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4日

不知怎么搞得，等她醒来的时候秋津小姐正抱着她打着呼噜。她那比琳奈特大了有几个号码的罩杯就这么贴着她的脸，不过首都也到了深秋，她不讨厌这种感觉。

或许她应该表现的更积极点？或是更敏感些？谁关心这个，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被科塔娜压在身下的情况。尽管科塔娜是一只猎豹种的兽人，她的常态力量是琳奈特的三倍。不过琳奈特知道她的弱点。

“嘿，起床了！”她躺在沙发上猛地用膝盖一顶，给秋津那有些梆硬的腹部来了一下。

“呜哇！”秋津身子一缩，结果抱琳奈特抱的更紧了。

要问这一切是为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秋津半夜没睡好从房间里爬出来睡到了琳奈特的身边而已。

“唔哦，抱歉，掌柜的。”见自己的行为有些越轨，秋津立马松开了脸色有些发青的琳奈特。她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立刻摆出了蜷曲一般的姿态给琳奈特道了个歉。“还请掌柜的海涵！”

“咳咳.....”琳奈特咳了几声，她有些烦躁的挠了挠脑袋说道：“还好吧。知道么？你能让我保持年轻。”

“那可不错。”

“你好像不只是个随随便便的大小姐，虽然睡相真的很糟糕。”

“我只有喝醉了才这样。豆丁仔呢？”秋津也挠了挠自己的肚子，她打了哈欠后问道。

“喏，这呢。”琳奈特指向了酒吧的角落，那只黑猫正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打盹。“这小家伙睡相比你好多了。”

“嘛。”秋津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说道：“我也只有酒醉后才会这样啦。”

“我也不打算再留你一晚上。”琳奈特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说道：“我感觉我和一只**的熊战斗了一晚上。”

“别看我这样，我的老师可是一位有名的剑圣。”秋津露出了假小子一般的微笑向她表达了自己的感谢：“总之，多谢啦，没有联系商会。”

“没什么，我也怕麻烦。”琳奈特挥了挥手说道：“休息好了就快走吧，你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耗着吧。”

“说的也是。”秋津穿好了衣服垮好刀后把自己的猫放回了自己的肩头，“那么，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愿你梦想成真。”

“我那一半梦想已经实现啦。”说完，她便快步离开了酒吧。看上去不像是豪爽的告别，倒像是一个恶作剧后逃跑的小孩。

“想不到那样的人居然会这么理解共度良宵这一词。”她挠了挠脑袋，拿起了电话给城防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喂，茱莉亚特么？是我，前特种上校琳奈特......”

**********

今天不好，正如昨天

“来一杯啤酒”

“啤酒一杯”

眼前的这位来自威森兰的拾破烂的和别的并没有什么区别，浑身上下散发着数星期没有清洗在垃圾堆里才能嗅到的恶臭，一头长发根本不知道清洁为何物，想必从里面找到些跳蚤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接待这样的客户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考虑同时接待其他客户

“不愧大城市的酒”

“对吧，在威森兰那种乡下可喝不到”

“但是里面没有耗子尿”

“在这里，不会有人往酒里加这种东西的。以调酒师的尊严保证”

“或许吧，毕竟我们那可是块无法之地，尊严什么都保证不了”

那个男人抬起了头，终于能在脸上看见一丝代表文明的清洁

“你这样体形的酒保，在妓院都当不上头牌”

男人低头嗤笑了一番，接着又点了一杯啤酒

“我认识一个治安骑士，你这样人可是会被她打爆下半身的”

“那我就会打爆她的上半身——在枪子间，没人会拿自己命做赌注”

“停止你那低劣的装神弄鬼吧，你们那来的人是不是都痴迷这种胜者通吃的游戏”

“毕竟也没什么好的娱乐活动不是，一望无际的沙尘中，撒上几滴血也不会被发现不是？”

又是一杯，琳奈特很少对顾客产生厌恶，只有这一次。面对眼前这位邋遢不堪，身体里仿佛充满蛆虫和苍蝇的家伙产生了生理上的讨厌

“喝完这一杯快滚，下次来之前至少洗一个澡”

“付钱也不好使吗？”

