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
心脏的压抑,如同被他人**把玩一样。
感觉要窒息了,真的好难过啊。
身上的白衬衫,沾染上一层的血液与灰尘组成的“盔甲”
看了,不能穿了呢。
斯克特……
又是这样……
这样无趣的世界。
“诶诶,今天洋芋特价哦。”
“啊?哪家超市?”
“上次的超市啊,我要买给我儿子吃。”
“走了走了……”
“人群,许久未见的人群。”
斯尔光着上半个身子,女孩子时不时害羞的眼神让他很不自在。
大街拥挤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无论儿女老少们突然半跪于地,双手放在心脏处,随即而来的,是深深低着头的人们,庄重的看着道路上缓缓行驶的加长轿车。
城尉着坐在车中,黑色的车床无法看到他的面庞。
“恭候依农城尉驾者临此地。”
“平礼。”
“谢城尉。”
“黑压压的人群慢慢站起,参差不齐的身高,散布在繁华的街道上。”
唯独只有斯尔没有行礼。
“我回到过去了,而在旧时的奥莫辛甘……”
还留有“郡主制度”吗?
“喂……喂!那,那个小子,为什么,么不行礼?”
凶狠的侍卫重重的敲击着手中的旗帜,极进不爽的神情已经在他的脸上活灵活现了。
“只,只会浪费钱的活尸体。”
什么?
斯尔怒睁着面前可以为老当益壮的代表的守卫,难不成,来到奥莫辛甘的难民,都是这样被羞辱的吗?
“快,快滚啊,别给城尉大人找麻烦!”
麻……烦?
斯尔刚想争辩,那个结巴的守卫的大腿重重踢在斯尔的脸上。
胃酸涌到了喉咙,一股灼烧的感觉掺杂着血液充斥进斯尔的鼻中。
“你想……死……死吗?还不快滚!”
充满鄙夷和惊恐的表情烙印在斯尔淡金的眼瞳中,他呆滞的看着,看着近乎暴怒的男人。
……我受够了……
又是这个表情!这个该死的表情!
斯尔将全身的力气聚集在拳头上,朝那个结巴的守卫脸上狠狠砸去!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我就是一个活尸体,是个麻烦怎么了?你妈没教过你,打脸伤自尊吗?死结巴!”
在周围的守卫慢慢聚集在斯尔的周围,津津有味的看着这难得的闹剧。
“老温,打他啊,城尉大人在等着我们呢!”
“那种杂鱼,随便收拾一下就好了,别浪费时间,等下一起喝酒哦!”
喝酒?就没人管管那些无辜的灾民吗?
我们不是在同一个皇国吗?不应该是受神明管辖的同胞吗?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
“为什么?因为他们来自艾斯特勒啊!嘿嘿嘿嘿,小伙子,你还小,多读点书就知道了。”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了城尉整个胖胖的脸。
“怎么了?车怎么停下来了?”
“城尉大人,刚刚是有犯贱的难民骚扰温队长!”精瘦的脸上,暗淡的嘴唇向城尉悄悄低语。
城尉摸了摸自己胖脸下的胡须,混浊的眼珠似乎转了转,对旁边说到:“怎么可能,骚扰城尉的可是要坐牢的,这样的小伙子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守卫,才会有这样的闹剧吧,你说对不对。”
“是!城尉大人!”
城尉打开车门,径直向没有穿上衣的斯尔走去。
“你们几个,别这样对一个小伙子,你应该是异乡人吧。”
臃胖的城尉嘴角露出和蔼的笑着,手中不大的毛巾,不停揉搓着他微微发汗的手掌。
“作为我手下的赔礼,请务必在我的府上吃顿饭,不然,我这良心上,可过意不去……”
“啊?什么……”
“为此,这件事,我们大家就当它无事发生好吗?”
“那倒也是……我的肚子确实不怎么充盈!那就拜托你了!”
斯尔和城尉哈哈大笑,默契的向加长的轿车里走去。
“家里还有一些烤制的鸵鸟和堪称珍馐的山羊肉,放在卡罗乌兹,可不便宜!”
“是吗?那我要一碗毛豆饭!”
“还有原始之地珍贵的鱼子酱!”
