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心之所向，却道天晴

“你说什么？”我按捺不住地问了一句，因为实在是没有听清。说实话，看到她这副样子我都有些不忍心了，相信除了某些特例，没有多少男性生物会对这样一位几乎快要哭出来的美少女无动于衷吧！好吧，这也是在为我自身意志不坚定开脱。

或多或少，我还是受了些影响，即使回复冷静也与之前的状态有所不同。

“理由。”我叹了口气，“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你要让我加入，明明加上这一次，我们才见过两回，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在意我这个路人？”

唐沐芸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顷刻间回到了方才的活泼状态，“真的想知道？”该死，我好像上当了！这个家伙……我果然不善于对付女性生物，还是说她们太过可怕？不过，她刚才的确动了感情，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看错。以孤傲之神的名义担保……那个神是哪位？

就当是我日行一傲吧，小小的任性一下。

“吊我胃口的话我立马走人。”

“好好，我知道了。”

她做了个教科书级别的深呼吸，从动作标准程度上和杨玥有的一拼。

“实话实说，我对你感兴趣。”

“…………哈？”

“不是那种性趣，而是单纯的在意，至少现阶段如此。要是你想要更进一步的话，……未必没有希望哦！只要你……哎，你先別溜！”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实在是受不了，周围人太多又不好下手……额，打她。

“呵呵，你简直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骤然升起的两轮明月。”

“咦？我是腹黑吗？”看到她脸上让我不寒而栗的笑意，结论更明显了！（注：两轮月亮指复月，就是腹。伸手不见五指就是黑。）

“所以，你还是没有讲出一个令我信服的理由。”

随后，我听到了一句能让人脸红的话。

“我想了解你……并且，帮你。”

我简直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这算什么？戏剧性反转？不应该是［山羊之歌］这种类型的吗？（古希腊“悲剧”一词的原意是山羊之歌）

“还是要问，理由呢？”

“我说了呀，你……”

“不是指那个，刚才那是个反问句。你有什么理由去邀请，不，是强迫一个几乎素不相识的人去加入一个对他来讲一无所知的东西？这难道不是很任性吗？”

“你的意思是……”

“我再挑明一些，把［理由］换成［资格］。你根本就不……”犹豫了几秒，我始终无法将“不配”二字说完整，无论是碍于自身软弱还是心性使然，都无法更进一步了。那种感觉，处于语言与情感的交界线，属于我真正无法触及的禁区边缘。

是啊！我这个做过那等人渣事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对着她说出那两个字呢？

“不说了，总之，我不会去。”我突然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恼火，又无可奈何。说罢，我转身抬脚便欲先行一步。她再度叫住我时，我愣住了，一时间连反应的意识都停滞在原地。当时，那句话中某个点如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的棒球无声无息穿过我的头骨，空洞了一瞬，随即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疑问。

她喊了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在想，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名字。放心，不是校方关系，不过具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加入我们，或许我会告诉你，而我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很简单吧！”她用右手轻搭在左臂手肘上，眼中有着与方才截然不同的颜色，说完这些话后，她眼帘微垂等待我的回应。在我看来，她仍旧没有说出实情，但刚刚到话里还是有一部分可以相信的，至少说了真话。

随后，我看着她才半合拢的眼睛，不由回想起那天的心灵震颤，以及那等无与伦比的神密眼瞳之主，也就是那只黑猫，当即脱口而出：“那只猫来吗？”完了，智商真的下降不少，这不就把目的抖出来了吗？何况那个人没事会把猫带去社团活动？

令我奇怪的是，唐沐芸几乎没有波澜地给予回答：“会的。”我嗓子有些干涩。为什么她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甚至怀疑他和我进行上述对话时已经知晓了我的目的，故意把我往这个套里引。太可怕了……

我为之前自己的胸无城府懊恼不已，同时心中多了条戒律。事已至此，我已没理由拒绝，去有意避开这种集体性质的活动，更别说我的终极目标还混迹在这团体之中，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思至如此，我徐徐突出一口气，用用右手食指加大拇指摩挲了一下两侧的太阳穴，头疼诚然不曾消减，心中的紧张与迫切却有所缓和。“若是可以无所事事地水过去，加入也未尝不可。”我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妥协。

现在，反而是唐沐芸一时转不过脑筋，毕竟在她的预算中至少还得再磨个两三回合，不成想答应得这么快。对她来讲，终归是件好事吧！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她的情绪高亢起来，我有些怀疑她完全没有自知之明，“明天活动就开始，不许迟到！地点在……”

我看着她说了一大堆东西然后心情大好地从我面前走开，回到人群聚集之处，与那几个开始时和我有过一面之交的人有说有笑。本不该属于我的虚幻感笼罩而来，顿时摸不着北。想帮我？这算什么理由！难道我真的很娘、看起来很弱很需要帮助吗？

那时，唐沐芸话中的细节我还未捕捉到，更无从谈起理解。

远处赫然响起掌声，给我的映象是软趴趴的，毫无力道可言，简直像不入流的乐师用尽全力吹奏一只同样不入流、四处漏风的单簧管。接着，又是音乐声……好的，收回刚才有关音乐的单簧管比喻。

音乐把剧场内原本俗不可耐的花花绿绿的装饰衬得傻里傻气，还有一群乐于相互满足、相互欺骗、相互扭曲之人不明所以地瞎起哄。

我心生厌烦，将目光转向别处。

阳光普照下来，洋洋洒洒撑满整个剧场，阴翳部分也随之加深，我抬头，眯起眼瞳极力在强光下聚焦看清云势，这才注意先前来时太阳被厚厚的云层罩在里头，遮得严严实实，以至于我一直没有留意为何场中会这么暗，或是说天已大亮。

为什么，阳光，那么刺目，不，是咄咄逼人呢？

（其实，已经在本章临近结尾时埋了个伏笔，注意，是临近结尾。唉，人少，我也会坚持写下去的，除非不得不停笔。嗯，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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