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为何物?……”
“嘶,吱。”
“耳朵,好痛,切,该死的耳鸣。”
“当自己推算出自己……”
声音永远都是慢慢淡去再消失啊。
“名为“形仿人”……”
“可恶,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怎么可能听的懂嘛。”
如同印刻在磁带的言语,嘶嘶的低鸣着,夹杂着电波的奇怪装饰,言语不清的语言,夹杂着一样不清不楚的电波声。
“一次次的,真的含糊不清。”
只有伤痛,还在撕扯着我的感官。
“唔。”
“这是,第几次了?”
我看着被子弹枪杀的自己,正中脑门,干得漂亮,又死了一次。
我的双眼有那么红吗?
“心脏的刺伤,四肢的炸伤,还有……被淹死过一次,那个没得办法……”
“斯尔……”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奈加笔直的看着我的尸体。
只是,他的身上没有刺剑,脸部的烧伤早已成疤,被不知何处捡来的破布包裹着。
“哟,那只狗还在那呢,还是进化的那种。”
“别说了,等下他们又要来咬我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洗礼”者看着与他们对视的奈加。
气氛变的寒冷起来,“洗礼”者的眼睛,瞬间暗淡了下来
“畜牲,你看什么呢?”
接下来的,是狠狠的一脚。
奈加趴在地上,我的眼睛,慢慢的湿润了。
“谁没那种爹啊,丢人现眼。”
“救起来叫他人不当,偏要洗脑当狗,结果是个狗都当不了的废物。”
“玩这啥都不懂的废狗有什么意思,走了走了,喝酒去。”
“好咧。”
奈加饱含着泪水,视线聚集在一个咖啡袋上,尽管,那是随意抛掷的垃圾。
“对不起,斯尔。”
什么?
奈加说……什么?
明明道歉的,应该是我……
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死死的盯着灰暗的天空。
“我永远是那个最无能的人。”
不要道歉啊,混蛋!
“你累吗,斯尔?”
我什么时候累过?
“只有我活下来了。”
“错的是我,知不知道?我就是个小屁孩还装成熟!我对不起你们。”我吸着发酸的鼻子,用抽噎而变形的声音喊到:“我不是男人,我只是一个随便玩玩就放弃的懦夫!”
“我,我没能拯救你们!我只是在舱内,大言不惭的活了不知道几年的废,废物……”我拼命睁大的昏昏欲睡的双眼,我只是,还想再做什么。
奈加血迹斑斑的身体,真的很不适合拥抱呢。
“你是……”
我并没有松手,只不过那不是我,我的肉体早已死去,拥抱他的,永远不是我的尸体。
“斯尔,你来了啊。”
破布微微抖动,我停滞在原地,操纵随意倒塌在旁的尸体的我,停了下来。
“不用担心,我还好,起码活着。”
不好……
“不用拯救我,他们还在等着你呢。”
我好累啊,快支撑不住了。
“若实在无法挽救的话,就抛弃我们吧。”
“怎么……可能,放弃。”身体累积的疼痛慢慢减轻,意识如同进入了虚无。
我斯尔,是说到做到的人。才不管你说了什么鸟事。
我的身体发出最后一声的碰触,便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
静谧的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
又回到了这呢,无边的黑暗。
“你知道沙漏吗?斯尔?”
黑暗中,少女的声音,牵扶着她的躯体,慢慢从黑夜中走出。
“诶?”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你是?”
深邃的黑夜,浮现出绿色的星星,久久的微芒,在我眼中荡漾。
“我是内布菈尔,象征星云与交响乐的庸俗名字,简称内菈。”
“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盯着脚底往若虚空的黑暗。
“30秒的沙漏被打碎了,它的沙子被装入15秒的容器,与15秒的沙子融合,结果是多少?”
“没有更具体的实数……本身的容器大小与瓶颈大小就不一样,更不用说精确到什么时候了。”
“当你的沙漏因某些原因重回原地,你还会去拯救萨娜吗?尽管他们的死亡已经成为事实?”
“诶?”