“真的吗?那我要一碗毛豆饭”
“哈哈哈哈哈,这位客人真是风趣。”
“哈哈哈哈哈,我只是想吃毛豆饭。”
“…………”
**着上半身的斯尔关上车门,慢慢升上了玻璃……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勋章,在刚刚的打斗中,遗落在失去生命的杂草中。
那是神似四季树形状的雕刻,镶嵌在金色的牌面上,栩栩如生的金雕证明了它无与伦比的珍贵。
“这……这是什么……么。”
两鬓斑白的守卫看着浮夸的金雕,看着精致的四季树。
无尽的恐慌,旋绕在他的身旁……
艾斯特勒……卢卡尔……家……
无尽的光芒……卢卡尔家族……
年过半百的守卫悄悄的,悄悄的脱离了队伍。
“老温,去哪呢?”
走在队伍后的守卫看着自己的队长匆匆忙忙跑出队群,停下了手里的蝴蝶刀:“是去石板街吗?”
“嗯……家里有些事情,我没时间给城尉大人请假了,你帮个忙吧……我走了!”
守卫看着远去的温老头,轻轻舔了舔蝴蝶刀木制的刀柄。
“今天的心情,还是带一股木制的涩味呢。”
“帮忙,帮忙……”
帮忙………………
“快要日落了呢,少年你先沐浴更衣吧,等下我会把饭菜端上房间的。”
“哦!!!这床是象牙雕刻的吗?真漂亮诶!”
斯尔躺进光滑的皮革毯上,暖暖的阳光味,嗯,好舒服!
“这个皮革,是始源之地的鹿皮所做的被子,怎么样?”
“嗯,一股满满的阳光味!城尉大人很喜欢始源之地的东西呢!”
诶?为什么是阳光味?卡罗乌兹没有阳光啊?
一定是我把始源之地和卡罗乌兹记混了而已!只是这样啦!
“哈哈哈哈,看来小兄弟你也是始源之地的狂热爱好者啊,阳光都知道啊!我这个人,最喜欢始源之地的鹿类动物了!”
“嗯……嗯。”
“那么,祝你玩的开心,当一个食客,也是蛮不错的!”
“嗯……好!我要一碗毛豆饭!”
“嗯……我走了。”
门被轻轻带拢,斯尔坐在温暖的床上,暖暖的末光,照耀在斯尔的身上。
“好舒服啊,乌卡是乌卡,才不是什么太阳。”
城府旁的花园,种着卡罗乌兹的四季树,始源之地的桐树,那个两个三角形耳朵的生物叫什么来着……
船头柜上,有一瓶番茄酱,和少许的面包,散乱的铺在脏乱的餐桌上。
“真是的,这么乱。”
“看来,要好好打扫呢!”
“拿一些水擦干净吧,”
斯尔打开房门,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乌卡慢慢变红,逐渐向卡罗乌兹的地平线坠去,房间唯一的光源,只有鲜红的光芒。
“这房子,真的好大啊!”
“嘀嗒,嘀嗒,嘀嗒。”
“还有水声啊,这家主人也真是的,水龙头都不拧紧。”
“嘀嗒,嘀嗒。”
“在哪啊,听的烦死了,务必让我拧紧它!”
“就是这了!”
“啪嗒,啪嗒。”
“门,打不开啊!锁住了!”
“啪嗒,啪嗒。”
“啊,吵死了!”
“……”
水龙头,自己停了?
紧闭的门缝中,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慢慢润湿带线的地毯。
“这里怎么也有番茄酱啊?”
“…………”
短暂的沉默后,斯尔才明白。
是血。
斯尔不觉的后退几步,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胸口,又开始压抑了……
被人紧紧握住的心脏……
“这是始源之地的肉品,一定是晚饭用的肉品,一定是的!”
“那为什么不放冰箱呢?”
“冰箱太小了……放,放不下啊!那么多的肉,冰箱肯定塞不下啊!”
“他是城尉者,何愁不买冰箱?如果是肉的话,为什么要锁着门呢?”
地平线最后的光芒,末入城镇的地平线,带走了斯尔眼瞳中,最后的光芒。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激动的斯尔颤抖的声音无法掩饰他的恐惧。
“我没看到门后面的东西,看不到啊,眼见为实对吧……”
“对吧!”
寒冷的第一轮月光,穿过玻璃,照进宽敞的走廊,双眼空洞的小男孩,坐在走廊随意摆放的的灭火器柜上。
“那,你是要眼睛吗?”
“什么?”
“眼睛的话,那里有哦。”
门缝的角落里,有一只死死盯着前方的眼睛。
“诶?”
