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自己左手的疲软与想切掉左手的欲望,琳奈特终于习惯了自己的新生活——调不了特大杯的生活。她的那件男士的黑色调酒用围裙,那件皮质的围裙被挂到了一旁的衣帽架上,过去那个是自己每天都穿的装备,而现在她却穿着一件带着蕾丝边的黑色小围裙。
这件围裙是那个吸血鬼送给自己的,可关于这围裙的细节却有些想不起来。这个是他上个月送给自己的么?或是前几个月她就已经认识了吸血鬼了?不得不说她过的有点迷糊,但也无可奈何,或许这件根本就不是吸血鬼送的也说不定。
她撑着脸叹了口气,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新围裙。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买的,到底是谁给自己买的,这本该是这几天的事情可是她却完全想不起来。只不过是换了一件衣服,改了一下菜单,她却觉得自己某种程度上变了一个人,这种变化令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上个月在这里调酒的人并不是自己,自己不过是那个曾经叫“琳奈特”的人的妹妹似的。
过去那个像男人一样不修边幅的琳奈特已经是昨天了,今天的琳奈特选择了更加女性的着装。她的头上戴上了一个四叶草的发饰,嘴唇上也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不过发型依旧是干净的短发,但是她绑了一个小辫子。
琳奈特看着架在吧台上的那面小小的镜子,镜子里的那张人脸虽然依旧板着脸,但是表情要比之前柔和了一些,多少总是张女人的脸。
“铃铃铃。”她在店门口加了门铃。从门外进来的是个穿着防寒服的高大男性,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羊皮毡帽,面上爬满了因为年龄赋予的皱纹。他的颧骨较突,显得脑门有些宽大,虽然他把手始终揣在大衣兜里,但是看他那有些浑浊的眼神也能明白这个男子是个可以忍耐困难工作的坚毅男人。
“欢迎来到.....”这句12月开始才新加的开场白才说了一半她便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怎么?琳奈特,看到自己的父亲都不叫一声么?你的孝心呢?”男人用像是在挑衅似的低沉声音质问到琳奈特,她知道这是他故意找茬的“好口气”。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她清楚他大概不是那么想讲道理。
“工作期间,这也不是你家。”
“说一句‘爸爸好久不见’你会死么?”
“这句话我还给你。”琳奈特板着脸回答了他,这两个人的脸色看上去就像是同一个人似的,宛若镜像。
“哼,翅膀硬了。”那个男人眼角一尖,有点不客气的把手放到了吧台上。“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你什么时候决定回家?”
“我不回去了,这我之前在信里已经讲过了。”琳奈特的回答非常的坚决,完全没有讨论的想法。
“你说你呆在这家破酒吧里算什么样子?家里人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回去接手一份家族的事业,我劝你也好好体会下家里人对你的关爱。”这位父亲也不管店内禁烟的标志,随意的点起了一根烟来,“你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可爱,见到长辈叫都懒得叫,但即使是这样家里人也没有忘记你。”
这句看似无所谓的答句一瞬间刺痛了琳奈特的神经,她不知不觉间皱着眉头,看上去就像是他的父亲那样。
“我无意干涉你,但是我希望你也能体谅下家里人。”
“胡说八道.......!”琳奈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始终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她嘴角抽动着低声回道。
“我胡说什么胡说,你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去鬼混,好不容易混出了点名堂现在却自断前程在这里给酒鬼当保姆,你难道就没点羞耻心么?你知不知道那个优秀的你已经死掉了!那个该死的兽人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东西,你已经30岁了,可你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一般?”
“死掉就死掉吧!”琳奈特终于是用嘶吼一样的声音回答了自己的父亲:“我的未来我自己决定,轮不到老头子你自己插嘴!”
“了不起是吧?啊!”她的父亲用手指着琳奈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王八蛋,白眼狼!看看你都在说什么垃圾话,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有点?小事就给别人摆脸色看!我看你被从国王陛下的军队里开除就是因为这张破脸色是吧?”
“我摆脸色?”琳奈特一只手握拳,一只手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喊道:“那不是废话,我是你的孩子,我是学谁的你自己心里难道就没点数么?!”