“为什么……你”
“回答我的问题。”
“我……会的。”
无论经历过多少苦痛,都要拯救那些为了我努力假笑的人们。
“作用在现在的人,只能影响到未来。”
“那么影响在过往的呢?”
“现在,与未来……”
“当沙漏还在运作时,你知道它显示的时间吗?”
“也就是说,我会被时间流放在未知的时间段吗?”
“正是如此,斯尔先生。”
“时间不早了,斯尔先生,还有: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
“诶?”
“再见,斯尔先生。”
为什么?那些话,那么耳熟。
我从黑夜中苏醒,用手,支起了炙热的身体。
“膨。”
为什么头顶上是课桌啊,可恶。
我推开积灰的凳子,身下,全是被打碎的玻璃。
他们全都死亡了,我又怎么去救他们呢?
面前残损的旗帜,只剩下一截的短烂布。
赤灼的旧伤,连扯在刺入身上的玻璃,愈发的疼痛。
“为什么我老是要受这种罪。”我拔下身上刺入身上的玻璃。
可能,是因为活着吧。
脚下的街道不时传来几声狗叫,我看着面前的黑板,猛然惊醒。
“萨娜……萨库拉。”
我过去的几年,都是在学校中度过的吗?
天空仅剩的一点光亮,已被乌云遮住,我在黑暗之中寸步难行。
我睁大眼睛慢慢走向熟悉的树林,走向,熟悉的扫帚间。
坍塌的地面,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只不过,没有一点光亮。
在坍塌的角落里,有荧光笔的痕迹,就像涂鸦一样,粘附在残损的墙壁上。
乌云逐渐散去,借助夜晚微弱的光芒,我看到了成为废土堆的实验室。
多少,年了。
狗叫的声音,人群呼喊着,静谧的夜晚,莫名添附了一阵火光,越来越进的恐惧,逼迫我逃向摇摇欲坠的大楼,走向我曾经厌恶的校园。
“又要,再死一次了,真不甘心啊。”
“这就是酒鬼的生活吧,醉生梦死,醉与活着,梦与死亡。”
少年的黑色长发,随着夜风飘舞,天边银灰色光芒,逐渐在少年眼中闪闪发亮。
“奈加,你来了啊。”
黑布遮掩着浑身的疤痕,蓝色的瞳孔,冰冷地注视着疲累的我。
“呐,那孩子醒不来了吧。”桌边的温雅,研磨着新鲜的咖啡豆
“这几年怕是醒不来了,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造化了。”奈加看着下药的咖啡袋,似乎在想什么。
“再拿点炭去烧水,给那小崽子吃点东西吧。”
“斯尔,确定看到了他“本身”吗?”
“前面与我们生活的的记忆,已经消失了……”萨娜金色的眼瞳,看着逐渐遁入黑暗的斯尔。
柴火逐渐烧热的壶子,温暖的照耀着清醒的每一个人。
奈加爬上桌上,轻轻嗓子:“各位,备用电源已经快玩完了,我们每个人不久也要命丧黄泉,所以,请在跟生命拜拜时做些更加有意义的事,免得被炮火炸死烧焦的时候还在怨天怨地。”奈加从口袋中掏出盒子,呼的跳下来。
“那么,本人作为欲望的化身,这场死亡活动,就由我先来。”
奈加在泛有裂痕的地面上单膝下跪,深情对温雅的喊到:
“温雅,嫁给我吧!”
“温雅,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壶子下的淡淡火光,轻轻摇曳着温雅清纯的面庞。
凝聚感情的泪水,缓缓的留下来。
“我,我为什么要哭啊,我应该想到你会在这里求婚才对,为什么,还会哭呢?”梨花带雨的面容,靠在奈加的肩旁
为什么呢?
奈加温柔拭去温雅的眼泪,向两个小鬼投向视线。
萨娜和萨库拉清了清嗓子:“温雅女士,无论健康疾病,富有贫困,快乐愁苦,都愿意相伴于那个憨憨旁边吗?”
温雅破涕而笑,看着紧张的奈加,轻轻笑着回答到:“我愿意。”
“那么,新郎新娘,啵嘴……”
“啵啥嘴,人家奈加哥呢?”
