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不是拜师，是卖身的主仆协议（一）

新言，一名废宅。

不善交际，与人交流时，时常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

因为性格缘故，不爱出门。不出门就意味着没有工作，没工作就吃不起饭，交不起房租，买不起二次元老婆！

受不了没有老婆的日子，他决定改变自己，但努力和突破这些词想着容易，做起来难。凡事都只有三分钟热度，回过头来看，窝在狭小的房间里，颓废混日子的自己。

就在一事无成的他思考着自己究竟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伟大命题，并为自己失败的过去感到懊恼的时候，上天给了他一个重来的机会……个屁！

他是被丢下来的，好像处理一件垃圾一样。被‘人’从天上丢了下来。

底下是一片森林，黑夜包裹了这里，周围安静的可怕。

新言本来就怕黑，突然来到这样陌生的环境里，只敢畏缩在树下。环顾四周，不曾听见风声，黑暗深处也是无尽的黑洞，仿佛随时都要将他吞噬殆尽。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新言无法想明白这个问题，他甚至觉得这会不会是谁对他毫无价值的人生的一种审判。

也是，对于他这种社会蛀虫，对谁都未曾有过贡献的人，最适合在这种荒山，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

正如同他所想的那样，有一个人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他。

为评判他的价值，那人袭击了他。

一把匕首钉在离新言脖子两三厘米的地方，刀刃上散发的寒气透过肌肤令他战栗不止。新言当然没见过这种架势，僵硬在原地半天不敢动弹。重新获取身体掌握权后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跑。

尽管做好了被杀的准备，但他可不想经历死前的痛苦。如果可以，他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选择以一个温柔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对方怎么会让他如意。锋利的匕首划破他的衣裳，刺穿他的皮肤，肉体的疼痛让他害怕下一把匕首的到来。只为少一点痛苦，他漫无目的地逃窜在这座森林里。

可惜，这幅狼狈的模样，他自己是看不见了，只顾着逃跑，哪里还顾得上形象。这让身后追击他的人越看越觉得气愤，似乎不是因为匕首没有命中要害，而是目标丝毫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

她——古灵，一直追踪少年的人。

现身到少年暂息的树旁，靠在上面，对他的逃跑行为质问道：

“逃有什么用，你觉得你能逃掉，然后活下去吗？”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是真的，真的跑不动了……”

新言喘着气，单手撑着树干。长时间的运动，他的大脑似乎还处在缺氧的状态，以至于盯着突然出现的古灵，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喘片刻，才发现端倪，“……不，等等，请问你谁啊？”

新言迷离的小眼睛里满是疑惑，对视许久，问得有些恍惚。

古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有些嫌弃地看向少年。

“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是‘天命’召来的……”她抬头望了眼天空，表示疑惑，“……还是碰巧掉下来的？”

这个少年与她想象中的形象不只有些差距，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初见时的外表给了她不错的印象，却也挡不住骨子里懦弱与逃避的性格。

胆子是可以练的，但最基本的身体素质不是一两天就可以练成的。

跑了没多远，就累得像一滩烂泥化在地上。

真是——不可教也。

古灵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边的匕首，不爽地皱着眉头，似乎在决定少年的去留。

一旁的新言平复了气息，注意倒也放在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身上。那把害他如此狼狈的匕首正被她把玩在手里。

“……你不会是来杀我的吧？”新言往后退了几步，直觉告诉他，要与这个看起来无害实则危险万分的女人保持距离。

“我要是想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古灵对他的问题有些鄙夷，甚至不想理会。

“那你刚刚为什么刀剑相向。”新言不满道。

“我以为这是表示友好的方式之一。”古灵带有挑衅的语气，似乎在说‘你要是不满，可以用武力让我闭嘴’。

但这让新言有些郁闷，面前这个人虽然是女人，但一看气质和听说话的语气就强得离谱。

他要是打得过她，还需要在这里讲道理吗。

“哪有这么奇怪的礼仪！”新言反驳着，虽然他的话对于古灵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你不知道吗。”古灵抬起新言的脸庞，让他正视自己。右手轻轻地划过眉角，撩起散落在两鬓的发丝。

发丝在指尖打了个圈，双唇凑近在新言的耳边，略有其事地说道：“在杀手的世界里，亮出你的匕首就是给敌人最大的敬意。”

“杀手？”新言看着头发被古灵抓在手里，有些怀疑对方说的话，“是，我承认你的身手是不错，但杀手什么的就有些过了。”

新言其实也不知道女人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是真的，惹怒了对方，她一刀把自己解决了可怎么办。他是真的不怕死，但是怕最后一刻人首分离的割喉之痛。

尽管新言嘴上逞强，可眼神里的胆怯还是暴露了他的想法。

“啊，我就知道，像你这么笨，自然是不会信的。”古灵无趣地松开了手，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之人实在没什么意思。

“你会相信一个凶神恶煞，前一秒还对你刀剑相向的陌生人说的话吗？”新言理过刚刚古灵撩起的那一缕发丝。

“为什么不信，要是骗我，一刀杀了就是。”古灵侧脸看他，摊了摊右手。

“说得轻巧，我又打不过你！”新言把自己只是刀板上的鱼肉这个事实说了出来。和人对拼什么的，只怕是往死路上送。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逼你。”古灵说道。

“你劫我拿去卖钱，我甚至连喊救的机会都没有。”新言还打算跟她讲道理，虽然对方大概率是不会听的。

“嗯，主意是不错。”意外的是，古灵竟然真的想了一会儿。但盯着新言上下端详一番过后，失望地摇头道，“你觉得你值钱吗？有绑架你的功夫，我早可以偷两三坛酒快活去了。”

“你还偷东西？这也太没职业素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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