“是的”

“哈——不愧是大城市，就连酒保都这样有个性”

那个男人在柜台上丢下一堆金币，从糟糕的铸造技艺来看，毫无疑问是帕拉翁领的

数量之多，远超了喝酒所需要的数量

“好吧，我想的没错，这些卑劣的威士兰人总是相是老鼠离不开烛台一样，喜欢混迹在酒吧”

一名身着铠甲的骑士抓着剑身出现在酒吧中，这算是什么？COS晚会吗？

这名骑士身上的铠甲要比琳奈特在电视上所见到任何一名骑士铠甲更为金贵和奢华。

那些套在手臂上的铠甲上面都经过精雕细琢，纹上了莫名的雕文。

肩膀上层层叠加的肩甲上用蓝白相间布所遮蔽，但是由于经过战斗，那层布也渲染了一层锈红色，在关节处还能看见这层豪华铠甲下面所垫的链甲

那些上流贵族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又城市里那些放浪逍遥之徒不同。

这位可能真的经历过什么实打实的战斗，砍掉几个人胳膊腿什么的

“嘿！艾博里克！来喝一杯如何？在那个妖女完事前，我们有大把时光呢”

“小姐，我想这个混蛋没有打扰到你。”

这个骑士也是一个混蛋，这那语气简直就像是敷衍，完全没有一丝平等尊重的意思

“怎么会，在我们那酒保可是和银行保安一样是最受尊敬的职业”

“那么，骑士老爷，你打算来杯什么呢”

“如果是在我的领地，你不加敬语的询问会被施加鞭刑——一杯claret”

“哈哈哈哈哈——你是小孩子吗？”

“不，先生，我们这儿没有这种东西，来杯深水炸弹如何？”

“不，我现在只想喝claret”

“对对对，在帕拉翁那种地方也只能喝到这种像是果汁的东西——疼”

骑士粗暴地用手把牛仔的头摁在了柜台上，像是磕头道歉一样砸了几下

看起来他们就像是那种平时互相出卖，认真时互相背对背作战的损友

“所以···”

“不，不用麻烦了”

“我还要一杯啤酒，尽管这里的啤酒根本没有枪火酒吧的带劲”

又是一杯，真是无趣的二人

“喂，酒保。你想听点故事吗”

“换一个人话，会想，但是像你这种家伙除了老套的枪与血还要钱，还能讲出什么故事呢”

“是····啊····”

牛仔的眼神消沉了下去，那个被叫做艾博里克的则闭上了眼睛

“一个牛仔能有什么故事呢，血钱、蓝调、爵士乐·····还有什么呢”

“呃···什么是爵士乐？”

“如果你问了，那就永远搞不清了”

骑士附和着，叹了一口气

“啊····就是那种····那种···对了，你们这有没有那种蠢的让人发笑的悲剧？”

“这又是什么比喻？”

“他的意思是·····算了——你们继续喝吧，这儿的钱我来付”

“我早就把你钱拿出来喝酒了”

“你这个混蛋！我要砍了你！”

“等一下，二位，我更对那个，蠢到让人发笑的悲剧更感兴趣”

骗人的，琳奈特才不感兴趣。只是为了让客人打开话匣子，喝更多的酒。

“我只是血肉之躯♪已然升起♪”

牛仔开始敲打起了酒吧柜台，开始唱起了某种琳奈特没有听过的乡间小调

“如同光辉♪如同黄金♪”

尽管确实体验到有一种会传染的热情，让琳奈特有些想要一起附和唱歌的感觉。但也仅仅如此

出于金钱，琳奈特无法阻止这位牛仔的演唱，只得放任。

“你走在山谷中吗♪你走在那些人的影子里吗♪”

说来也奇怪，酒吧的一部分人也开始跟唱了起来，节奏一致地开始用酒杯敲打起了柜台

这首歌十分简单，只是几个简单的旋律配合上口的单词循环着。似乎···有着一种魔力。

“那些为了梦想出卖自己的人♪是否还在思考着规则♪”

