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醉酒美人

小厮一声应下，便将包裹在绸缎中的古筝取出，快步下楼越过重重人墙跑到独秀所处的高台侧旁。

“秀儿姑娘！秀儿姑娘！我家公子想请你为他抚上一曲。”

他仰起头，用自己最大音量冲着台上的独秀喊话，生怕在场的所有人听不见似的。

“弹琴？”独秀轻盈一跃，从台上跳了下来。“好啊！”

“弹什么？”

“那就……高山流水吧？”

“好！”

丝毫没有犹豫，独秀连声叫好答应了下来。他抬起眼眸望向二楼的柳语心和王大公子，视线恰好与同时正往下看的语心相碰撞在一起，她也没有尴尬地移开视线，而是淡定从容地与他对着瞧。

“高山流水，这曲子很难弹好吧？”

“早听说凤栖楼的第一花魁与新来的林秀交恶，咱们就看好戏就完事咯！”

“也是，那咱们就看看这个只会劈西瓜、掰榴莲的小丫头该怎么办！”

“总不能上演徒手劈古筝吧？哈哈哈哈哈哈！”

嫖客之间哄笑声不断，人间冷暖不过如此，谁不喜欢当个能够独善其身地吃瓜观众呢？

独秀收回视线，浅浅勾起唇角。他轻捋罗袖，双手抚上琴面。

瞧这琴身的线条、纹路，还飘有阵阵檀木的清香，是个上等的好货色呢。

玉指开始轻轻拨动琴弦，悦耳动听的琴声徒然响彻整个凤栖楼，也定住了凤栖楼中人。随着他指间的弹奏，琴声时而激昂，似高山流水，湍流击石，让人为之一振。时而又如潺潺溪水，柔而委婉，心旷神怡，使听众不禁沉浸其中。

一曲奏完，声音戛然而止，但横梁上仿佛还萦绕着这曲子的余音，久久不能散去。

要说起为何独秀会精通琴艺，不，不止是琴艺，是琴棋书画、唱歌跳舞都精通。就要回忆起他那悲惨的童年……

「秀儿啊，要想以后娶到仙子做老婆，就要成为一个多才多艺的男人！不但平日里要加倍努力修行，就连这些才艺也要给我去好好学会哦！」

「秀儿啊，为师今日就教你什么叫做‘欲拒还迎’。对对对，眼神里要的就是那股娇媚劲儿！」

「不行不行，秀儿啊！你的姿势还要再色气些！再色气些，懂？裙摆微微撩起，露出你的大长腿来！不要害羞，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

抱歉打断一下，他现在还不是很想再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好！！！不愧是柳姑娘推荐之人。”

为首起身拍手鼓掌之人正是让独秀弹琴的王大公子，他眼中满是掩饰不去的惊艳。

“王公子，秀儿对这琴极是喜欢，可否赠与秀儿？”

“当然可以！好琴配佳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真正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秀儿姑娘居然还藏有这么一手？”

独秀这一曲，可谓赢了个满堂红，在瑶县中一曲成名。

想必各大江湖八卦报刊随后会相继对独秀进行报道，酷爱美人的卞正德不可能会注意不到。

“柳姑娘……你似乎喝多了？”

在独秀演奏的同时，王大公子也趁着柳语心不自觉间，手上不停地给她灌酒。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楼下弹奏的独秀，根本无心注意王大公子的图谋不轨。

曲毕，不胜酒力的她也醉了。那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的双眸此刻失去了焦距，变得飘渺迷离。白净的小脸蛋染上诱人红绯，原来被打理得端庄整齐的发丝也零零碎碎地散落几根在脸颊一旁。

这时的柳语心就如同掉落凡间的仙子，褪去了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反而更让人欲罢不能，激起了原始的兽（yin）性（yu）。

“语心没有……”

发现自己的丫鬟并不在身边，柳语心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想要自己走回房间。但是几经数次，都是站不住脚又坠回到椅子上。

“柳姑娘，今晚就让本公子送你回香闺吧。”

见美人醉酒不醒，王大公子连忙过去一把搂住柳语心的曼妙腰身。

“不、不用了……”

柳语心想要用力推开身旁的男人，但就是使不上劲来。

“王公子，现在夜色已深。您一个男人送语心姐姐回香闺，似有不妥。”

就当王大公子以为自己今晚终于能尝一尝这第一花魁的滋味时，一个身影竟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是刚才还在楼下表演的林独秀。

“不如就让秀儿送姐姐回房吧？”

虽然他用的是疑问句，但手上的力气却是大得很，不容置疑地将柳语心拉回自己怀中。

“这……”

王大公子本还想着再为难一下林独秀，抢回本以到手的美人。但是不想，他一抬眼就瞧见，沈妈妈正在不远处盯着自己这儿看。

凤栖楼的规矩严得很。

“好吧，那柳姑娘就劳烦秀儿姑娘照顾了。”

这林秀也是个容貌精致的美人儿，算了，就当是彰显一下自己的风度，也在秀儿姑娘心中涨点好感。

“王公子无须担心，秀儿定会好好照顾语心姐姐。还请王公子继续在凤栖楼作乐，玩个尽兴。”

独秀一边稳住倚在自己上的柳语心，一边勉强地朝着王大公子盈盈一福身。就带着贴身跟随他的小梦滢，迈步走向柳语心的百花阁。

——百花阁内。

独秀以帮自己打热水洗澡为由，打发了小梦滢，让她先行离开。

临走关上门前，小梦滢还气鼓鼓地，眼神幽怨地看着他喊了一句：

“姐姐坏坏喵！”

这小丫头在这凤栖楼里一天天都学了些什么，真让人头大。

这么快就到叛逆期了吗？看来以后得好好教育一下她才行了。

不过，现在的思绪还是先放在他眼前的这位美人身上比较好。

“语心姐姐~”

“嗯……？”

意识不清，视线朦胧的柳语心被独秀放躺在自己的软榻上，她虽然看不清那张在自己头上晃来晃去的脸，但依稀还是能够分辨出来人是个女子，这让她安心了不少。

不过那直勾勾的目光，总让她觉得好熟悉……究竟是在哪见过呢？

“那么，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好呢？语心姐姐~”

在一旁蹲着的独秀，一手撑在床边缘托住下巴，不紧不慢地说着。他饶有兴致的眼神在柳语心那微微发红的娇躯上游移，就像在欣赏着他到手的猎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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