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

当晚，在琳奈特刚开店的时候阿涅利大气喘喘的跑了进来，差点把自己的拖鞋跑掉了。她进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恶狠狠的盯着琳奈特看。

“怎么了，菲亚特？看起来和内裤湿了没干的换似的。”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么？”

“如果是说给顾客提供我能提供的最好服务是好事的话，那我每天都在做？”

“好吧，你要和我绕绕转那也行。”阿涅利蹲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盯着琳奈特，活像一只看门的石像鬼，“那两个阿姆斯特朗家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突然跑到金属修士会的据点来？”

“你不是说要找几个武器测试员了么？”琳奈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扣了扣耳朵说道：“那两个家伙似乎是穿越来的。怎么，他们玩坏了你的宝贝玩具了？”

“没，那两个家伙高喊着自己是勇者还是什么的居然冲开了门禁一路跑进了实验大楼才被人扣住。”

“嗬，我还以为那两个家伙会被射杀然后送回原来的世界呢。”

“当时的警卫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对着两个喝醉酒大大咧咧的家伙开了几枪，但是弹道都发生了非常诡异的偏离，随后枪支便莫名故障了。”阿涅利舔了舔嘴唇说道：“不过那两个家伙还是被人一拳撂倒在地了，现在正在接受严格的审讯。”

“那不是挺好么，皆大欢喜。”琳奈特用着略带挖苦的语气说道。

“好个屁，”阿涅利两腿往前一伸又坐到了凳子上，一瞬间矮了一个头让琳奈特吓了一跳，“他娘的，我们还以为这两个是间谍，结果昨天晚上据点被迫停工警戒了一晚上。”

“间谍可还行。”琳奈特警觉的扫了眼四周问道：“真的？”

“我们据点里有个比拉林斯星人。你知道，帝国其实上是没有朋友的，尤其是在有一个外星人加入了科研部门后。”说完阿涅利不知怎么的挑了挑眉梢问道：“知道什么是比拉林斯星人么？”

“我昨天接待过一只打着领带的虾。”

“嘁。”阿涅利白了她一眼也挖起了耳朵来。

“你别以为你现在是客人我就不敢揍你。”琳奈特叹了口气，“好吧，菲亚特大小姐，关于间谍这件事你有什么值得透露的有趣情报么？”

“嗬，”阿涅利故意装出一副被吓到了样子刻意的耸耸肩，看样子实验被人为打断让她非常的生气：“什么时候酒保不劝酒了开始打探消息了？”

“你不说那也无所谓，还是老样子么？”

“不，来一杯Sex on the bitch，久违的休假，我得想办法放荡一下。”

“好吧，稍等一会。”琳奈特熟练的在阿涅利面前调起了酒，她回忆了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后问道：“对了，那两兄弟要怎么处理？”

“他们现在是金属修士会的财产了。”

“这也是保密条例的一环么？”琳奈特做完了最后的摇晃后把倒出来的那杯酒递给了阿涅利：“请慢用。”

“是的。”阿涅利舔了口酒说道：“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改造他们。在做完严格的调查工作后我们会分配他们工作并宣讲钢铁骑士团的团规和金属修士会的教义，他们说不定还会有不错的地位。”

“原来你们用财产形容人。”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设施里所有的辅助机器原来都是牢狱里的罪犯。力气最大的是死刑犯和逃兵，最啰嗦的是政治犯。”阿涅利把一根吸管**了酒里，看上去想在喝一杯果汁，“咋了，脸色这么难看，大姨妈来了？”

“我从来没有在月初的时候来过。”琳奈特有些难堪的挠挠头，“你就当我同情心发作了吧，娘的。”

“金属修士会的传统是和手磨咖啡，不需要自动调酒机，你放心吧。”

“那感情好。”琳奈特舒了口气，她踮了踮脚问道：“那两个兄弟有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没有，除了一段无聊的人生。循规蹈矩到我们的文书人员看着都落泪了，原因是他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快三十年还没加过多少薪水。”

“哦，那没什么了。”琳奈特连那两个兄弟的名字都快忘了。

“不过也不算是一无所获，那些家伙的常识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比如叫空气动力学的玩意。”

“听着可新鲜。”

“那可不是，据说是用在飞行器上的学问。”

“帝国没有么？或者是岛屿联邦也没有么？”

“当然没有，我们用魔法加固完船体结构后剩下的时间就是怎么让魔晶喷出更强的能量把这玩意推上天。”阿涅利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欣慰，“我们会赶在魔法学院的那些家伙之前搞明白这门学问的，这样下个季度修士会就有钱给我分一个专门实验室了。”

“那提前祝你好运吧。”

“猫哭耗子，才不要呢。”阿涅利给她做了个鬼脸后高兴地荡起了脚来，踢在吧台上发出了咚咚声。

“你还蛮孩子气的。”

“这是生活的乐趣，你要学会接受。”阿涅利眼睛转了转问道：“对了，你说你接待过一只虾——也就是比拉林斯星人，你对它有什么看法么？”

“这有什么关系么？”

“闲谈而已。”

“确定？”

“如果你觉得你是在审判骑士的面前更有话聊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过，就在我和你说话的同时几乎所有和比拉林斯星人聊过天的人都在接受这样的盘问。”

“这阵仗可有些大。”琳奈特擦了擦自己额角的冷汗。

“这是保证我们的工作不被审判骑士打搅的唯一方法，他们可是学术的独裁者。”阿涅利有些不爽的咧开了嘴，看上去像是吃了一头蒜似的，“我们尽力了，所以还请配合我们。”

