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A3型复制体

好痛

这是人形被疼痛所充斥的大脑中残留的唯一想法。

至于受伤程度和应急处理方案？扑倒在地板上的人形从未思考过那些。

刚刚出生数周，连疼痛这个名词都是数日前被一只名为“圣殿级崩坏兽”的敌人扯掉右手时才明白的人形目前唯一知道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听从那个名为奥托的神秘声音，打败眼前的敌人。

然后，重复。

虽说伤口会恢复，断肢也可以再生，而且把敌人那味道和地板没什么区别的身体吃下去的话会恢复的更快。

“但是，真的好痛啊……”

感受着地面的冰冷和坚硬，尽力抬起头的人形轻声地抱怨了一句。虽说是抱怨，但如同陈述一般的平淡的语气却透露出一股深深的虚弱感。

“踏，”

不知名的脚步声从旁边传来，苍白色的高挑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少女的身前是。

那是一只被称作“忍武死士”的敌人，血泊中的倒影和此刻的自己何其相似。

“呜呃!”

粉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滑落，脸上也溅上了不少粘稠的触感。

看着带着迅速远离自己身前，并将大腿上流淌的粉色的液体在前方的地面上拖出的一条轨迹的死士，人偶毫不在意地咀嚼着口中被撕下的大腿肉，口感和自己的类似。

那……是同类吗？

少女瞥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大型十字架，咬牙支起身来，将尚且完好的左手尽力向一旁伸出，拔出其中内藏的长矛。

武器，差不多够得到，投掷出去就可以杀死对方，但……

“为什么敌人会是同类呢？”

温热的红色液体溅到了冰冷的洁白地面上，勾勒出一幅极具视觉冲击感的图案。

咕，好痛。

右边好红……看不见了。

一瞬间的犹豫使得敌人躲开了长矛。

而与之相对毫无慈悲的敌人则用长刀击中了试图强行起身的人偶，被害者最后带着更严重的伤被利器钉到了地上。

前些时候值得信赖的恢复能力此时似乎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失血过多的人偶只觉得周围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模糊。

渐渐的，黑暗和寒冷向潮水一般涌向少女那瘦小的躯体。缩小了一半的视野已经染成了红色，但少女仍固执地用逐渐模糊的视线盯住敌人的身影。她知道这样无法杀死敌人，濒死的她现在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了。

好冷……

对，不一样。

对方身体里的液体，是冷的，颜色，比自己的要淡。

不是敌对的同类，而是是单纯的敌人——在意识到的一瞬间，人形行动了。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崩坏能凝结的长刀并没有如同预计的那样被缓缓地从脑袋上抽出，穿过左眼和大脑的刀将自己的脑袋死死地钉在地上，一切都仿佛徒劳。

但，并没有结束。

拔不出，那就弄断吧。

对比长刀可以称之为娇小的手掌猛地发力，瞬间血肉和碎片一齐飞散。

脑袋从已经断裂的刀刃中抽出，姿势正确后刀刃很快就拔起随手塞进了嘴里。

吃武器可以获得的恢复速度比吃比自己冷的敌人要快，和吃崩坏兽白色外壳的速度不相上下。

靠着极速恢复的力量，人形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忍武死士似乎也被其气势所震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敌退我进，人形也适时地跨出了追击一步。

然而，

几乎是下一秒，伴随着空气中传来的微小动静，人形身形便猛地一顿。

不知何时，从后方出现的新敌人已经射出箭矢贯穿了自己的身体，若不是人形迅速用脚尖勾住一旁沉重的十字架，兴许又会被钉上，定在远处的墙上被烧成一团难吃的黑色物体。

右眼为星星眼罩的女性弓手穿着红色衣物——其名为“神死士鬼弓”，是“游侠死士”的上位个体。

这并非奥托告知的称呼，而是来自人形自身的判断。

看着敌人的样子便立刻知道了其正体的名称——似乎人形与生俱来便有着洞悉真理的能力。

既然如此，那么它也应该知道这样一近一远的组合对于已百公斤十字架型钝器作为兵器的自己来说不可力敌。

但，

其他的选项……不存在!!!

