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昭阳市的鬼天气一样,下午的冷风直接就刮来了,人和人交流的心情也在变。
站在冼依绊的角度来看,今天变天理所应当。
在自己的位子上扭头看着外边的风景,外边摇晃着的树就和那天回家满头阴云的父亲一样。
正所谓饭桌是打开一切的媒介,冼依绊和冼磬的父女之间的交流也是在饭桌上。
“要是爸爸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是不会同意改名字的哦。”冼依绊这么和冼磬说。
“唉,改名什么的也就是说说完了,不过爸爸更想了解一下你最近的上学情况。”冼磬面色正经了起来:“从那件事以来,在学校有没有遭到欺负呢?”
冼依绊摇了摇头。
“大家对你的眼光有什么特殊的吗?”
“既然爸爸你也是在祺华上班,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冼依绊别过脸去。
自己的父亲在祺华任职,虽然之前有为这件事开心过,但是父亲这个人在学校的存在感几乎是零。
至少自己是没在学校遇到过这个父亲。
提到这件事,冼磬的脸色变得不对劲起来。
“爸爸的话,一天在学校内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冼依绊好奇地问。
“我可是老师,在学校就是上课和备课喽。”冼磬淡定地回答。
“那为什么连抽出来看女儿的时间都没有?”冼依绊质问着。
“因为忙。”冼磬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一看就是假话啊……冼依绊还不好意思问。总之父亲的转变不是毫无道理的。她也知道父亲的不易,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疯狂利用自己的知识来维持这个根本就不需要他努力的家,为了工作献出自己的假期,平时还要自己履行居家男人的义务。而且为了能将身心投入到工作上,他是不会去参与学生间的活动的……
就是那天的会议之后,冼依绊藉由给他送茶敲门而进,发现冼磬正在拿着手绢含泪写着什么东西,稍微离进了一点看,似乎是“社团申报”之类的。
“咦,爸爸你终于开窍融入学校了吗?”冼依绊很开心地问道。
“不是……”冼磬无力地说道:“是校领导……”
冼依绊轻松地说:“嗯,这样也好,至少爸爸你能轻松些。”
“……”
“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说话?”
“……”
想着这些,冼依绊叹了口气。最近唉声叹气的数量应该很多吧,分明生活不是那么单调了。
“小冼在想什么?”一名短发的女生向冼依绊搭话吓了正在想事的冼依绊一跳。
“是你啊……夕妍……”冼依绊长舒一口气:“不要总从后边搭话嘛,怪吓人的。”
“好啦好啦,还在生气吗?”夕妍笑着问。
“没有的,那也不能怪夕妍。”冼依绊趴在桌子上:“要不然我也会去歌唱社帮忙的。”
夕妍把椅子蹭到冼依绊旁边:“我也要向你道歉,直接抢人确实是有点过分,不过你那天的装扮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冼依绊立刻从脸红到了脖子跟。
“是小冼主动要穿的吗?”夕妍趴在她耳边小声问。
“不是!”冼依绊辩解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帮上忙罢了……”冼依绊小声说。
“?”夕妍的表情很如冼依绊所料地画满疑问。
“啊……不懂也无所谓。”冼依绊把头埋到胳膊里,发起了小脾气,小声嘟囔着:“前辈也是笨蛋。”
“咦?在说什么?”
“没什么啦!”
“哈哈!小绊你超可爱的!”夕妍摸着冼依绊的金发,像是在摸着自家养的大型金毛犬。
“夕妍你别多说话!”
——————————
“咔嚓!”一声响雷从空中劈过,在天际留下了似龙的抓痕。
“决定好了吗,原谅?”电光照亮了一张胡茬脸,气场无比阴暗。
牧原凉点了点头。
“想好了。这样,就无法回头了。”牧原凉的面前,面色阴沉,有着浑身强健肌肉的男人警告着。
“咕嘟。”牧原凉吞了口唾沫。旁边的长相和性格都毫无特征的跟风者沈冰洋在极力相劝:“收手吧原谅!这样下去,你没有好果子吃的!”
“事到如今,你也在帮他们说话吗?”牧原凉一脸悲切地吼着:“我们不是一条战线上的朋友吗?你如今就这么对我?”
“不是的,我……”
“别解释了!”牧原凉一阵心痛:“这么长时间了,我也知道你的为人,如果不是现实所迫,你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原谅……”沈冰洋眼含泪光。
“原谅你是真汉子!”张哲也收到了触动,大声喊了出来。
“好!你够男人!”李闫清在下边喊着:“比这猥琐正太强!”
“对!比……”南晓云卡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白了李闫清一眼,配合气氛:“比你强!”