牛仔开始放下酒杯，举起了手。起身站到了酒吧中央，而其他酒客们开遵从之前的旋律敲打着旋律

接下来的歌词似乎已经说不上什么韵律和逻辑，只是牛仔的个人接口而已

而整个酒吧像是活过来一样。从阴沉沉的氛围中开始睁开眼

每一个人都随着旋律大声嚷嚷着，全然不顾之前的格调

“这是···什么····魔法！！”

“习惯它，酒保，在我们乡下酒吧就该是这样的”

骑士拿走了牛仔的啤酒，抿了一口

“这·····有些不可思议，先生”

“很好，你为了你的敬语，来杯Martini”

“您的故乡想必盛产葡萄酒吧？”

“怎么说呢，那是我的祖产，我的父亲就是帕拉翁领的公爵。”

琳奈特面无表情递过去一杯Martini

“看起来你服务过比我更加高贵的人物？”

“当然，但是我不能如实告知”

“无妨，我也没有兴趣打听”

“恍若光辉♪恍若光辉♪”

酒吧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原本安静品酒的顾客仿佛被牛仔那乡村小调传染了，开始手挽着手开始跳了起来。

全然不顾地位、身份、还有资产差距，全都手挽手，杯子碰杯子

这一刻所有人的身份都是酒鬼，再也不分高低贵贱

“这简直是魔法”

琳奈特惊叹着眼前这些只有在电视上所见的场面，但是在表情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你知道吗？酒保，在帕拉翁领有一句话：葡萄酒下，人人平等”

“可是你那是最不平等的地方，你们骑士骑在农奴们头上作威作福。把他们当做牲畜一样对待。差劲极了”

“对此我并不能否认，正因为如此，我们那才会盛产葡萄酒”

“因为只有酒精才能带来平等吗？”

“诚实是一项美好的品德，但不是必须的。我知道我的故乡十分差劲，但是每一个人都想不出更好的样子”

“如果我每天被逼着种地然后把百分之九十的收入交给骑士，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日子”

“原来帕拉翁在你们眼里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不呢？世界上最差的制度和最差劲的贵族都在那了”

“这一点我也没法否定，可是那些农民们除了农业上的什一税之外，可是不需要缴纳任何一份费用”

“你们还想拿那些一无所有者什么东西”

“我想你误解了什么，我的意思是那些农奴们不需要缴纳农业方面的什一税外的任何费用，明白吗？”

“呃？”

骑士将Martini一饮而尽，这杯Martini的价值被完美浪费了

“这些农民在什一税之外的收入我们可是一分钱不要的——他们可是比你想象的更为坚强地活下去”

“原来你们还有点良心”

“只有比木头更愚蠢的骑士才会试图增加税收——如果那些农奴去别人的骑士领地宣扬这种事情的话，那位木头骑士可能会被想要成为传说歌颂的其他骑士所斩杀——你懂我意思吧”

“你们那没有法律吗？”

“对于此，人治比法制更合适”

“感谢上天把我生在了法制社会”

“你喜欢法制吗？”

“相较于帕拉翁——喜欢”

“如果你所遵从的法律就像是笑话一样时呢？”

“我不明白，笑话一样的法律是如何被制定的”

“你喜欢你酒杯吗？”

“当然”

“想要和它交往吗？”

“不想”

“可是我想——当然只是假设，我想要和这位可爱的酒杯女士结婚，我的父母也答应。可是这里的法律并不允许我和一个酒杯结婚”

“因为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啊”

“没错，但是总有人喜欢如此，在这里。你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想法，假设你有，你不畏惧成为笑话，你也没法成为一个酒杯的妻子”

“可是我为什么要成为一个酒杯的妻子！？你所建立的假设一开始就建立在违背常识之上啊”

“再来一杯bordeaux”

琳奈特脑子有些断电，她不明白眼前这位骑士老爷到底在讲什么。

“给”

“谢谢，我说道哪里了？啊没错，有悖于常识。”

艾博里克又一次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砸吧了一下嘴巴

“为什么你总是要去给事情灌输什么是意义还是笑话呢？我只是想这样做而已，我能在这里面获得乐趣，仅此而已——在帕拉翁你甚至可以宣传和自己的牛谈恋爱——这是真的，那个家伙甚至写了一本书来描写他的牛有多美丽”