“你妈的!”这位父亲脸色通红,他也捏紧了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抓着琳奈特的领子把她狠狠揍一顿似的。“好,我不和你讲,你也别后悔,如果让我在福格特看到你这个**养的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神经病,快滚吧!再不滚蛋我就报警让王都骑士把你抓起来。”可是嘴上这么说的她看着父亲那斑白的鬓角,语气终究还是弱了下来。离较大流量的客流到来还有一段时间,琳奈特走到了一旁的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个手,随后轻轻拍了拍脸蛋。心情稍微好了些许后她走出了洗手间准备回到吧台后面。
“刚才是潘纳科特先生么?今天不行的话就让我来替你吧。”出来的时候桑德斯这么说道。
“不,我应付的来。”琳奈特的笑容虽然如女性一样温和,但是却显得有些虚伪,“倒不如说我还要向你道歉,让你白白做了这么多活。”
“不,该道谢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大概也得经常和我父亲吵架吧。”
琳奈特又叹了口气,她轻轻的拍了拍桑德斯的肩膀说道:“嘴巴甜点吧,我想那个男人也只是感受到了焦虑所以才这么对我的。你父亲是个温柔的知识分子,你得好好珍惜他。”
“你也是,琳奈特小姐。潘纳科特先生不是那种人。”
“是啊,我也不是他嘴里说的那种人。”
再次回到岗位后琳奈特还是觉得相当的不自在,仿佛刚吃下了一团火似的浑身难受。她就这么喝下去了几杯冰酒后才好了些许,可是温差的原因又让她感觉有点想吐。不过多少是可以接客的状态了,她挺起了腰板,用明显带着阴影的笑脸接待了一位又一位客人。
到了八点半左右的时候,波波洛扶着已经换上了一只假腿和一只假手的格莱雅走进了店里。
“欢迎来到帕拉丁酒吧。”琳奈特“笑着”说道。
“哟,感觉你比以前圆滑了不少,吃枪药了?”格莱雅用藏在手上义肢里的机关弹了颗口香糖出来。
“真吃了的话我现在就该把你从店里踢出去。”
“你做不到,要不然你不会换上这种蕾丝边的围裙的。”格莱雅的一只眼睛被包带缠着,不过精神还算不错。
“好吧,别废话这么多了,要喝点什么?”琳奈特叹了口气,变回了之前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她的眼睛对着波波洛说道。
“我要Beer。”格莱雅大声说道:“要大杯的!”
“你又不是出来郊游的小鬼。”琳奈特嫌了她一眼后对波波洛说:“那你呢?”
波波洛想了想说道:“我来杯Sakura Rush吧,我挺喜欢那味道。”
“行,给你多加几片樱花糖。”
“谢谢。”
琳奈特就这么当着她们的面把酒调好递了过去。她用右手拿了一杯较大的啤酒,“请,虽然比不上超大杯的那种,但是也还不赖。”
“比起这个,琳奈特,你什么时候可以当着别人面调酒了。”
“人总要有点变化不是么?”琳奈特苦笑着把那杯更小的Sakura Rush递给了波波洛,酒上漂着几片像是樱花似的薄片,“请慢用。”
“谢谢。”波波洛点了点头,一手小心翼翼的捏着吸管,嘴则小口地嗦了几口酒,再加上她那要比常人更小一些的身材,看上去活像一只小花栗鼠。
“确实得有点变化。”格莱雅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虽然有点疼。”
“最近过的怎么样?”
“一般般,我感觉解脱了。”格莱雅活动了下身子,“而且有波波洛照顾其实也没想的那么麻烦。”
“哪里,被照顾的是我才对。”波波洛赶忙说道:“多亏了格莱雅小姐我才免得被房东赶出去,而且她也给我招揽了不少工作,现在我还能作为侦探活动下去全是她的功劳。”
格莱雅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过笑意很淡,仿佛这件事比灰尘还要不值一提。“哪里的事,你的能力值得这种待遇,我倒是能为你做这些感到很荣幸。”说完,她抬起头看了眼琳奈特:“多谢你及时相助,不然我的罪孽可能得再多加上一笔了。”
“少说这些肉麻的话,”琳奈特假装恼怒的噘了噘嘴,“你要是死了我要找谁还收音机的债?”
“这个啊,小钱,”格莱雅轻轻的拍着手大笑着说:“这个无所谓了,我连命都不要了还会惦记这点钱?”
“可你还活着不是?”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格莱雅摆了摆手说道:“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利息算你百分之两百。”
“好好好,咱们都是兄弟,没什么好说的。”琳奈特知趣的笑着,面部肌肉算是缓和了些许。
“你打算回家么?”琳奈特扫了下两人,“你们两个。”
“我就在葛伦顿定居了,茱莉亚特那已经给我安排了一间小公寓。”
“我的话还要继续做侦探,多亏了格莱雅小姐的福。”波波洛多看了几眼琳奈特把腰间的一把像是手枪但是又有点像玩具一样的小巧玩意拿了出来,“现在有了这个魔弹发射器就算我体力比不过别人也能胜任侦探工作了。”
“那还蛮不错的。”琳奈特点了点头,“祝你早日成功。”
“哪里的事,我已经很成功了。”波波洛给了格莱雅一个眼神,随后把魔弹发射器插到了腰间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好了,格莱雅小姐,我还有工作,失礼了。”
等到波波洛走出酒吧后,琳奈特打趣道:“就这么放她走好么?”
