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上）

“琳奈特，再来一杯发泡的，不要气泡水。”茱莉亚特有些在意的啧了啧舌，“最近我办公室也开始流行喝气泡水了，甚至还有几个写官报的文员甚至开始建议总编写一些气泡水有利于爱国的文章了。”

“你们怎么还在一起办公的？”她皱了皱眉，给她调了一杯“OZ（奥兹）”。这是一杯为女性和不善喝酒的酒客而设计的调酒，虽说整体上是一杯有些甜腻的酒品，但是细细品味后却能有着五花八门的梦幻体验。有人说尝到了苦味，也有人说体会到了大海的味道，还有人说喝出了初夜的感觉......至于为什么这杯酒的颜色是绿色的，那自然各有各的说法了，目前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是苦瓜汁或是蜜瓜汁。当然，具体的设定林奈特也不知道。因为这种调酒只需要用威士忌按比例兑原液然后快速摇晃三十秒左右就行了，原液在专门的酒精渠道上有贩卖。

“当然，因为官方的《圣盾人民报》是城防指挥部经营的，而《洛美特日报》则是王都骑士团运营的官方刊物。”

“那为什么气泡水就爱国了？”她端着一杯像是圣代一样的大杯高脚杯调酒推到了茱莉亚特的面前。“请用，你要的气泡酒。”

“因为人造苏打的成本比人造酒精低一点，别问我为什么，我不搞市场监察的。”她看了眼这杯冒着泡的绿色饮料，沉默了半天。

“不喜欢‘奥兹’么？”

“这他妈不是传说中的调酒中的气泡水么？！”茱莉亚特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琳奈特你是不是在逗我？”

“这杯调酒的特点是五味杂陈，我觉得你会更喜欢这种成人的口味。”琳奈特依旧是一副阵脚不乱的冷静模式。

“啊。”茱莉亚特随便的揉了揉脑袋，她也学着琳奈特长叹了一口气坐回到了椅子上，“抱歉，我最近对这种流行文化有点敏感......该死，都怪你我也染上了叹气的坏毛病了。”

“这不叫泄气，这叫放松。”

“随你怎么想。”茱莉亚特皱着眉头看着这杯饮料，然后将饮料一饮而尽。“你骗我，这不还是一杯发着泡的甜酒么？”

“你那么喝的话我也没办法，再美味的食物一股脑往肚子里塞那也只是一般的食物而已。”琳奈特给她又倒了一杯柠檬水，“好吧，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去舞厅抓酗酒的未成年人，然后替他们的老师给他们的家里打电话，让人看着那些家长哭天抢地的把自己的孩子带回去。”茱莉亚特用她那带着白色甲胄的手捂着脸，“你的工作就是你痛苦的源泉的话你会怎么样？”

“辞职吧？”

“但是我不行，能够剥夺一位城防骑士身份的只能是国王。”

“不过只是这种家常的话不至于会让你有这种想法吧？除非你真的累了，你不该是这样的人吧？”

“当你看到那些来接孩子的家长几乎都是一副酒鬼样的时候我觉得你也会累的。”茱莉亚特又将杯子里的柠檬水喝了个精光，“我甚至还见过一个9岁的女孩的母亲穿着和妓女似的来接自己的孩子，她的大腿上的痕迹甚至都没有擦干净。老天，光是闻那个味你都能猜的到她刚接过多少客。就这样她还骂孩子小小年纪就跑出去当妓女，也不想想是谁教的......”

说着茱莉亚特自己都觉得有些难堪了，她左右为难了一会后给自己来了一巴掌：“他妈的，那些该死的嫖客！”

“啧。”琳奈特下意识的啧了下舌，缓过劲来后她继续说道：“但是你也不能说人家就做错了什么。如果不这样可能有的人连生存都生存不下去，你不能期待所有人都和你想的这样高尚。”

“这就是更加操蛋的地方了，你每天勤勤恳恳上班，维护葛伦顿的光鲜亮丽，回头来你最重要的市民们就用这种方式来回馈你。我这几天处理的人数比我过去一年抓进监狱的人都要多。或许我该记个账本，但是那大概会花掉我一半多的积蓄。”茱莉亚特沉着脸盯着琳奈特说道：“我也好，你也罢，就算是那个格莱雅也是这样，大家都是不愿意做无用功的。”

“至少你守护了大多数人的幸福，他们会感谢你的。”

“就像是你虽然没有解决对方的任何痛苦与困难，但是大家仍然会有那个闲工夫和你唠嗑？”

“我没说不是。”琳奈特的声音稍微低了一些，“不过这种集体性的发神经应该总是少见的，局势已经糟到这种程度了？”

