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拂着,吹落了树木们的叶,使得他们是那么的光秃。吹的那时间也是因慌忙而匆匆,转眼来到了晚秋。
不知不觉差不多是过去有半年了。
默拿着一杯茶,来到了季月纤的面前。她已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休息。最近生病受伤的人有许多,所以诊所总是很忙碌。
“还请休息一下吧。”默将茶递给季月纤说道。
“呵。你有心了。不过还是等一下吧,等我写完这些文案。”季月纤接过了默给的茶水,笑着说道。
默看了看她旁边的那座“文件山”,就坐在了她的面前,说道:“我也来帮忙。”
“就在等你这句话呢。”季月纤开着玩笑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他们完成这些东西的时候,已是深夜了。
“哼啊!”季月纤伸了个懒腰。
“用得着这么努力吗?”默问道。
“你很早就看出来了吧,他们之中有许多人,是感染者。”季月纤说着,抿了一口那早已凉掉的茶水。
“嗯。”
“我在包庇他们,包庇这些被法律所不容忍的人。怎么?你不害怕吗?”
“并没有,我能感觉到。他们也都是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可是,他们却得了病。得了矿石病。成了该死的——怪物。”季月纤说着,一口气将剩余的茶水喝完,然后走到了窗边。
“有时我真不明白——究竟是他们病了?还是我们病了?”
“是这个世界病了。”默回答道。
“是啊。你说的对。是这个世界病了,而我束手无策。”季月纤说着,点燃了一根烟,狠抽了一口。
“至少我们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呵,是吗?”季月纤将烟顺着窗扔了出去,“我又能救的了多少。”
“……”默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在季月纤身边待了半年了。看了不少书,懂了不少事,对世界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但对感染者,他依旧无话可说。那太沉重。
“行了,今晚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明天,咱们还要出去购药呢。”季月纤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卧室。
默则是看向窗外的夜景——一片漆黑,星星和月亮全不知去了哪里——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
“真是够黑的了。”默这样说着。然后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一大早,默就与季月纤去购置药物了。过程并不漫长复杂,很快地,季月纤就拿着买药的单子从药物局里出来了。
“真是的,药价又涨了啊。”季月纤在与默回去的道路上,如是说道。
“啊,那就有些糟糕了。”默回答道。
“算了,不管了。今天可是周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们去逛逛吧。”季月纤说着,就拉起了默的手,向着购物街那边走去。
默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当他看到季月纤的笑容时,也就忘却了。
既然是叫购物街,那就一定是有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的。季月纤给自己又添了几件衣物,而默则是买了件风衣,还给自己添了件新的白大褂,之前那一件已经是不能穿了。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到回去的时候了。东西当然都是归默拎的。就这样,两人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然而,就是快到家的时候,季月纤却是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我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季月纤说道。
“怎么了?”
“还没给咱们拍照呢?”她这样说道,然后就拉着默走向附近的照相馆。
路上,默说道:“这都几点了,人家好关门了。再说,拍照做什么?”
“哎呀!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季月纤领着他来到了照相馆。老板是已经要打烊了。但当他看到来者是季月纤时,却又停了下来。
“医生,您怎么来了?”那老板
“来拍张照片的。”季月纤微笑着回答道,她的笑总是很温暖,能使人感到舒适。
她硬拽着默与她共同拍了一张照片,那老板的手艺很好,将两人照的都很好看——或者说,两人本就很好看。而那一张照片,也是两人唯一的一张合照。
到了家,也就无非是吃顿晚饭,然后睡觉。
然而今晚却是不怎么太平。
是在凌晨左右,这家诊所来了位客人。她偷偷摸摸地从二楼的窗户进入了这里。她今年只有12岁,然而,她却是不得不去偷东西,即便她知道,这家诊所的主人很善良。
‘为了让大家活下去,我必须动手。’她这样想着,就将手伸向了药柜。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灯亮了。她再没有了黑暗的保护。而两个人——这家诊所的主人——就正看着她。
“真没想到,竟然是个孩子呢”默有些不在意地说道。
“嘁!”她已经拿到药了,现在,只要逃走就行了。然后她的身形就变得透明了起来,好像整个屋子里都没有了她的踪影。
季月纤看着这场面,毫不惊讶。既然敢来偷药,那就一定会有些本事。
“能隐匿身形的源石技艺吗?有点意思。”季月纤说着,随之身形一闪,来到了窗前,伸出手来,抓住了一片虚无。
“不过吗。”她手中的虚无逐渐凝实,变成了那个小姑娘,而季月纤此刻就掐着她的脖子。
“对于我来讲,也只是小把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手。小姑娘也因短时间的缺氧,而跪在了地上,肩上的那一块源石结晶,也是裸露出来。
“给你一会功夫歇息,然后好好跟我解释解释。”季月纤说着,就拉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上面。
而默则是给那个小姑娘到了一杯水。
那小姑娘看着面前的两人,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着急,先喝口水吧。”默将水递给了她。
她接过了水,没有喝,而是先说道:“我偷了你们的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真是够硬气的了。不过,你知道,我现在要是把你送给那些警察们,会发生什么?”季月纤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说道。
“大不了就是做劳役,一死。”她这般说道。
季月纤打算再吓唬吓唬她,默却是用眼神告诉她不要那么做。他来到了那小姑娘的面前,尽量用温柔的声音问道:“首先,你的名字是什么?”
她看着默,犹豫了一会,答道:“卡秋沙。”
“你遇到什么事了?”
“伙伴们得了病,还有的被人打伤。我们没有药,也没有钱。”
“……为什么不去打些零工了呢?”
“没有人愿意用我这样的黑户,被警察查到就要被罚钱。而且,我是个……感染者。”
“……”默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却被季月纤打断了。
“嗨呀!可真是个麻烦事呢。你的那些伙伴现在在哪呢?我去看看病。”
“什么意思?”名为卡秋沙的小姑娘看向了季月纤,她的眼中此刻满含希望。
“字面意思。”季月纤看着她那满含希望的眼神,又补充道:“当然,绝不是免费的。完事后,你们要给我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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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能拯救所有的人,我的力量终究有限,我也终究太弱。但至少,现在趁我还活着,能让我多救一些,就多救一些吧。即便这几乎只是如同萤火一般的举动,但只要萤火够多,也就不需要炬火的到来。”
摘自纤月的《明火》第一十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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