁凛在微笑，不解的看着她

「没有……只是觉得姐姐好温柔」瘁凛老实说出自己的内心话

「哼，说什么鬼话」璃为了掩饰害羞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继续为她上药

「璃，下来吃饭了」突然，楼下传来女人的呼叫声

「我先下楼，妳待在这休息」

「不、不行拉，我没下楼洗用过的锅碗，阿姨会生气的……」瘁凛急忙穿好衣服，缓缓的站起来

「那退烧药先吃，其他随便妳」璃冷冷看了一眼桌上的药和一杯开水，便走下楼

「恩……谢谢妳，姐姐」瘁凛心怀感激的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的说

☆☆☆

「还知道要下楼洗碗阿，我以为妳死在楼上，下不来呢」女人一看到瘁凛缓缓的走下楼到厨房，冷嘲热讽的说着

「对、对不起」瘁凛害怕的道歉，便一跛一跛走向流理台，洗煮饭用过锅子和碗盘

「给我刷干净一点，待会我检查要是不干净，我就打死妳」女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是……」瘁凛听到，因为害怕而更加用力的刷洗手上的锅子

「妈，等她洗完能不能给她吃点东西」璃试着替瘁凛求情

「吃东西？今天故意把水弄翻的帐我都还没算呢，还吃什么饭，我宁愿倒掉，一颗米也不会给她吃的」

「……」瘁凛默默的洗碗，什么都不敢说，看来今晚又要饿肚子睡觉了……

「唉……」女人不答应，璃也只能哀然莫住，要是她帮瘁凛太多，遭殃的可是瘁凛

「对了」女人拿起面纸盒用力往瘁凛的背丢去，被打到鞭伤的瘁凛，痛的缩一下身体回头

「二楼的地板打扫完了没有」女人质问着

瘁凛怯怯的看了一眼璃，见璃小幅度的点头才回答「扫、扫完了」

「哼，爱偷懒的废物，才二楼而已可以扫这么久」

「对、对不起……」瘁凛拿起面纸盒放回原来的地方，再走向流理台，准备继续洗碗，不料，女人伸出一只脚，绊倒了拖着左脚走路的瘁凛

「啊……好痛」瘁凛狼狈的摔在地上，似乎是跌撞到受伤的地方，双手紧紧按住不方便的左膝盖，不断痛苦的呻吟

「叫妳走路不要老是拖着脚，像个残废一样，妳是听不懂人话是吧」

「……」瘁凛似乎是痛到挤不出话来，拼命的咬紧唇不敢叫出声音

「妈，妳别这样」璃起身在瘁凛面前挡着，怕女人又对她动粗

「璃，妳别老护着她」

「这孩子的左脚已经不方便了，妈为什么总是针对她，让她做不合理的家事!」璃忍不住说道

「我针对她？我帮那女贱货养这杂种，这废物为我做事也是应该的」

「阿、阿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又拖着脚走路……请妳不要生气……」瘁凛看姐姐快跟女人吵起来，忍痛坐起身无力的说道

「本来就是妳的错，成天一副装可怜的模样，看了就令人作恶，赶快把碗盘洗一洗，然后滚回妳的房间，没用的死废物!」女人瞪着瘁凛，本来还想踢她一脚，但璃挡在那，只好气急败坏的说完后，就气愤的走上楼

「脚还好吗？可以站起来吗？」璃试着要扶她站起却被瘁凛抓着手

「等、等一下姐姐，现在可能站不太起来，抱歉…谢谢妳」瘁凛边轻轻按摩着左膝盖，边咬着唇似乎在忍住痛楚

「还很痛吗？要不要我去买止痛药」璃看瘁凛的表情，担心的问

「有点痛而已，没关系的…休息一下就好」瘁凛虽然很痛，但还是露出虚弱的微笑，不想让璃担心

「恩」璃见瘁凛应该不是在勉强自己，便走到流理台洗碗

「姐姐，碗让我洗就好了」看璃动手洗碗，瘁凛负责任的说

「……」璃不理会她继续动手洗碗

「姐姐…」瘁凛见璃没反应，不安的的唤了一声

「别啰唆，赶快想办法站起来去房间」璃淡淡的说

「恩……谢谢妳」每次知道璃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她，瘁凛心中就感到一丝温暖

☆☆☆

「黑木，麻烦你明天一样绕个路，去载埔坤同学」弘在家里的走廊上遇到黑木，顺便说

「好的，小少爷，其实刚刚优子小姐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呢」

「这样阿…」看来姐也挺喜欢埔坤同学的嘛

「那我先告辞了，晚安小少爷」黑木恭敬的鞠躬

「哦，辛苦你了，晚安」弘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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