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平心论局甘心赴死

相原泽看着额头上布满细汗的藤野英，背过身子蹲下。

“上来吧，英。”

藤野英搭在相原泽的肩上，有气无力的细声说道:“你确定要背我吗？我可是很重的。”

“重?我可不担心这个，就怕你这小裙子会走光。”

相原泽感受着贴上来的藤野英，摸了摸鼻尖，压下心头上一丝无法表达的心思，兜住了藤野英的腿。

“英，你的腿摸起来好软哎，你真的是男孩子吗？”

“明天你还想活着吗？”

“那我可得好好先享受一下，省的到时候我吃亏。”

“……变态。”

藤野英看着突然不老实的相原泽皱起了眉头，有点不放心这个吊儿郎当的相原泽。

而表面笑嘻嘻的相原泽内心所想的，俱是和藤野英重合在一起的身影，藤野樱。

……

刺啦------

石川英撕掉了躺在街上立原峰的衣服，将其捆绑吊了起来，至于死活，他全然不管。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带着勾玉的人儿。

“相原泽是吗？”

石川英吐出一口浊气，无形中气势凝结，境界在怒气中猛然拔升一截，离脉海仅差一步之遥。

……

次日，天清明，云朵层叠。

慕容府邸面前，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冷关雎。

大门开，冷老入，慕容复开门相见。

忆往昔，幼时友，如今反目成为仇。

慕容复点根烟枪，在桌角磕了两下，盯着这位昔日好友冷关雎，没有半分热情。

“说吧，来这里干什么，冷关雎。”

冷关雎咳咳两声，嘴角含血，引来慕容复冷笑阵阵。

“老不死的，怎么还来这里博同情呢？”

冷关雎苦笑一声，“我知道你心中怨恨，但为了冷何源，我不得不入此局。”

冷关雎吃力的抬起头，看着慕容复，“况且我一将死之人，有何可怕的?”

“那你冷家可不好说了，我出气出不到你身上，你孙子……”慕容复眯着眼。

冷关雎笑着，“过几日，他就会去虹日，见见你那孙女，懂我的意思吗？慕容复。”

“你这老家伙……”慕容复黑着脸。

这一手，无非是拿着他孙女做盾牌，让他有所顾忌，无法动冷何源。

冷关雎心里清楚慕容复的为人，自然有十分把握。

“慕容，我冷关雎推心置腹跟你说一句，你觉得自古以来，忠臣是何下场。”

“能得善终的，寥寥无几。”

冷关雎听到慕容复答案，心中了然，“那就不用我多说，也知道你慕容复在中央的面前，是什么地位了吧！”

“一把双刃刀。”慕容复吐出烟圈，“当年自卸兵权，为了就是打消中央对我的顾虑，但没想到我反而成了无牙的老虎处处受制。”

“那你觉得如果中央再让你拿起屠刀，在你功成身退之后，是何下场?”

冷关雎紧紧盯着慕容复，慕容复沉默无言。

“必死无疑，不是吗？”

冷关雎咳出血来，脸上却没有半分痛苦，“我们五家，不论好坏，在中央眼里，始终是根尖刺。”

“如今李宜中便是最好的开刀口。”冷关雎在桌上摆下茶具，作为棋子比划。

“这是我冷关雎给你慕容的忠言，信得过，按着做，慕容可保，我冷家一人可存。”

“冷家一人可存?冷何源吗？”慕容复眼中透露出神采，“你这老家伙心思还是这么狠，全家性命只为借我慕容家之力保冷何源一人。”

冷关雎虚弱一笑，“中央能容得下的，只有你慕容家，因为你不会叛国，无论杀鸡儆猴还是杀敌护国，你慕容家都是中央最好的人选，这就是忠臣的下场。”

反过来想，这就是一块在必要时期的免死金牌。羡慕不来亦消受不起。

“慕容，根据我冷家消息，我推断神川所找之人，必定是谭泽宇。”

“为什么不是李宜中。”

慕容复心中明白，却不表露。

“李宜中刚愎自用，跟神川合作只会做个白眼狼的角儿，神川也明白。而那王崇元又是个不中用的货色，只有谭泽宇这个滑头可以合作，不是吗？”

“所以说。”

“先斩后奏。”

异口同声，冷关雎眼神中竟和慕容复是同样的，对谭泽宇的杀意。

“……哈哈，果然你慕容最知我心!”

“因为我慕容是忠臣，不是吗？老伙计。”

“是是是。”冷关雎眼角含笑，“可惜马上我们就要分别了，和你慕容交朋友，是我今生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以死负罪，你过来就是想表达这个吗？”

“我不死，你慕容心有不甘，我冷家遭殃。”

“我不死，中央对我有所顾忌，我冷家受制。”

“我不死，王李谭三家必谋冷家，我冷家灭族。”

“我不死，我害死秀英，内心愧疚难安，我自己受罪。”

“我是必死的局啊。”

冷关雎眼中没有一丝面对死亡的恐惧，尽是坦荡。

慕容复熄灭了烟枪，坐正了身。

“之后我该怎么做？”

“灭谭泽宇后，保李宜中，王崇元可做板上肉徐徐图之。”

“只要记住万不可一家独大，且露反叛之心即可。”

“权衡之术，你冷关雎玩的好啊！”

冷关雎和慕容复对视，大笑出声。

“既然你冷关雎做到如此份上，但是我内心郁气难收，你冷家……”

“保冷何源，其余人，我不管。”

“好。”

冷关雎端起面前茶杯，一饮而尽，潇洒一笑。

“慕容小儿!可还记得我昔日狂歌?同唱如何？!”

“有何不敢?!”

冷关雎神采飞扬，精神焕发，提气高歌。

高山隐士不出世，

笑谈天下皆痴儿。

清风明月光，抚寒窗苦读孩，御风化龙，金鳞岂是池中物?

我胸怀五车，占天下八斗才，无人敢拦，扶摇直上入云端。

神州之大，青史独我一人，提笔写四海。

唱毕，气绝。

冷关雎潇洒驾鹤西去，留慕容一人独歌。

“走好，关雎。”

慕容两指崩断了手中烟枪，“这是你当初送我的，今天我还你。”

气海滔滔不绝，四周狂风怒号，慕容复竟入三花聚顶之境。

傲世六十载，保国复有功。

五府聚三花，军中称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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