“奈加巴不得温雅回家给他生孩子,这些话略过就算了。”
“诶诶,萨娜,是不是还要洞房啥啥啥的。”
“想太多了,你才像那个憨憨。”
炉子愈烧愈烈,沸腾的声音,在滚烫的铁壁中来回作响。
“那么,请接吻吧。”
奈加闭上眼,轻轻靠近,靠近最后的幸福。
但是,温雅最后推开了他。
蓄谋已久炮火,重重的砸向了地面,砸向未被侵染的土地。
那一刻,世界如同没有了声音。
推开他的温雅,上一秒还在欢笑的萨娜和萨库拉,消失在坍塌土块之中。
“温,温雅……”
壶中的热水终于沸腾,滚烫的热水,蔓延在碎裂的地板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剩下的声音,只剩下水壶的沸腾声。
耳畔,只留下无尽的耳鸣。
“找到他了,长官。”
“这人都成什么样了,好好代养,把那开飞机的和那个指挥的枪毙了,我去向奈亚将军汇报。”
昏迷在废墟上的奈加,全身大部分烧伤,掩埋在死角之内,只是被砸烂了一条腿。
保护仓的斯尔,早已不见踪影。
灼目的光辉下,两鬓斑白的老人,久久望着已经残损的艾斯特勒之旗,他腰前别着的刺剑,闪耀着傲人的光芒。
“奈加,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斯尔。”
记忆混乱不清,如同混乱的铁水,在自己的身体中浇筑发烫。
杀了斯尔,夺走能力,就能回到还有她的世界。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啊。
透明的泪珠,划过光滑的面庞。
“斯尔,准备受死吧!”奈加下定决心,挥出刺剑,指向面无表情斯尔。
“若是能够挽救他们,我的生命,随便拿去。”斯尔闭上眼睛,一步一步走向奈加,走向奈加的刺剑。
泪珠,一滴两滴的滑落。
动人的温雅,看着紧张的奈加。
“我愿意。”
温雅泡着自己最得意的苦咖啡,久久地注视着,对她傻笑的奈加。
我也喜欢你。
混乱的奈加,握紧了刺剑,面部,逐渐扭曲狰狞,蓝色的瞳孔,逐渐缩小褪色。
“就只是死一死而已,斯尔小弟弟,反正你还会复活的,对不对啊。”
哽咽的声音,夹杂着愤怒与恐慌,刃尖上的光辉,慢慢伸向斯尔。
不要。
不要啊,就只有斯尔了。
别走了,求你了,救救他吧。
我不想再失去,不想失去唯一的亲人了。
我已经失去够多了。
自相矛盾的奈加双手紧握着自己青筋凸起的头部,深蓝的瞳孔,闪烈蜕变成幽幽的红色。
“呵呵,呵呵呵。”
“要杀,干脆全部杀好了,反正,没有一点希望了。”奇怪的声音,环绕在泪流满面的斯克特身旁。
“谁?”
“你爸爸是也!”
斯尔转过头来,身旁是淡金头发的男人。
“我不会去怀疑命运,至少,我不会错怪我来到了这个一切“正常”以及“公平”的星球。”
清晨第一缕金色的光芒,粘落在斯克特残损的运动服上,像级了某个人的身影。
“我沃德克家族从来……”斯尔嗫嚅着,看着面前耀眼的光芒,在斯克特晶莹的双眼中闪耀。
呼啦呼啦的风吹向腐朽的城市,吹向腐烂的艾斯特勒。
“我沃德克家族从来都是实现正义诺言所被需要的家族,无论是将来还是现在。”
“所以,少年,你需要帮助吗?”斯克特拿着旧钢管指向阴暗的奈加说到,
“让我,斩灭这黑暗的无耻之徒吧”
斯尔潸然泪下,泪水,不情愿的打在了因疼痛而炽热的身上。
正是因为这样啊!就是这样啊!
总是经过无聊的死亡,只是为了回到你的身旁啊!
“我只是想,只是想,不希望那些人,那些为我拼命的人为我白白死去啊。”
光影中,隐隐的有一个人影,在泪水朦胧的眼前闪闪发亮。
“斯尔,我们卢卡尔家族,绝不会为这些破事而去轻易妥协!”