“她又不是我的随身保姆。”格莱雅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从吧台上的小餐盘里捏起一颗带梗的樱桃放在了嘴里。“算你有心,这几天嘴里不叼点什么浑身难受。”
“这个季节的樱桃便宜而已。”琳奈特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夸奖起温室大棚技术的突飞猛进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真的。”
“放屁,你脸色都快把昨天的午餐吃了什么都写出来了。之前你笑起来可真难看,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脏兮兮的哈巴狗。你绝对有什么心事,是吧?”
“断手断脚反而还让你开朗了不少是吧?”琳奈特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悦的双手环抱了起来。
“那是自然,我说了吧,那是我该还的债。现在无债一身轻,我也该早日习惯自己这个寄人篱下的无能大姐的身份了。”格莱雅傻笑了一阵后又摆回了那副正经的表情:“好了,别说我了,你到底咋了?”
“我说了真的没什么.....”
“你现在一谎话眼神就发飘。琳奈特,我想你该意识到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可以自己扛着的傻瓜了,你是一个普通人,尤其是一个女人。”
琳奈特看了眼店门,确定暂时没人进来后,她挠了挠自己的鼻尖,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有那么好懂么?”
“我不清楚,但是波波洛她看谁都很准,她现在大概就在街上闲逛吧。”
“真是体贴。”
“前提是你得把我看成是你的伙伴。”格莱雅用自己的义肢有些笨拙的握住了琳奈特那比常人更无力一些的左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了?”
“多谢你的关心,不过。”琳奈特还是别开了眼睛,“不是什么大事,至少不会影响我的生活。”
格莱雅思考了片刻,她点了点头说道:“懂了,是你爹的事情吧?”
琳奈特脸色一白,随后脸部肌肉不太自然的抽动了一阵后,她说道:“是,他前面来我店里找我回去继承一份家产。”
“那不挺好的么?”格莱雅撑着脸,另一只手则拿着樱桃梗笑着说:“也算是人生赢家了吧你。”
“少来,那个家伙知道我有自己的生活还来给我添堵,他总是这样,不知道是遇上什么刺激了。”琳奈特叹了口气,有些不愉快的用指节敲了下桌子,“那个家伙总是这样!每次都这样!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有点破事就特地找个理由把我教训一顿,真是受不了!唉,抱歉,失态了。”
“但是他是你爹不是?”格莱雅又舔了下樱桃梗,觉得没味道后便把樱桃梗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随后又拿了个樱桃放到了嘴里。
“是啊,所以我有什么办法?那个家伙如果想在我面前挥舞名为家长权威的大棒的话那就随他吧。”说完后琳奈特觉得有点脸红,她拿出一颗冰块贴到了脸上,“听上去是不是蛮幼稚的?”
“谁能说的清呢?”格莱雅也露出了一个自嘲的表情说道:“入戏到连自己的命都要赌上,世界上有这种傻瓜么?”
“你这个把英雄的荣光全盘接纳的混蛋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怎么不好意思了?我自己的荣誉我怎么评价都没问题吧?”
“嘁,狡猾。”琳奈特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些,她嘴角不自然的上翘了一些,“好吧,不管怎么说我也的确是个无能的家伙,那家伙怎么说我都无所谓。”
“听说他还反对你的恋爱?”格莱雅问道。
“是啊,因为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是个同性恋。见鬼,他明明嘴上说不介意同性恋的。”
“那也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女儿啊,而且科塔娜是个兽人。虽然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但是兽化的根源至今都不明白不是么?”格莱雅歪过脸去伸出手挠了挠脖颈,语气温和且有一些无所谓的感情:“嘛,这些都无所谓了,我没有家庭,不是很懂这些。”
“但是我现在也已经快30了,也是个有理智的成年人,可他还是想让我按照他的规划走下去。”
“那你说说你老爹是怎么给你规划的?”格莱雅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问问。
“嘛,说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乖乖的嫁给他的合作对象的儿子,然后快点给他生个孙子。”琳奈特叹了口气,“我家有我的哥哥们继承家业,所以我老爹对我倒也没什么要求,仅此而已。”
“然后你不仅不听话,跑出去参军不说还和兽人搞同性恋。”格莱雅不怀好意的笑道:“怎么,觉得生孩子太痛自己可能承受不了么?”
“这种你自己都笑不出来的玩笑还是少开一点吧。吡罗红战役的时候我们都吃了几发枪子不是么?”琳奈特苦笑着,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肩膀也脱力的耷拉了下来。“不过这一切的开始只是因为我老爹看人的眼光太差了。”
“怎么,你嫌弃你的未婚夫么?”
