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三）

茶馆外蹲着一人。

快一点时，才见人穿着黑色短褂，还是昨晚那件，一身棉布衣服，踩着点来的。

陶阳：“韩漓！”

你：你还在找人，想着他们总不会迟到，便见他忽然站起。

陶阳：“师父在包间里，怕你找不到，让我在这里等你。”

陶阳：带你进去，顺带解释一句。

你：“你们不必早来，我一向喜欢踩点，绝不早到。”

包间门推开，便有一双眼热切看来。

你：多了个你没见过的。

你：却是在网上看过不少他的事。

郭德纲：起身，“家里孩子闹着要跟来，姑娘勿怪。”

你：“不会。”

郭德纲：“这也是我徒弟，叫张云雷。”

你：“早有耳闻。”

你：伸手，“我叫韩漓。”

张云雷：起身握住，“你好。”

郭德纲：“坐吧。”

陶阳：替你拉开椅子，这才和张云雷一左一右坐在郭德纲身边。

郭德纲：“姑娘考虑的如何？”

你：“背靠大树好乘凉。”

张云雷：头一次和你打交道，哪知你如此直白，暗暗惊讶。

郭德纲：“姑娘是同意了？”

你：“但有些事总要讲明。”

郭德纲：“姑娘请说。”

你：“家师遗愿便是扬梁家旦角之名，故他日我或另起门户，郭老师可介意？”

郭德纲：“情理之中，应当的。”

你：“另，日后我将登台说相声，难免与郭老师和德云社合了路去，郭老师可介意？”

此话一出，三人皆惊。

郭德纲：“姑娘还会说相声？”

你：“一点点。”

郭德纲：“姑娘若要登台，也可来德云社。”

你：“我若拜师，怕是连家门都进不去。”

你：尽管他在相声一行水平颇高，你却也不敢言一句拜师。

你：与相声界不同，你们家不讲什么父不教子，从来都是父传子子传孙，收徒却不得另拜师。

你：你若敢另行拜师，怕是要被骂一句不肖子孙

郭德纲：“姑娘师从何人？”

你：“家中祖父亲授。”

郭德纲：眉头一皱，“这……”

你：“我姓韩，家中父传子子传孙，尤擅单口。”

郭德纲：惊讶，“可是昔年天桥八大怪之一，韩麻子韩先生的后人？”

你：“郭老师博学。”

郭德纲：“韩先生的单口，昔年便为一绝。”

郭德纲：“姑娘不必担心，在德云社说相声，不一定都拜我为师。”

郭德纲：“姑娘日后若要登台，德云社也算个好去处不是？”

你：这倒是，在其他地方说相声，你可没有观众基础。

郭德纲：“修订家谱时自会注明姑娘来历师从，绝不会让姑娘受家中责骂。”

郭德纲：打知道你为韩麻子之后起，便起了将人留住的心。

你：“我只是担心家中会命我另起炉灶。”

郭德纲：“那也无妨，姑娘在我德云社待过，德云社自会帮衬一二。”

你：“那便多谢郭老师了。”

郭德纲：“姑娘的辈分……”

你：“先人也属八大怪，以此论下，我当与郭老师的弟子同辈。”

郭德纲：“姑娘无需降辈。”

你：“既已加入德云社与麒麟剧社，郭老师唤我一声韩漓便是。”

你：“家父虽未学相声，但我也不能越过他去。”

郭德纲：忽然起身，伸手。

郭德纲：“欢迎加入德云社。”

你：眉眼略弯，笑意极淡，回握。

你：“韩漓，九七年十月初八生人，擅青衣与花旦，稍可唱一唱刀马旦，恩师梁姓，名讳上所下安，擅单口，师从祖父，名讳上奉下公。”

你：“恩师与家中曾祖父同辈论交，祖上曾入四喜班，以旦角为长。”

张云雷：暗暗咂舌，好一番来历。

张云雷：四喜班，那可是梅兰芳前辈做过班主的地方。

张云雷：更遑论为天桥八大怪的先人了。

郭德纲：心内默念这两个名字。

郭德纲：梁所安，韩奉公。

郭德纲：从未听过。

郭德纲：但如此名声不显之人教出青衣如此惊艳的徒弟，怎敢小觑。

郭德纲：与你坐下，倒了杯茶。

郭德纲：“韩漓，你打算什么时候说相声？”

你：“尚未定。”

郭德纲：“剧社有一出《四郎探母》，你看？”

你：“铁镜公主？”

郭德纲：“对，我和陶阳都会搭这出戏。”

你：“好，排练提前一天通知我，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不登台。”

你：一出戏再惊艳，翻来覆去几十遍也看腻了。

你：总要捏着分寸。

张云雷：“不登台？可还有好多人等着听戏。”

张云雷：连自己也是其中一个，本想着趁人在北京，也去听上一场。

你：“过段时间会唱的。”

陶阳：“对了，既然你也是剧社和德云社的一份子了，那联系方式？”

你：你从背包中取出纸笔，唰唰写下。

泛黄的纸上笔锋秀气，韩漓二字首当其冲映入眼帘。

你：“微信号是同一个。”

郭德纲：“要不要去剧社和德云社看看？”

郭德纲：“陶阳今天没事，让他陪你转转。”

你：看去，“方便吗？”

陶阳：刚与张云雷留了你的联系方式，正悄悄将字条收进口袋，见你看来，脸上略红。

陶阳：“咳咳，方便，方便。”

你：眉眼一弯，“劳烦。”

张云雷：悄悄发了好友申请去，眼巴巴的盯着自家师父看。

郭德纲：明知他是何用意，便就不提。

你：“郭老师再见。”

郭德纲：“明晚来家里吃饭。”

你：“好。”

张云雷：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颇为遗憾。

张云雷：“师父，您干嘛不让我也一起去？”

郭德纲：“你要是在小园子冒头，被粉丝一围，还打算陪人家转转？”

郭德纲：视线落在戏台，台上说的也是相声，左右来了，听一会儿也无妨。

张云雷：心内气不过，干脆拿出手机戳了半天，在群里闹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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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德云社来新人了，漂亮的小姑娘，来头不小。

郭麒麟：什么来头？多漂亮？

孟鹤堂：不是说唱戏的吗？怎么加入德云社了？

烧饼：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懂？

张鹤伦：同上

岳云鹏：同上+1

周九良：同上+10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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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看着群里一群师兄弟打听，笑眯眯收起手机，就是不回答。

张云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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