斯尔转过头,吓出的冷汗附着在细长的腰上。
“那……那是什么?”
小男孩蹲下身体,埋头看着遇难者卡在门缝的部分尸体。
“斯尔,逃避是没有用的哦。”
“你……你在乱……”
走廊的玻璃,反射着角落的眼睛,如同死死盯住斯尔一般!
“开什么……什么玩笑!城尉者,杀人……”
喉咙里深深的恶寒,迫使腹中空空的斯尔不断的干呕,经历死亡了死亡的肉体们,安静的躺在门后的血泊之中。
“象牙雕刻的床,柔软的鹿皮毯子,都是……都是……”
“象牙是人骨,鹿皮是……”
夹杂着胃部的强烈不适与恐惧,没有吃过饭的斯尔在门前的走廊吐了出来。
好难受啊,眼睛里全是眼泪,喉咙像火烧一样,还有一股,难以忍受的涩味。
“守卫大叔不想让我白白被城尉杀死,所以才叫我逃离这个灾厄之地,是……吗?”
“但是你拒绝了他。”
小男孩靠在门上,淡淡的说着,
“这个反锁的房间,不只是一三两具尸体那么简单。”
“畜牲……”
“谁是畜牲呢?不是你们吗?也只有你们吧!”
月光的投影下,臃肿的身体扑射在长长的走廊上,城尉手里握着轰鸣的电锯,慢慢向斯尔走去。
“那些纯洁美丽的少年少女们,身上的味道简直让人流连忘返,所以我不敢去结婚生子,因为啊,”
城尉在肥胖的肉中挤出一个瘆人的笑。
“我怕哪天把他杀了,把他培养成我这样的艺术家也不错,这样就可以搭把手了!”
“听说过一个故事吗?皇帝寻找最幸福的人的衣服,因为这样才能获得幸福,而在千辛万苦的寻找后,才发现,呵呵哈哈哈。”
“最幸福的人,没有衣服!但是他还是有衣服啊!”
“后来就把他的“衣服”扒下来了,所以啊,”
“我只是在追求至高无上的幸福啊,那无与伦比的幸福。”
城尉嘻嘻一笑,打开被锁住的房门,靠坐在门框的成堆尸体倒在凝固冰凉的血泊之中。
死亡的面容中,似乎有几张熟悉的脸。
几张,似乎在哪见过的脸。
身上总是带着棒棒糖的女孩,穿着白大褂的女青年,还有精灵古怪的少年……
萨娜和温雅,铁青的脸上被拉伤的划痕勒进肉中,白皙的腿被铁钉死死钉的在墙上,角落里,被扯坏的萨库拉被随意的扔在房间的角落中。
原来是这样啊,形仿人是吗?
在不算遥远的过去,全都……
死亡了呢……
那些无辜的少年和少女,都是被残忍杀害的吗?
斯尔泪流满面,绝望的看着永远闭上双眼的家人们。
萨娜,萨库拉,温……雅姐。
他们从故事开始就根本不存在……
只是只是程序操作的形仿人而已啊!
被挂钩钉死的死尸,在与月光照耀下的昏暗的房间中轻轻摇摆。
小男孩看着惨淡的月光,啊,第二颗月亮升起了。
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该怎么做呢?
看着手里的金雕四季树,温老头暗暗发难。
卖了?肯定不现实,交给奈加?人都要死了……
温老头拿着啤酒瓶,心摇不定。
“我都叫他滚了,他自己不识相,被做成艺术品也是应该的。”
“所以,我不需要去拯救他。”
老头塞上纸制啤酒塞,慢慢向石板街的汤饺店走去。
只要回到甜蜜的家,就能摒弃一切的不幸。
反正,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
“温锐!这汤饺里面没加葱!”
“啊?有葱和没葱不是一样吗?”
快到家了呢,隔那么远还能听到那两个活宝的声音呢。
夕阳的余光,慢慢没入地平线,自家的汤饺店的香味,远远就能闻到……槐树枝间的鸟儿吱吱喳喳的叫着,不知疲倦的在枝叶中来回蹦跳。
“啤酒,加汤饺……”
“呐,为什么要去挽救那个少年呢?”
“告诉我吧。”
温老头感到腹部一热,弯头一看,尖锐的刺刀,显眼的插在坚实的腹肌上。
“好快!”