茱莉亚特看了看一旁的挂表，她伸出手去打开了收音机：“到底是怎么样你自己听听。”

伟大的帝国远征军今日在阿拉曼德前线大胜联邦军，我军在梅梅尔将军的指挥下英勇作战，于今日傍晚6点45分拔掉了联邦军在阿拉曼德的最后一个要塞“吡罗红”。随后便是对空战英雄帕克·兰迪的采访，据说这位空战的新星在这次战役创下了80击落的传奇战绩。最后，广播久违了发布了帝国国债和战争债券的广告。

“打赢了？”琳奈特问道。

“我们在吡罗红撤退了，琳奈特。”茱莉亚特摊了摊手，露出了个非常难堪的笑容。

“明白了，虽然大胜了对方但是我方并没有阻止敌人的脚步。”琳奈特小声说道：“洛美特式胜仗，我理解。”

“日子可能会越来越不好过，神经病也会越来越多。”茱莉亚特用着自己那套着盔甲的粗手指掏了掏耳朵，“我看你还是早点下决心比较好，你这辈子就只能干这行了，死心吧。你只能和她一起相互支撑着活下去，而不是你一个人养活她。”

“我和科塔娜在一起的话我只就只能依赖她了，我觉得我还能多干几年。”

“听上去就像是个小鬼。”茱莉亚特有些无奈的说道：“总之，最近局势不太好，如果战败的消息最后不得不公布的话兽人的地位可能会更糟。攻击阿拉曼德的主力部队都是兽人占多数的部队。”

“常有的事情。”琳奈特连条幅上会写什么话，路边以后回贴什么宣传海报都想象出个七五八十了。但是科塔娜还没有给她回信，于是她决定再观察一会。于是她问道：“话说回来格莱雅人呢？今天好像是第七天了吧？”

“不知道，但是她这几天绝对是在惹麻烦。”茱莉亚特说道：“这几天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几家夜总会会发生爆炸。”

“只有夜总会？”

“还有一些混混会去的地方，比如一些名义上‘合法安全’的酒吧，奇奇怪怪的地下餐厅，甚至还有几家舞厅和毛绒玩具店。”

“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在勤勤恳恳上班了。”

“这可是需要靠黑帮配合维护治安的葛伦顿，我们公务员总是有极限的。”茱莉亚特点了点指尖，那节手指变成了一个打火机。她又动了下手腕，从手腕侧边弹出了一根烟来。

“希望你重视你的盔甲上的储存设备，而且营业期间本店禁止吸烟。”

“但是人总会有想吸烟的时候咯？”说是这么说，不过茱莉亚特还是咬了咬嘴唇把香烟收了起来。“好吧，你铁定会拿人和动物给我举例子，虽然很土就是了。”

“你有自知之明那我也不算白费劲。”琳奈特叹了口气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会有几家毛绒玩具店。”

“因为那几家店比较倒霉，店面的地下藏着一个非法妓院。”茱莉亚特磨着牙说道：“合法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总之那些地方这几天都被几个无名的家伙破坏了一通，随后就是爆炸和火灾。现场还有一些点五零的弹孔和几条看起来像是被魔法附魔后的刀刃砍出来的痕迹。”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琳奈特盯着茱莉亚特问道。

“证据呢？”

“你说那段话的音调超出了你的正常音域，大概有五度左右。”

“扯谎。”茱莉亚特歪着头说道，她的脸对准的是店门那里。

“我是在扯谎，但是你也的确撒了谎。”琳奈特猜测到：“那家伙是来复仇的吧？你们不打算帮帮她么？”

“我们是官方机构，得走程序。我们要立案，还要查证，起诉完还得公审，最后才能锤子一敲定罪。”茱莉亚特说道：“而新乔治镇的风格是你有罪，然后执法官一枪直接打死你。她要抓的那个叫‘安德烈’的家伙的确是在全国黑帮中有名的坏蛋，但是这家伙的犯罪从来都不会留下证据，而且更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是什么，连男女都搞不明白。”

“明白了。”

“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不能给一个正体不明的混蛋定罪，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如果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的话，那我们只能祈祷她一切平安了。”

“但是如果她来向你求援会怎么样？”茱莉亚特半开玩笑的看着她问道。

“嘛，会怎么样呢？”琳奈特打起了马虎眼，“你呢？”

“好一个踢皮球，我个人的话会去帮她，但是你也知道城防骑士的头衔和准则是要伴我终生的。”

“嘁，滑头鬼。”

“好了，不陪你扯犊子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明天可是难得的假日，我不想搞个宿醉。”结完酒钱后茱莉亚特便离开了。

琳奈特那有规律的每日生活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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