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谈话

言二二看起来刚刚和班上的苏西同学说完。她大概说了句走吧，苏西就走出了办公室，和舒文擦肩而过。

“进来吧。”办公室只有言二二一个老师，也许别的老师都有事情或者去上课了。

舒文如履薄冰地走到言二二面前。言二二本来面对着电脑，舒文一来，黑色的转椅就让言二二正对着舒文。坐着的言二二确实比舒文矮很多，舒文低头看着言二二，才发现她左眼眼角有一颗不明显的泪痣。

“你觉得老师上课没意思吗？还是我讲得不够好？不光是你，我们班很多人的政治都不如别的科目理想。”言二二看着舒文，发现他的脸有一些发红。因为被老师叫来而不好意思的脸红？

舒文以为有弦外之音，条件反射的摇头，声音颤抖地说：“不，不是的！言老师您上的课很好啊，是我没有学好，对不起！”

言二二摇摇头，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严肃脸，舒文怀疑她是不是不会笑啊。

“我说过，我是第一次当老师。第一次带班。我希望如果我有不足之处你们可以和我聊。你的父亲让我和你单独聊，我才来找你。”言二二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你打算考什么高中？”

舒文被问住了。他还没有想过。不过既然言老师问了，那么就现在说一个吧。

“唔，幸南二高吧……？”

言二二听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吧，其实她也只是随便问问的。她看了一眼舒文的综合成绩。“还差了一点吧。如果你的物理化学都是正常水平的话。”

舒文羞愧的无地自容，他明白言二二的意思，他低下头，小声地说：“是…言老师，我一定努力把政治成绩提上来。”

他又抬起头，不，他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他看到了言二二的浅笑。很漂亮的浅笑。舒文的心跳忍不住加速起来，他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却发现言二二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刚刚是怎么了？

还真的是幻觉啊。舒文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高兴了。

“政治呢，我上学的时候也很头疼，主要还是理解吧。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言二二刚才确实没有微笑，医院曾经给过她诊断，生理学上的面瘫。言二二也不介意舒文的来历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放平心态，舒文对她而言不过是个学生，而且是成绩挺好的那种学生。

舒文觉得言二二的眼神不如刚刚开学的时候那样冰冷了，也许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言二二的眼神很温柔。明明还是那样，舒文却看出了不同的感觉。

上课铃响了。

言二二的黑色转椅又一转：“可以回去了。”

舒文像是失了神一样走出办公室，那一刻他才想起来，天啊，他忘记对言老师说“老师再见”了！从小就学会的礼仪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忘了，天哪。舒文在心里说自己怎么回事。看到言老师的时候也太不正常了吧。

“走啊。”言二二站在舒文身后，抱着政治的教案，下一节是十八班的课。

“……哦哦！”

舒文像是被触发了什么特殊机关，一惊一乍的，一返往日。言二二也不明白舒文是怎么了，最近好像很奇怪啊。她看着舒文远去的背影，想起了将近一百年前的民国。言二二又看了自己左手手腕上那年代久远的红手镯，可惜自己已经失去了“爱情”这种情感。

“言老师！”言二二在走去十八班的路上，身后有人叫她。她一回头，果然是和自己成为朋友的苏祭秋变得不再怕她了。

“我感觉那个男孩子对老师有些…”言二二觉得，苏祭秋毕竟涉世未深，会自以为是的想的多一些。

言二二摇摇头：“你是不是师生小说看的太多了。”

苏祭秋却故作吃惊地看着言二二：“言老师，你看过？我可真的没有。”

言二二不知如何应答。舒文明明也只是很内向很怕老师而已，哪里能被苏祭秋误解为喜欢她。言二二看向走廊外面的风景，这时候她居然可以感觉到恶寒——像是她暑假里来幸南一中随便看看时的那种恶寒。明明是白天，明明学校里的人还这么多。

夜晚，大街上没有一个人。今天晚上让言二二觉得很奇怪，一到十一点半，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十一点二十九分在街上走的好好的人，在十一点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便利店倒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新做的结界。言老师，我的异能是不是进步了？很仿真，对吧。”苏祭秋突然出现在言二二旁边，她还是穿着之前黑色的披风。

“嗯。”言二二看到了苏祭秋，然后说，“我问了白老师你的成绩，你也不过十四五名而已，还有空在这玩？”

苏祭秋吐舌：“老师，不带这样的呀。对了，你知道吗，我们班的人都管你叫井姐。”

言二二疑惑。苏祭秋解答道：“你的名字呀，是不是横竖都是二？”

“……”言二二不知道该说什么。

“井姐？”言二二仔细一想，还挺好玩的，井姐。

苏祭秋看着月亮。她想告诉言二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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