血液无法抑制的流满肚子上的卫衣,老头无力的瘫坐在路边的槐树下,傍晚的凉风,轻轻吹拂着他花白的头发。
“为什么呢?你以前不都是一笑而过吗?”
守卫转着手上的蝴蝶刀,踩着老头身上的刺刀。
“温老头,你怎么了啊?不是应该老当益壮吗?哈哈哈哈哈。”
“怎么会?”
数十把的剑刃,刺进温老头的身中,只是,在眨眼之间。
“咳,咳。”
每呼吸一口空气,难以忍受的伤痛就生动的浮现在被刺伤的肉体中。
我要死了,眨眼之间的……事
“在你死前告诉我吧,为什么要去拯救那个少年。”
蝴蝶刀不断刺进肉体中,换来的是守卫变态般的呻吟。
“看着你不断被我刺伤,这种感觉……”
守卫拉扯着身上单薄的衣服,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望着坠入夜色的天空,牙齿不断的颤抖着……
“真是太棒了啊,能把你摧残,真是太好了!”
“嘶拉……”
干脆的撕裂声,紧接着的是守卫苦恼的脸。
“又被拉坏了吗?”
“再去找一件新衣服吧,不过这衣服很漂亮,我很喜欢呢。
守卫捡起掉落在身上的衣服,深情的呼吸着衣服上的味道。
“坏了也没办法啊,奈瑞,再去……再去”
“再去爸爸那补一下旧的衣服就好了。”
“哎嘿,哎嘿,哎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
“清除多余的罪恶,也是“正义”的一部分呢!奈瑞,你太棒了!”
“咳……咳”
“什么啊,还没死啊……”
“你的家,不在这啊,尼嘻嘻嘻。”
“我在,在少年的身上看到了,许……久未见的…………”
奈瑞重重将蝴蝶刀的刀刃插向温老头的心脏,一次,三次,四次……
“抱歉啊,我不喜欢磨磨唧唧的遗言!相比这些,刀子才能让你更加痛苦不是吗?温队长!”
被奈瑞的虐杀而惊醒的鸟儿四处奔逃着,羽毛和树叶飘落在已经死亡的温老头的肩膀上。
许久未见的光芒与希望。
滚落的啤酒瓶滚进旁边的小水坑旁,旁边的,是温老头些许的血迹。
远处的天边,乌云正在慢慢的聚集,即将降临在农林之城奥莫辛甘。
“诶,奈加,你去哪?不给汤饺加要葱了吗?”
“不加不付钱!我等下回来,再加一杯酸梅汤!”
“哦!”
平时那么安分的鸟儿,怎么可能没事跟失了魂一样四处奔逃。
第一轮月亮,明亮的铺洒在泛有银光的石板街上。
上一次看到这个难得的风景,是在什么时候?
难得从城戒队放松回来,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月色吧。
要问为什么的话。
奈加的靴子,踩到了散落在路上的点点血渍,血渍旁的小水坑中的啤酒瓶上,有一个本不应该在啤酒瓶上的纸塞。
月光照进绿色的玻璃瓶,在街道的黑暗中,十分引人注目。
因为又有人平白无故的死去了……
奈加拾捡起温老头的啤酒瓶,慢慢的观察着。
“这个瓶塞,有些粗制滥造吧,还是纸做的。”
现在的啤酒瓶塞,怎么可能是纸做的?
啤酒瓶的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一块四季树雕制的金牌,镶嵌进粗制的啤酒瓶底中。
奈加打开瓶塞,才发现。
这是一张纸条……
“艾斯特勒,斯图尔特-卢卡尔城郡主的嫡子,位于城尉住宅即将被杀害,望解救。”
还有一块牌子……
铁做的雕刻上,知更鸟,看着无尽的天空,槐树下,流有一摊温老头的血液。
那是温老头的刻牌。
奈加无奈的看着逐渐冰冷的血液。
淅淅沥沥的雨,敲落在幽静的石板街中。
雷声轰鸣在远处的天空,闪电在云端上张牙舞爪。
雨越下越大了呢。
奈加跑向远处的街道中,跑向,无边的黑暗。
温老头,真有你的!不愧是你!
但是!但是!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去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留有血迹的槐树,离自己越来越远。
路灯与雨水交织的道路上,奈加穿梭在水与光的倒影之中,消失在交错的路口中。
等着吧,斯尔,等着我和温老头将你拯救。
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温老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为的是你!为了拯救你!
拯救,无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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