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一）

一出《汾河湾》，扬了韩漓之名。

几个片段在戏迷的圈子流传，惊为天人。

二十出头的年纪，更添出彩。

“幽幽顶上走三魂。”

“恨你不过下口咬。”

“看你心疼不心疼。”

弦乐将止，薛仁贵与柳迎春下场。

台下掌声雷动，为之震撼。

陶阳：眸底尽惊艳。

陶阳：见青衣谢场，移不开眼。

观众皆出，唯二人稍稍落后。

你：你卸了妆面，加了件黑色的短褂，才离开茶馆。

“姑娘！”

一声姑娘，此处仅你一人，应当是喊你了。

郭德纲：“姑娘，我叫郭德纲，这是我徒弟陶阳。”

郭德纲：带着人上前，颇为客气。

你：“郭老师，久仰大名，我叫韩漓。”

郭德纲：“姑娘可有空？移步聊聊？”

你：“时间太晚，郭老师若有事不妨直言。”

陶阳：这般近处一瞧，眉眼生的不错，独冷了些，虽没了那一身戏服，却仍叫人留意。

郭德纲：“一出《汾河湾》，实在惊艳，听说姑娘只是在这里搭一场戏，还没入剧社？”

你：“是。”

郭德纲：“刚好我有个麒麟剧社，姑娘可有意加入？”

郭德纲：“姑娘的旦角实在惊艳。”

你：“已有师门。”

郭德纲：“我可没什么能教姑娘的，除非姑娘想学相声。”

郭德纲：“我这徒弟爱戏如痴，若能搭个好班子，总归是好的。”

你：师父虽不说，可你师兄弟几人都清楚，师父是带着遗憾走的。

你：让梁家的旦角扬名，是师父毕生的心愿。

你：可惜师父熬过那样乱的年代，伤了心，再不肯登台，故而这担子落到你们身上。

你：偏师兄他们唱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小有名气，难扛大旗，你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他们便也在你身上倾注了希望。

你：这一次在茶馆连唱几日《汾河湾》，便是大师哥从中打点周旋。

你：郭德纲三字少有人不知，若入麒麟剧社，倒也能早日扬名。

你：可扬梁家旦角之名，日后保不齐要自己搭班子，要是闹出些什么可就难看了。

你：而且，你迟早要说相声，难免会碰上，这其中关窍若打点不好，也是难了。

郭德纲：看出你为难，笑着解围。

郭德纲：“姑娘不必急于答复，这种事总要慎重考虑。”

郭德纲：递来一张字条，遒劲的笔锋写下一串数字。

郭德纲：“这是我的电话。”

郭德纲：“静候佳音。”

你：你的确需要考虑，接下字条。

郭德纲：“快九点了，姑娘这是打算走着回去？”

你：“全当散步。”

郭德纲：“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左右夜里无事，陶阳，你走一趟，务必平安送到。”

你：“郭老师，不用麻烦了，这条路我走过好几次，熟。”

郭德纲：“还是安全为先。”

你：“既如此，麻烦陶老师了。”

陶阳：“不敢。”

陶阳：目送郭德纲上车，这才陪你朝住处走。

两道人影在月光下拉长，叠加。

你：“陶老师平素都唱什么行当？”

陶阳：“我唱的比较多，老生，小生，花脸等等，都唱过。”

你：“陶老师博学。”

陶阳：“这声陶老师我是不敢当，您若不介意，唤我陶阳就好。”

你：“我叫韩漓。”

陶阳：眉眼一弯，在月光下尤为清隽。

陶阳：“韩漓。”

你：你眉眼略弯，面上的冷色便褪去。

陶阳：还是头一次见你笑，尽管这样淡。

你：“我到了，路上小心。”

陶阳：“再见。”

你：“再见。”

你：“陶阳。”

陶阳：心中一动，这声陶阳经你唤出，竟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让他心中紊乱。

陶阳：在你的注视中，往回折返。

月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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