白色的影子带着紫红的光轨旋转着飞出，径直撞向远处的忍武死士。

那是“试作型脉冲十字架”，百公斤的兵器居然被当成飞行道具一脚踹飞。

面对甚至可以左右横跳顶着机枪扫射前进的忍武死士，结局本应该和前一次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因为一只脚的创伤，忍武死士再也无法如同躲闪早前自己投掷的长矛一样躲闪更大覆盖范围的十字架了。

巨大的重物带有预判地直接命中了对方完好的那条腿，在天空中翻转了九十度的忍武死士如同被命中了阿喀琉斯之踵一般摔倒在地上。

看似完美的机会，却是一步昏棋。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部分动力消耗在飞行过程中的十字架命中的死士尚且如此，在完全无防护的状态下承受完整作用力的人形更不必多言其惨状——行动力已完全丧失。

箭矢命中了人形的左胸，尖端螺旋的雕文甚至使得人形的心脏部位出现了一个空洞。

那是被忽视的狙击手发动的攻击，绝杀的射击。

然而，在贯穿而过的前一刻，一只手握住了箭矢的末端。

有着高于子弹质量的弓箭携带的力量是巨大的，尤其是崩坏能引动的箭矢，在某种程度上不亚于某些大口径的狙击枪。

可以把正常人躯体打成两节的动能作用在刚刚靠吃刀片而恢复完成的右手上，带动这手臂撞开肋骨和胸腔，从身后穿出。

拖拽，脱臼，撕裂，几乎一气呵成。

但人形还没有死亡，

如同虹七64集雨中伞舫战时靠着某少主一掌之力乘伞而去顺手接走某宫主的某少侠，箭矢为人形补上了所需的行动力，刚刚恢复身形半跪在地上的忍武死士则提供了一个极佳的切入角度。

转生，反握，猛击，依旧是一气呵成。

但忍武死士也没有死亡。

人形的长矛已经掷出了，身上唯一剩余的武器便是原本将自己钉在地上如今已经被捏碎的半把长刀。

估摸着是残刃的锐利度早已不在，也有可能是曾捏碎刀刃的伤残左手无法提供足够的力气 ，刀刃死死地磕在忍武死士的脖子上。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断刀甚至敌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划痕便彻底碎裂开来。

“……”

不，真正的原因或许是这并非忍武死士吧。

与“死士鬼弓”，“神侠上尉”，“连弩射手”和游侠死士之间只有颜色差异类似，忍武死士，或者说“忠忍武死士”和“顺忍武死士”之间的差异也只是在颜色和攻击风格方面，已至于其普遍认知中的上位个体只有配色一致“影流上忍”，“死士武尊”，统称“高级忍武死士”。

至少在这个时代，忠忍武死士与其上位个体“影武者”，“雷刃”以及还未得到详细分类。

带霸体护盾的四管血BOSS就这么被混进了实验用死士当中，单论战力数据，除了体重和要害保护不足外基本和此前的圣殿级崩坏兽不相上下。

此刻，人形显然已经没有多余的手让它来撕扯了。

再次凝聚与其手中的长刀连续贯穿人形的身体，顺带抽走了对方的力气，这个力气也包括着刚刚恢复了些许的再生力，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崩坏能供给身体了。

死……吗？

此刻，少女几乎停滞的思维终于理解了这个常常被那个自称奥托的声音提起的词语。

原来死是这样的啊。

敌人的影子散开了。伴随这瞳孔的扩散，少女缓缓闭上了越发沉重的眼皮。

好冷，

……等等，

失败了吗？

并没有!

同一时刻，恢复到正握姿势的刀柄带着前端仅剩一点点的残刃直刺死士的瞳孔，仅剩的一口气有三分之一被用在了这最后一击上。

尖端触碰到了死士的皮肤表面，随即便停顿了。

护盾，之前玻璃破碎的声音正是死士的护盾阻碍刀刃的结果。

尽管换了一个更加容易发力的姿势，残刃依旧未能突破护盾。

差一点，或许是5%，或许是10%但那就是0和1的差距。

“好在……只有10%。”

冷漠的人形终于有了些许表情，那是“计划通”的微笑，纵使此刻的它脑中并没有战术或者计划的概念。

脉冲领域：【SP消耗15】【冷却16秒】召唤武器并展开：7秒内，强化范围内己方角色武器，提高25.9%普攻攻击（包括分支和蓄力）物理伤害

出自一把所有崩坏3图鉴收集党眼里绝版的被删除武器“试作型脉冲十字架”的技能描述。

游戏图鉴并非这个世界该被认识到的知识，不过好在那特殊的天赋可以直接跳过这个步骤，直达结果。

护盾破碎了，而残破的锐器毫无阻碍地末入对方的瞳孔当中。

没有丝毫犹豫，人形没有犯对方犯下的错误，迅速又用那口气的三分之一力气搅动刀柄彻底破坏了无法确认其真名的BOSS的思考中枢。

双方同时倒地，正巧躲过了鬼弓射出的下一发箭矢。

那么，

事实后使用最后余下的三分之一了。

张口，咬下。

“我……开动了。”