他最后冲进黑压压的“人群”,暴恐的人群,只是为了保住一个小女孩。
光芒的最后,没有最后。
斯尔擦干多余的眼泪,直视斯克特。
“我斯尔赌上卢卡尔家族末裔的名声,我斯尔-卢卡尔,绝不会妥协于你!”
斯尔冲向奈加,用手抢走手上的刺剑,在光芒的恍惚间,锋利的剑芒,划进斯尔满是伤痕的手掌中。
我不会再选择沉默,也不会因为你救了我一命而同意你去滥杀无辜!我背后的人,一样是为了他人而努力活着的!
所以,奈加,我要打败你!
滴滴的鲜血,蔓延在晒黑的皮肤上。
在众人的惊呼中,斯尔将刀刃刺向自己的肩部,黝黑的脚,死死锁着奈加的右手。
奈加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斯尔滴答滴答的血,流向滚烫的躯体。
纵使身体万般腐烂发臭,我也不会去改变我的信仰!
“这里是,只有我不在的世界!”
斯尔看着被自己吓呆的斯克特,大声的吼着。
“杵那干嘛,一起上啊!”
脚下的士兵,簇拥在楼下,好奇的观望着
“那个疯狗,被人摁在地下了诶。”
“谁干的,这么厉害?”
“他们全死了不更好,死不了我来补。”
吵死了。
“你来你来,我怕。”
闭嘴啊。
“怕什么,就因为他爹?他爹又不要他,我们也一样。”
你们会后悔的。
面前的奈加无影无踪,只见斯尔见洞的伤口在斯克特面前展露无遗。
奈加,活生生,在眼旁消失了。
斯尔恐惧颤抖着,看着与自己四目相对的斯克特。
到,到哪去了。为什,为什么没有看到。
好不容易能拯救的人们,又要付之一炬吗?
“都叫你们安静点啊。”
脚下士兵的惨叫,血光中,红与蓝交错的颜色在奈加的眼中闪耀。
满身是血的黑风衣,在阳光的照耀上格外显眼。
脚下的,是密密麻麻的尸体。
刺剑,从最后一具失活的肉体中拔出,而尸体,重重砸向充满尘土的地面。
扬起的灰尘,掩盖了奈加消失的痕迹,眼光的末梢,注视着胆战心惊的我,腐败的艾斯特勒,恢复了往常的寂静。
“不会说话,就不要再说了。”
天台上,是惊呆的二人。
“绝对打不过啊。”
“嗯……”
“怎么样?站的起来吗?”斯克特扶了扶发旧的帽子,梳理着自己后脑勺多余的头发。
“唔,托你的福。”
“少年,看你这么有勇气,不如来我们的组织吧。”斯克特赞叹钻研着被刺穿的身体。
“真亏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呢,我还以为他会把我们全杀了。”
“我……”
我慢慢走下楼,停下来,面前,是奈加坍塌的实验室。
我拾取被尘土掩埋半边的知更鸟标本,看着打量着四周的斯克特。
“呐。”
“嗯?”
“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斯克特哈哈大笑,看着在前等待的斯科特。
她不是应该会死吗?
我先是惊讶,然后才明白。
世界不是停滞不前的。
命运也一定是如此。
“你叫什么?”
“我叫斯尔,斯尔的斯,斯尔的尔。”
“斯尔,啊。”
“你呢?”
“我是你爸爸啊。”
“……”
“斯克特,请多指教,诶!前面的,喊一下!”
“诶!”
“那是我老婆,看到没。”
“嗯。”
“那就是你妈。”
“傻蛋。”
充满光芒的远方,斯尔特面带笑容,招着手,远远的喊着:“快点啊!”
世界不是永远停滞不前
“来了,回家吧!”
“哦!那走吧!”
我们走向,走向耀眼的光芒中,强烈的光芒,让我不得不抬起手臂遮挡这耀眼的光芒。
我相信着这些给予我希望的人们,他们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奇迹。
生活也是如此。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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