“好吧，我该聊点什么呢？”琳奈特一只手插着腰，另外一只手则扶着吧台，这种微妙的居高临下让琳奈特增添了一些气势。“它没讲什么机密的事情。”

“那也得说，总之先聊聊，你想到什么说什么。”

“这样啊。”琳奈特闭上眼睛想了会说道：“它说它是宇宙组织G-Fight的一员，代号是MAT-1。这个G-Fight是什么？听起来就像是全银河的摔跤协会似的。”

“据它说这是个银河保卫组织，主要的工作就是保护宇宙中较为弱小的文明不受外星势力的袭击。嘛，你就看作是宇宙警察组织就行了。”

“听着可不太舒服。”

“毕竟在它们的认知里强大的文明首先必须是一个太空文明，我们就算拥有消灭外星怪兽的火力，但是我们依然是弱后的文明。”

“哪怕我们可以把地球炸了？”

“正是如此。”

“好吧。”琳奈特又想了想说道：“对了，那个家伙说它是来自仙女座64号星，然后点了两杯调酒，更多的就没了。话说回来，关于那颗星球你知道些什么吗？”

“嘿，你的求知欲可真旺盛。”阿涅利把笔插回了自己的上衣特制的笔兜里，她在聊天的同时记了张简短的笔记。

“我保护客人隐私的义务，我需要点回报来让我安心。”

“行，在此之前给我来再来一杯Sugar Cat，我需要补充点甜份。”

“好吧，平等交易。”琳奈特嘴角翘了翘，拿出砂糖和其他的基酒给她来了一杯。

“呼，这下舒服多了。”阿涅利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长舒了一口气，“你是想问那个比拉林斯64号星的事？”

“随你怎么称呼，总之那只虾的老家你们知道些什么？”琳奈特搓了搓指节，眼神也变得有些焦急了起来。“保密范围之外的东西就行。”

“其实也没什么好保密的，毕竟我也不是宇宙文明学的学者。”阿涅利用大拇指指节顶了顶太阳穴，“你等等，我得想一想......”

“你是不是在脑袋里装了什么？”

“一个类似加速器这样的东西，比你的小指甲盖还小。它可以方便我查找我大脑里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的东西。”

“换我可不想让别人动我的脑子。”

“我也不想啊，但是这的确方便了我的工作，我经常需要一心二用还有大量的额外知识储备，天文历史人文......好了，出来了。你想从哪开始听？”

“给我用猴子也听得懂的方式讲一讲。”

“行，诶......”阿涅利在脑内整理了下语言后说道：“那颗星球是一颗有着液态大气的星球，大气是什么你懂吧？”

“我们现在呼吸的空气就属于大气了一部分吧。可液态大气是个什么概念？我感觉可以理解是个什么玩意，但我说不上来。”

“你的理解是正确的，拿地球打比方的话就是海平面上升到和大气层差不多的高度这样的吧？比拉林斯人就生活在这种环境里。”

“更多的就没了？”

“老天，我们现在连太阳系还没出去过，谁知道仙女座到底是什么鬼样子？那些比拉林斯人虽然在技术上还算慷慨，在不超出我们的理论范围的前提下帮了我们许多，但是关于它们的文化，它们的生活可以说是只字未提。”

“也就是说你们怀疑那只虾可能是外星间谍？”

“只能说在所难免吧，毕竟那颗星球对我们来说只存在于天文望远镜里。”阿涅利把杯里最后一杯酒喝完，并在付清酒费的情况下又多交了几维拉的硬币。“给我来杯柠檬苏打，我得缓一缓。”

“看样子你今天的确是休假。”

“是啊，我恨不得赶回去踢那两个臭小子的屁股。”阿涅利接过了柠檬水后把头一仰，像个男子一般把饮料倒进了嘴里，尽管撒了不少到她的衣领上。

“你一天工作几小时来着？”

“金属修士会不规定劳动时间，当然我们也没有要求强制劳动。”

“所以？”

“我们想做多久做多久，上周我们小组竞赛我连续工作过72小时。”

“你确定你浑身上下只有那一片加速器是改造要素？比如眼睛其实是红外线摄像机？”琳奈特皱着眉头打量起了阿涅利，可是看不出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的眼镜可以连进神经代替我的眼睛工作。”

“真不知道你还有多少让人震惊的小玩具。”

“要多少有多少，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也是要评职称的。每天修士会都有一卡车的玩具出厂，虽然其中一半都送给了垃圾回收站。”

“对了，你说你工作还需要历史和人文知识是咋回事？”

“所有能上流水线的机器都必须接受教会的开光，因为我们必须按照教会的宗教需求来设计装备。”

“为什么？”

“谁知道。”阿涅利也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们研发科技会从实际出发呢。”

“别用那种笑话人的眼神看着我，民用产品一样要接受教会的开光。”

“干。”琳奈特双手一抱又靠回了酒柜上，“就没有人抗议么？这个年头的教会已经没有宗教裁判的权力了吧？”

“但是他们是帝国科研最大的赞助商以及工会的实际领导者，你有什么办法？”阿涅利叹了口气，拖着有些疲惫的步伐走到了酒吧门口，“向我向桑德斯问好。”

“在走之前告诉我，你这么拼命工作的理由么？”琳奈特一边擦着酒杯，一边问道，“你的工作态度让我肃然起敬。”

“没什么，”她笑着回过了头看了琳奈特一眼：“没有人会拒绝追求真理的。有空我还会再来。”

“欢迎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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