“是啊,那家伙就是个完全不懂得尊重人的公子哥,认为我的价值仅仅只是我的家庭。遇到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发言权,仗着自己有着大人的权威完全把我当做是自己的私人产品。还没结婚就想对我动手动脚。”
“哦?那还挺有意思。”
琳奈特轻蔑的哼了声说道:“当然,我自然是不能在那个时候给他拱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在帝都这里开酒吧。那个家伙横是横了点,不过本事是一点都没有。我给了他老二来了一脚。”
“还挺疼。”格莱雅敲了敲吧台,琳奈特从吧台下方拿出了一碟咸鱼干。
“不过那个家伙毕竟是北方的老牌贵族,我家对于他们来说充其量只是暴发户。为了报老二之仇,那个家伙要求我父亲把我绑了送给他,然后断绝我们之间的父女关系。”琳奈特说到“老二”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声,最后在说完这句话后忍不住笑了一阵。
“老二有那么好笑么?”
“我家好歹也是农场经营起家的,所以小时候我养过马。说实话,那个家伙的那个兄弟长得和马的行货差不多,但是却只有狗崽的尺寸。想象下一匹高头大马长了狗的那啥的画面吧,真的挺有意思的。”
格莱雅微微一笑,随后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道:“那可真是突兀。不过到此为止吧,你在搞笑这一块没什么天赋。”
“确实。好吧,言归正传,当时我父亲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后就立马决定参军了。不过我那老爹虽然对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但是他可不会答应我去做这种‘狗拿耗子’的行当。我呢,在那个崽种未婚夫家里呆的几个月算是憋足了气,于是我和父亲吵了一架,撇下家庭参军去了。”
“不过你家好歹也是庄园的吧?亏你能在吵完架后还能跑出来。”
“毕竟当时我也在气头上,所以没多想,只是拿着攒的私房钱就坐马车去城里募兵处参军了。”琳奈特感慨的说道:“得亏当时是战争最为激烈的时候,不然我估计还是得给家里人抓回来。”
“慢着,私房钱?你一个大小姐攒这个干什么?”
“怎么,大小姐就不能攒私房钱么?”
“嘛,倒不是这个原因,只是觉得有些没必要?毕竟你那个时候应该也算是个乖乖女吧,那零花钱肯定不会缺的吧?”
“怎么说呢,我的家庭稍微有些问题。我父亲某种意义上和我的那个差劲的未婚夫差不多,我父母的结合也只是单纯的政治联姻。依靠着我母亲北方豪族的身份我父亲才从中农飞跃到现在的新贵族。所以我的父母之间其实情感很冷淡,自然我也不能幸免。”琳奈特耸了耸肩,捻起一片鱼干放进了嘴里含着。
“我当时还很天真,还想着攒够了钱自己就一个人搬出去什么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总之之后我去参军,随后家里和我彻底闹翻,在我主动放弃军队升迁选择退伍后甚至是更上一层楼。我父亲倒还好,惦记着我的那份联姻价值隔三差五就来‘看看’我,我母亲干脆把我从家族中除名了。”
“你也不容易啊,来点啤酒吧。”
琳奈特点了点头,无声替自己和格莱雅各满上了一大杯。就这么喝了几杯后,甚至连琳奈特也点了根香烟,两个老女人就这么在空荡荡的酒吧里抽起了烟。
就这么沉默了几支烟之后,格莱雅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先不说科塔娜那里了——你们两个极品可不是我这种外人说说就能敞开心怀走到一起的,就说说你家的事吧。你老爹年事业高了,最少也要给他一个交代吧?”
琳奈特沉默了。她别过脸去看着正在滴答滴水的洗手台,想了一会后说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找个男人如何?”格莱雅把杯中的最后一口啤酒喝干后,站起身准备离店,“虽然你可能不爱听,但是一个人是无法一直生活下去的。”
琳奈特没有回答她,格莱雅也不期待着能听到她的答复。一句简单的再见后,酒吧再次回到了只有她一个人的空荡荡的境地。
她看了自己那已经无力化的左手后,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边角已经有些破烂,甚至有着类似弹孔的伤痕。那是琳奈特唯一留在身边的照片:她五岁时拍的唯一一张全家福。虽然父母之间感情一直不和,但是在镜头前他们依旧温和的笑着,将自己所能付出的温情寄托在了这张感情上。兄弟们也没到把她当异类和绊脚石的岁数,年长的大哥正笑着将手放在年幼的琳奈特的脑袋上,二哥则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视线始终盯着自己唯一的妹妹,而自己的弟弟则笑着依靠在她的怀中,一切都那么的平静。
是选择继续自己这看似没有变化的自由生活,还是主动选择变化,亦或是放弃这一切和家庭和解?
琳奈特双手抱紧了自己,像是脱力了似的靠在了酒柜上喃喃自语道:“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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