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朕与你母亲相识于澹州。”
范闲:“澹州?”
庆帝:“对,就在澹州的码头上。那时,京都一片混乱,两位亲王为了夺嫡,暗中大打出手,先皇其时只是位不起眼的诚王爷。我们这些晚辈,更是没有办法插手,只好远远躲开。朕便与范建、陈萍萍一起来到澹州散心。”
庆帝:“那一天,我们三个人站在码头上看着海,心中却在想着,如何自保,怎么才能活下去。可能是上天听到了我们的呼唤,你母亲和老五,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码头上......”
范闲:“母亲是从海上来的澹州?”
庆帝:“是,她从东夷城乘船到的澹州。”
范闲:“母亲在东夷城呆过?”
庆帝:“你母亲先是在东夷城呆了几年,之后才来的庆国。”
庆帝:“当时,我们三个站在码头上,范建还敢与朕并肩而立。可是,后来朕做了太子,做了皇帝之后,便没有人敢与朕并排站着了。只有你母亲敢与朕并肩,不论朕是太子还是皇帝,她都敢与朕并肩而立。一起看看大海,吹吹海风,赏赏春花秋月。她根本不把朕当作什么特殊人来看待,甚至有时会毫不客气地鄙视朕......”
庆帝:“她离开之后,这世间,再也没有可以与朕并肩之人了!”
范闲:“照您这样说,母亲真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庆帝:“你母亲于庆国有不世之功,于朕更是恩情比天。然则......一朝异变,她,以及她的叶家,就此成为过往,她也身遭惨死......而朕,却一直隐而不发,虽则事后稍加弥补,但较诸她之恩义,朕做的实在太少,是朕亏欠她良多,是朕愧对于她!”
范闲明白皇帝老子说的稍加弥补是为何义,当然便是指十三年的前那个京都流血夜,那时太平别院出事已整整四载。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皇帝也确实是能忍,忍了四年才出手。即便出手,也没有将当年的凶手一网打尽,还留下那么几个关键人物。!
如果说这也能算作是复仇的话,那这仇复得也太不彻底了些!
但范闲并没有打断皇帝的回忆,只是静静地听着,面色清冷,眉心微蹙!
庆帝:“是朕将叶家收归国库,将叶氏打成谋逆。朕承认,这样做,是为无情。可若要替叶家翻案,那太后将如何自处?还是说,朕非得把皇后杀了,把太子废了,才算是有情有义?可是,若真是那样做了,同样是个无情之人!而且,整个朝廷会变成何种模样?“
庆帝:”你母亲要的是一个强大而富庶的庆国,朕做到了。环顾宇内,庆国而当世第一强国,庆国的子民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都要活的快活。朕想,他若还活着,也会同意我的处置方法。“
范闲知道,庆国官僚机构效率之高,民间之富,政治之清明,较诸许多历史上的朝代,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换句话说,此时的庆国是治世,是盛世。庆帝是明君,甚至是圣君!
可是,他仍旧为叶轻眉而不平,为叶家而不平,但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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