那种气概,是那种即便对面有万人,吾往以的气概。
“看招吧魂淡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在他人的看好和期待下,牧原凉从桌子上拿出一个东西拍到中间。
“八万。”牧原凉拱出这一手。
“和。”王远池吧唧把牌一推。
“和。”杜驰俊把牌往前一推。
“不愧是你啊原谅!一炮双响!”李闫清挥拳。
“明明已经放铳了呢……”张哲遗憾道。
“白瞎了这比男人还男人的决定了呢原谅。”南晓云这么说着。
“所以我说他们都甩出两根立直棒了没有好果子吃啊原谅!”沈冰洋为自己声援。
“靠啊!不是要你给我打信号的吗?”牧原凉斥责沈冰洋。
“我以为你不会放铳能弃胡的啊……”
牧原凉吧唧一下搭上沈冰洋的肩膀,认真地教育着:“如果连放铳这样的事情都要放弃挣扎,那么兄弟我也很担心你的人生啊。”
“关键是你失败了啊原谅……”
“叛徒!合作破裂!”牧原凉疯狂谴责这一行径。
“立直,三色同顺,宝牌两枚,里宝牌一枚,跳满6番。”王远池数着桌上的牌。
“立直,一杯口,自风场风,还有里宝牌一枚,也是跳满。”杜驰俊也数着桌子上的牌。
“原谅你这下输惨了啊……”李闫清念叨着。
“啊啊啊不要再说了啊!”牧原凉疯狂锤着地面。
等等……
听着他俩报番数,牧原凉又爬到桌子上,一阵乱翻,最后看着桌子上的五个八条,面色铁青。
“原谅我肚子有点疼先走了啊!”王远池伸腿就走。
死神一样的视线扫到了杜驰俊身上。
“肌肉在跳动!我要去健身房!”肌肉壮汉的速度非凡,消失得比王远池都迅速。
由是,死神一样的视线扫向了沈冰洋。
(吹口哨)
盯。
“啪嗒”,两颗麻将掉到了地上。
“噢噢噢,是我奶奶留给我的西北风!”沈冰洋演技超高,声泪俱下地收下那两颗牌。
剩下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以上事情的发生。
“呼……”牧原凉,吐了一口杀气。
(黑幕)
“为什么我们聊事情要在这里聊?”身上溅了半边血的牧原凉问。
“是情怀啊,情怀。”李闫清淡定地喝着饮料,表情自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可是男人的浪漫啊。”张哲一边拿着照相机一边说。
“我这辈子从来没听过男人的浪漫是打麻将!”牧原凉一脸无语,令他真正疑惑的则是旁边的这位。
“你为啥也在?”牧原凉碰了碰旁边的猥琐正太。
“要说为什么的话……”南晓云一脸淡然:“首先就是这个地方喽,我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学校可以光明正大地允许棋牌社存在?”
牧原凉看了看周围的正统的麻将机,和李闫清对视了一下,然后一起说道:“有什么不对吗?”
“肯定不对啊!”
“这个你别告诉我你这个八卦收容中心不知道……”牧原凉抹了把汗:“这可是学校的宝地,还会收锅钱的。”
“其实每天刘主任都会来打的,喏,这不就来了。”李闫清指了指门口,戴着墨镜叼着烟的一名大叔进来了,底下正在打牌的学生都齐声问好。
“主任好!”
“还有空桌吗?”刘主任这么问着,顺便摘了眼镜搓搓手:“记住,不让我打爽你们就别开了,懂了吗?”
“哦哦哦哦哦哦哦!”屋内传出了学生们热血的欢呼。
“其实不止是主任的,很多老师也很爱来。”张哲翻着照片,上边是三个男老师坐着的烟雾缭绕的场景,还配合着解释道:“这个是今天的。”
随后,生动的音效就起来了:“来啦老刘,就差你一个喽!”
“今天把你们裤衩都输没!哈哈哈!”刘主任振奋的大笑融入了这间社办,一时和外边的天气形成反差,显得格外的温馨。
南晓云脸都青了,心想这学校废了。
“话说回来啊,你的目的是啥?”李闫清问南晓云。
“是来看学姐的啊。”南晓云淡定地陷入了回忆:“那一天,我女装进了女厕……”
“打住,你丫从那以后一直都有这么干吗?”牧原凉问。
南晓云淡定回答:“怎么了?这种事习惯不就好了么?”
牧原凉和李闫清摆出了奇迹般复杂的表情,思想极其同步地发出了“这谁能习惯啊!”的大槽。
“那有啥啊,只是穿裙子不适应罢了。”
“你别做男人了!魂淡!”两人反应激烈。
张哲晃了晃相机:“其实效果挺好,和原谅那时候有的一拼的。(这里有照片哦)”
“……”
“……”
“不管怎么说啊,我那天就偶然遇到了一位超漂亮的学姐,从女厕出来我就……”
“不行了自信骚男我听不下去了……”牧原凉强遏制住相吐的冲动。
“冷静啊原谅!”李闫清连忙安慰。
南晓云淡定自若地说了下去:“我就尾随她,穿过不知道多少的路,最后就跟到了这里。”
“我们……报警吧……”牧原凉握住李闫清的衣领。
“要活下去啊原谅!”李闫清向张哲求助:“快给他看萝莉照片啊偷拍狂魔!原谅需要治愈!”
