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和言冰云安排好沐铁和史阐立后,便又回到了后院。他喊小厨房的人做了些干粮,准备给思辙带着路上吃。又要了两碗热粥,在小厨房给小言找了个干净的座位,两个人坐下来,一人捧着一碗粥,慢慢喝着。
范闲看到小言喝粥时也是一副端方雅正的模样,眸中便噙着满满的笑意,盯着人家看。小言公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嗔道:
言冰云:看什么呢?
范闲轻轻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道:
范闲:自然是看我媳妇!吃饭都这么好看!
言冰云现在对这个人随时随地说混话都有些习以为常了,但这回还是因媳妇两个字而恼了,想骂他一通吧,又怕让厨房里忙活的下人听到,他可没这人脸皮厚,只好狠狠剜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喝粥。
范闲却没想着就此放过他,他继续在人耳边轻声道:
范闲:嗯?刚收了我老妈的礼物,就想反悔?
言冰云:谁想反悔......
言冰云刚说到半截,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打住。
范闲越发想逗他,便假装恍然大悟道:
范闲:哦,原来你并没有反悔,那就是承认了?
言冰云:承认什么?别忘了,你才是......未婚......妻!
小言公子终于冷静下来,开始反击。这回不但绕开了范闲的坑,还把原来没填好的那个坑,又给轻轻掀了开来。
在北齐上京城时,范闲一时脑子进水,热心肠地穿上女装帮小言公子挡桃花,却从此掉进万米深坑,爬不上来了。
但他此时听到这句话,却想起小言扑朔迷离的身世来,想到他很可能便是那个被老妈们指腹为婚的范家子,竟然对这个称呼也没有多排斥,反而有些隐隐的期待,期待着这个谜底解开的那一天。
范闲脸色几度变幻,但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继续喝起粥来。
两人喝完粥后,出了小厨房,在院子里慢慢走着,没有去找思辙,他想给思辙母子留下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毕竟这一离开,便是逃犯的身份,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邓子越在家丁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范闲知道外面已经准备好了,便走进卧室,亲手把思辙抱到后院处的角门外,与言冰云一起登上了马车。
思辙依然昏昏沉沉的,柳氏咬着嘴唇上来抚摸着他的脸颊,他都没有醒过来。若若万般不舍地摸了摸他那厚厚的耳朵。范尚书却没有出来,大概是睡着了,又或许是不希望别人看到他脆弱一面。
范闲:冰云,你们先走,这件事麻烦世伯了,出城时小心一些。
入夜之后,京都城门早闭,也只有监察院的人,才有力量悄无声息地送一个人出城。
言冰云有些意外,缓缓抬起头,深深地看了范闲一眼,问道:
言冰云:你要去哪?
范闲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言冰云点点头,道:
言冰云:路上小心。我们在松林包那里会合。
范闲对于言冰云的安排深信不疑,这一路上又有六处剑手和启年小组相随,除非二皇子动用了叶家的京都守备力量,否则一定无法正面相抗衡。
看着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朝着京都外面开去,范闲也转身往相反的方面而去。
在小言公子和老言大人的全力筹划之下,这几辆马车出城之时,没有遇到任何盘查,无比顺利地踏上了城外的官道,往着西北方面行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松林包。
车队在这里停下来,等着范闲。
马车里的范思辙这时突然睁开了双眼,言冰云早已看出这小子在装睡,便没有搭理他,却听到那小子恨恨地说道:
范思辙:这一路流放,你们难道就不怕我跑了?
此时,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言冰云冷冷地看着他,冷漠地说道:
言冰云:你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哥为了你的事,动用了这么多手段,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保你一个平安而已。
这些六处的剑手和启年小组的人,既可以保护范思辙不受伤害,同时也能保证他不能到处乱跑。
范思辙压低了声音骂道:
范思辙:保他自己的名声罢了。
言冰云:若是如此,直接把你送到京都府,岂不是要简单得多。
范思辙心里明白,确实是这么回事,却恼恨着范闲,不肯认账:
范思辙:那是因为父亲不会允许他这么干。
言冰云想到范闲为了这个弟弟所做的一切,不禁有些生气,盯着他的眼睛,寒声道:
言冰云:若是你哥不管这事,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结果?
范思辙想到抱月楼在京都横行无忌,靠的还不是哥哥这棵大树,若他真下了狠心不管自己,那自己哪里还会有任何活路,便是父亲都不会保自己,想到这里不禁不寒而栗,那嚣张的气焰顿时委顿下去。
他想起自己挨打时,若不是言冰云及时出现,哄住了哥哥,若不是哥哥肯听言冰云的话,自己身上这伤恐怕还要重上几分,心下便生起些许对眼前之人的好感来,就连说话的语气也轻了许多。
范思辙:言哥,我哥准备把我送到哪儿去?
言冰云看到这小家伙神色一度变幻,并且软了语气喊自己哥,便知他心中恨意已消,可以跟他谈谈正事了。
言冰云:北齐。
范思辙闻言,大叫一声,十分绝望地躺了下来,却触到了后背的伤势,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言冰云:你哥这药,虽然有效,但很霸道,你就继续忍着吧。
正在这时,范闲回来了,他寒着一张脸走上马车。
范闲:我下手有分寸,你这伤,看着惨,实际上没有动着骨头,装什么可怜?
言冰云望着风尘仆仆的范闲,问道:
言冰云:都办妥了?
范闲:办妥了,黑骑会在暗中护送车队,直到两国交界处。
原来,范闲是去调动黑骑去了。黑骑不比其他几处,范闲必须亲自跑一趟,所以他才会在此时离开。
范思辙在旁边听到这句话,知道哥哥为了自己,连监察院最神秘的黑骑都出动了,心中仅余的那点恨意也登时随风消散。
言冰云知道这两兄弟有话要说,正准备下车,让他们单独说话,却被范闲拦了下来,
范闲:冰云,外面冷,你不用下去。我范闲没有事情是需要瞒着你的。
言冰云便没有下车,而是安静地坐在一边,听他们兄弟两人说话。
范思辙却再次见识到了哥哥待小言公子的与众不同,但他也不敢提出什么异议来。
范闲: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会这么生气,而父亲和我决定把你送走?
范思辙:把我送走,家里就不用担心抱月楼这个案子,可以放开手脚与老二他们争一争。
范闲:不错。
范思辙:二来,是对我的惩罚。哥,可我不想走,北齐人好凶的,我在那边能做什么呢?
范闲:做什么?当然是做生意,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一提到做生意,范思辙立马来了精神,他傻呼呼地抬起头,问道:
范思辙:做生意?
范闲和言冰云看到他这副傻样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言冰云:安之,看来你说的没错,做生意确实是思辙的真爱好。
范闲:是啊,去年我一来到京都,这小子便拉着我,给我大讲生意经,还开了澹泊书局。今年又开了京都最大的一家妓院。他确实是做生意的好苗子!
范闲:感谢为我们打赏的大大@一三七木头鱼!
范思辙:感谢支持!
言冰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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