“谢谢您，我想我对帕拉翁领又多了一份敬畏”

“我不觉得这是对是错。你甚至没法去评判，因为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没有打扰到其他人。这样的事情，你又为什么要去分个对错呢？”

“但是还是很疯狂，不是吗？”

“为了这个疯狂——我是说风平浪静的世界干杯”

“艾博里克，换人了！该用你那自诩为高贵的唱腔来亮相了”

牛仔过来推开了艾博里克，做到了柜台前

“喔噢，这可真是热闹”

“这就是那个爵士乐”

这肯定不是那个什么爵士乐

“好吧，这下整条街都知道你们俩在这儿了”

又进来另一位年轻的女士，打扮的称不上时尚，用老土可能会更合适。

身上和这个牛仔一样散发着难听的气味——只不过不是没有洗澡的臭味，而是令人作呕的汽油味

“你来吗？娜达？”

“不，我是来提醒你们不要喝的烂醉，让维多利亚发怒”

“那个老妖女怎么样都好，反正我们是为了寻找夏洛特才来的”

夏洛特，像是一个女孩的名字

琳奈特摇晃着酒杯，思考着名字背后该是如何一位女孩，因为这位狡猾的牛仔把整个酒吧变得醉醺醺的，好掩盖自己身上那股臭味。可是琳奈特离得太近了，在酒味和臭味还有机油味的三重打击下有些眩晕

“夏洛特——那是你的女儿吗？”

“是·······也不是——娜达，你先回去吧，我等会会扛着艾博里克回去的”

“我觉得是他扛着你——好吧，我想维多利亚小姐应该能从皇宫里带点好吃的。”

谢天谢地，三重变成二重了

“你刚刚问了什么？夏洛特是我的什么？”

“夏洛特是你的女儿吗？”

牛仔原本热忱的眼神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就像关闭了煤油灯的房间一样

“再来杯”

“啤酒对吧”

牛仔沉默半响，最终在一片歌声中痛饮下啤酒，仿佛下定了决心

“我杀了她，我曾经最疼爱的人——我疼爱跟随我的每一个人，可是唯独她，我·····”

“你们分手了吗？”

“不，我用一颗子弹打入她的心脏，字面意义上的”

“这是为什么？”

老套路，又是什么利益或者其他什么相爱相杀吧，作为酒保的一项工作，琳奈特早已习以为常酒客们的情感纷争，只是顺着诱导他们说下去

“因为死人的仇恨们让我难以承受，唯有如此，我才能从过去解脱”

明白了，那是夏洛特大概是杀死之类的身份吧

“老实说，我杀了她之后感觉轻松多了。因为她根本不会死，不管我把子弹从什么角度打进她脑袋，她都能站起来”

“呃····这是····什么黑魔法?”

“这是我们的故事了，酒保，别问太多”

此时牛仔的身旁突然出现了小个子，个子之小以至于背后的黑色斗篷都高过她脑袋一头

小个子那乌鸦一样尖锐的嗓子就像是警告。

琳奈特发誓绝对没有走神，这个小个子姑娘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不讲道理地出现在牛仔身边。

“看起来，你的事办完了？”

“客人·····你要来点什么？”

琳奈特深呼吸，力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因为眼前的这个小个子浑身是夸张的血迹。从脖子往下全是被刀剑长戟戳出来的血窟窿

正常人遭到这样的伤口早该死了

“是的，兔子小姐的计划就像是故事开头一样开始了”

“那么就让我们负责故事的结尾吧，这是今晚胡闹的钱，酒保——艾博里克！干活了”

牛仔拉一下帽檐从座椅上起身，对着酒吧顶上开了几枪。霎时顾客们乱做一团，四散奔逃

“好吧，该回到我们的故事了。

等到琳奈特反应过来时，酒吧就像是自己早晨的床单一样乱作一团。空无一人

桌椅板凳翻倒了一地，那些量产酒瓶碎片就像野草一样散在地上，天花板上的灯被刻意打碎，可是任就坚强地滋啦滋啦的闪着光

现在就只剩下酒精味了

“唉？”

望着柜台上多到夸张金币，琳奈特陷入了沉思

今夜酒吧也是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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