(黑幕)
“先说我们的事吧。”头上缠着绷带的王远池重新坐到棋牌社内,猥琐正太去女装了,剩下的几个人便是今天的主力研究人员,除了经常抽烟的沈冰洋和李闫清,包括肌肉壮汉之内的其他人都被烟熏得乱七八糟。
“我们‘充击’社的社团经费下来了。”王远池一拍桌子:“我们分部这次得到的经费是……”
“五万!”隔壁桌打麻将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给其他人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哇哦!巨多!”沈冰洋直接就怒吼着站了起来。
“光 宗 耀 祖!”李闫清也跟着怒吼。
“想啥呢只有100。”王远池将他俩拉回现实。
“啊?这么少?”李闫清抗议:“为什么我们祺华的第一的政治力量只有这点经费?”
“我们这么长时间,为学校除去了多少垃圾?他们就这样对我们!”沈冰洋流着泪拿出了口求。
“那是你们的信物吗?别掏出来啊!”牧原凉的不好回忆被勾起,反应强烈。
“不过啊,这是你们的问题,关我和原谅两人什么事?”杜驰俊疑惑道。
“我也不想插手。”张哲包装完照相机,已经准备走人了。
“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王远池说:“我心中一直酝酿着一个伟大的计划,只要有这个计划,加上你们,我认为会成功。”
“再怎么说我们也跟你们这群笨蛋没有半毛钱关系。”牧原凉起身要走。
“再跟你们说好像也是浪费时间,我哑铃坏了正闹心呢,没时间和你们在这墨迹。”杜驰俊也站了起来。
“等等。”王远池拦住了两人。
“干哈?”
“我要说我的计划是‘偷取经费申请报告’的成品呢?”王远池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是成品哦,代表签完字,只剩下金额没填的那种哦!”
……
好像没啥用。牧原凉这么想着,于是底气十足地掐腰说道:“就算你们这么说了,我们也不会为之所动的对吧肌肉……”
“俺要去。”杜驰俊眼神坚定地说:“这下哑铃就可以换新的了。”
什么?第一道防线已经攻破了吗?为什么他的话有种悲壮的感觉?
“那偷拍狂……”
“我也去。”张哲表示同意:“摄影社该换一换相机的摄像头了。”
看着他们俩放光的眼神,王沈李三人露着挑衅的眼神瞅着我:“怎么样,就差你了哦原谅。”
“嘁,反正我们动漫社也没到那种穷……”
“啊啊啊小李子,我家的股票跌了诶!”王远池夸张地说着。
“自己家里怎么会有股票!”
“可恶啊,我家的货涨价了!”李闫清懊恼地捶地。
“这不是好事吗?”
“我……我家的猫生了!”
“这跟经费没有一点关系好吧!”
“总之,我们三个是不会出一分钱去漫展的!”三个人齐齐地用嫌弃的语调站明他们的观点。
……
“行吧,我去。”
牧原凉就这么投降了,但是额外的,他问了一下他们的计划:“我说你们这是要去主任那里搞吗?”
“不啊,你认为刘主任是管这些事的人吗?”李闫清在一旁提醒,牧原偏头看向一旁在麻将桌上大笑的主任,顿时感觉这学校好像没有希望了。
“所以吧,这次行动将由你们伟大的王总来指导!”王远池在一旁随随便便地坐上了指挥的位子,旁边的沈李两人十分配合地鞠躬:“王总好。”
“好了,没工夫说闲话了,准备开始吧。”杜驰俊发言:“你们的情报以及计划呢?”
“情报方面……上吧,偷拍狂魔。”李闫清拍了拍张哲的肩膀。
嘶,他们俩早就串通好了!叛徒!
“这个是昨天中午从学生会出来的排球社社长。”李哲指着照片中满头是伤的一名男生。
“伤得不轻啊,一看就是被男人揍了。”杜驰俊一脸平静。
“理由呢?是因为申请经费过多吗?”牧原凉问。
“不是,是他向男人告白了,结果被揍了。”沈冰洋一脸邪恶地掏出口求。
“是被你们揍的吧!你们这群禽兽!”
“不不不,那不重要。”李闫清写满了佛系的脸道出事情的关键:“主要的是,偷拍狂魔趁机拍到了申请单的原稿。”
“就是这张。”张哲从他随身携带的照片夹中抽出了一张。
“就是这样的表格吗?”牧原凉思索着。
“只要拿到这个就行了吧。”杜驰俊咔吧咔吧地活动着自己,看起来是蓄势待发的样子。
“没错!寄身与我们学校的网络汇报金额制度,那些签好名字的单子将由学生会长亲自填写,这个样子,我们只需要袭击一个地方就好了!”王远池低声说道:“我们的目的就是……”
“开门!”旁边的麻将桌的声音,把这个目标悄然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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