———————————数十分钟过后—————————————

混杂着粉色和红色的测试屋中，人形缓缓地靠坐在房间的角落。

刚刚的敌人并非第一波，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波。

至于下一波何时开始，或许是一会儿，或许还要很久。

现在天花板正在喷洒某种特殊的制剂，对死士们却很是显著。

剩余的死士们很快尽数消融，若不是每波过后的死士应该可以在房间里堆起一个坡吧。

这样自己也许就不用担心没东西吃，不用担心无法再生，也不必蹲在这里恢复体力了吧？

感受着喷洒在身上的雾状液体，虽然本应对自己无效，但人形还是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随着粉色的血液渐渐消散，眼前的小水洼也回归了清澈。

倒影在水中的是一位约莫十一岁的女孩，被敌人和自己的血液染红是披散头发早随着水雾的冲洗渐渐恢复本身的仿佛铂金的淡金色彩。

全身上下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胸口a—303（s）的编号显得异常醒目。

人形下意识地用赤着的脚尖去触碰那段不知名编号的倒影，然而滴落的鲜血却让涟漪彻底模糊了倒影。

“好冷。”

冷……么？

回忆起之前的感觉，它攥紧了胸口的布料。

疼痛会导致死亡，

死了以后身体就会变冷，

于是身体里的液体也会变冷，

就像今天的敌人们一样冷，

也许，

大家的确是同类。

……

必须杀掉死掉的同类才能不被杀掉，

那样的话……

我和死掉的同类，

那些敌人，

区别在那里？

和死亡，和冷，

区别在哪里？

感觉……

“真糟糕。”

——————————————视角切换————————————

机密记录A3—1

［之前的a1a2实验中，实验体只是用她的DNA］

［但在实验五分钟后尽数溶解死亡］

［在这次实验中，加入了融合型崩坏兽“毗湿奴”的细胞］

［虽然在成长至12岁后，氧化过程便与细胞再生持平停止生长］

［但a3系列1好对照组的个体皆在离开培养藏后存活了下来］

［但不知为何，那个依旧失败了］

［明明，另一个对照组的个体也存活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

天命主教1972.2.19.

机密记录A3—2

［一系列实验最终使得两个对照组仅存两个拥有独立意志的个体］

［让人惊讶的是，明明没对另一个对照组的个体提供任何资源倾斜，但该组的生存率却是100%］

［有些微妙，感觉就像是在讽刺我所做的一切］

［……］

［剩余的两个复制体］

［a—310生命体征正常，崩坏能适合度69%］

［a—303生命体征正常，崩坏能适合度52%］

［拥有力量而慈悲的个体，缺失力量而理智的个体］

［简直就像是曾经的我和那个人］

［必须确认一件事情］

［接下来的最后一次实验就放置到极限状态的环境下吧］

天命主教1972.3.27.

ps:德莉傻当时的编号是a—310，

ps2：其次游戏CG这里有个不合常理的问题，奥托的机密记录A3—1和A3—2编写日期都是1972年3月28日。也就是说德莉莎刚刚造出来立马打了好几波死士，被崩坏兽弄断了一次手臂后还和同型号的处刑装A303打一架，主角待遇都不为过。

奥托说矮子是为一个有个人意志的复制体，但有个体意志不代表立刻就会说话（游戏里的语音已经排除了用拟态羽渡尘进行精神交流这一可能）刚出生就可以语义解析太强行了，除非奥托闲的蛋疼到给每个复制体一发羽渡尘植入基础知识包。但这样也不合理，即使A系列没有三百个那么多，光整A301到A310十个估计要一个个植入也要花费不少功法，更何况如果是自己给矮子植入基础知识那么奥托对于灵魂的态度应该是嗤之以鼻的。

那么天命除了羽渡尘外在游戏里就只剩给上仙洗脑的记忆深潜装置这么一个记忆干涉手段了，而这玩意是找魂钢的时候用上的，虽然不能一次推测以前有没有，不过1972年的天命……科技真的不能和现在比。

ps3：所以为了合理性我把A系列的克隆时间提前了几周，算上语言啊战力啊的测试时间，初始武器也从犹大（别说普通十字架，1.5版本进去的时候的确用的是犹大）变成试作型脉冲十字架，但傻子和主角的生日不需要动，反正生日就等于赐名日。

ps4：这里和《已经崩坏了的规划人生》版本比起来内容扩充了一倍，同时给几位空闲到把我曾经的那本书三刷的大佬举出了两个新增的提示：

1.那个天生能力是咋回事（并非附加，完全符合设定）

2.明明是矮子同型号为啥可以随意挥犹大的力量到这里就变得那么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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