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之为卿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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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桃花朵朵开,海棠依旧否?

因着前世的遭遇,范闲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抡圆了活,活得肆意,活得潇洒,快意恩仇。在这个基础上,再交几个有趣的朋友。

此次北行,范闲结识了两个有趣的朋友:言冰云和海棠朵朵。

一个是庆国监察院将来的二把手,范闲以后的下属和搭档,人如其名,冷得像块冰。同时也是个理想主义者,为了国家利益,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范闲自认自己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但他很敬重这样的人物。所以,他救他出来,帮他治伤,悉心照顾,又帮他解决了沈婉那朵桃花。

另一个是北齐圣女,大宗师苦荷的得意弟子,天一道九品上高手。她终日穿着一身土得掉渣的村姑装。

他们不打不相识,雾渡河畔的草甸上,二人初相见,本想杀死肖恩的范闲,因她的出现,成了保护肖恩的人,因为他想从肖恩口中得知神庙的秘密,更因为神庙与五竹叔和母亲有着莫大的干系。因她奉了师父苦荷的命令来杀肖恩,为了永远保守那个世间最可怕的秘密。

那一场比试,范闲充分发挥了他的不要脸不要命的打法,下药、偷袭、抓胸、袖箭、绣花针......最终在及时赶到的七虎卫和黑骑的帮助下逃出生天。但也因此惹恼了她。

再次相见,他用解药诱得她没有对其动手,又用李清照的如梦令哄得她不再来找自己麻烦,进而放弃了杀死肖恩这个想法,因为那首词中有一句“却道海棠依旧”。

本来做为使团正使的小范大人,此行最大的任务,便是吃喝玩乐,接受各方宴请,增进两国友谊。

但他一来北齐,便因着要捞出言公子和算计长公主,忙得不可开交。特别是救出言公子后,又躲在使团后院帮他治伤,密谋那些阴刻之事。

这些时日来,竟是让那些急于宴请之人个个落了空。特别是沈重和长宁侯,更是请不动也见不到,只得暗中着急。

既然在范闲和言冰云制定的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中,要弃代表太后一方的沈重和长宁侯而选北齐小皇帝,他自然不会再去见沈重和长宁侯。

不过,那个有趣的北齐圣女还是要见一见的。

于是,在沈婉来使团寻言冰云的第二天,小范大人便结束了窝居后院的日子,赴了圣女海棠之约。

一连两天,小范大人早出晚归,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王启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病号小言公子已经有整整两天没有见到小范大人了,那个聒噪的少年不在身边,耳根清静了许多,按说可以安心休息了。但一向喜静的言冰云,被范闲闹了这几天,竟然有些不习惯这后院的寂静了。至于为何会如此,他想得脑袋生疼,也没想出其中的缘由来。只得窝在被中蒙着头装死。

他一闭上眼,脑中便会蹦出一张柔媚的笑脸,眉目如画,容颜倾城,沉鱼之容,落雁之姿,不过如此。

那张脸,可以让上京城有名的美人沈婉自惭形秽,可以让一向冷漠自持的言大公子因之失神。

沈婉不知那人的真实身份,言冰云却知道那人是小范大人化妆后假扮,世上并没有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小范大人虽为男儿身,但世上比他长得好看的女子还真不好找,至少言公子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女子。

小言公子不由得苦笑,以后若要娶妻,得找个什么样的女子才好?怪只怪,小范大人长得太好看,令世上女子皆成了庸脂俗粉!

....................................................................

“当当当”,门口传来敲门声。

言冰云:“请进。”

言冰云坐起身来。

王启年:“言大人,起来吃饭了。”

王启年提着食盒,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言冰云:“辛苦王大人了。”

言冰云与王启年是旧相识,都是监察院的老人,他对王启年的本事相当了解,也知道他如今是范闲的心腹,是陈院长给范闲安排的人。

言冰云:“王大人,提司大人这两日有没有回来过?”

言冰云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

王启年:“小范大人这两天一直和北齐圣女海棠姑娘在一起。”

王启年边摆饭边说道。

言冰云:“大人行踪你就这样告诉我,没问题?”

言冰云笑道。

王启年:“当然没问题,您又不是外人。再者说,范大人也吩咐过,他的形踪不用瞒您。”

言冰云:“哦?我与提司大人相识不过短短数日,他便如此信任于我?”

言冰云的表情很有些意味深长。

王启年:“这个嘛,小范大人说,您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您却有着一腔热血,只要是对庆国有利之事,您宁死也要达成。他很敬佩您,因为敬佩,所以相信。”

言冰云:“堂堂监察院提司,竟然这么轻易便相信一个素昧平生之人,实在是鲁莽!”言冰云对范闲的不专业再次嗤之以鼻。

王启年:“提司大人是至情至性之人,他可以为了一个侍卫,不顾朝廷严令,当街刺杀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他是下官所认识的人里,最特别的一个。”

王启年的话里是满满的敬重之意。

言冰云:“这事我倒是听说过。”

言冰云轻声道,他当时就是因为这事,认定了范闲很蠢,很冲动,不堪大任。但现在听来,感受却是大大不同,那是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亦子情怀,是一种比家国情怀更高的情结,他不懂那种情结,但通过这几天与范闲的相处,他知道范闲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王启年:“言大人,先用饭吧,这两天范大人不在,您的饮食由我负责,但我这手艺比范大人差太多,您将就吃吧。”

言冰云:“王大人费心了。”

言冰云对王启年的手艺很是无语,因为与前几日相比,这两天的饭菜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他很想说,你不用管我,找院内的厨子便好,但又不好如此直白,令人伤心。

王启年:“本来可以找别的厨子来做,但范大人做饭方式与众不同,别人学不来,我也只能习得其形,而非其神。大人说,这是药膳的新做法。”

王启年仿佛能看出他的内心。

言冰云:“怪不得。”

能把药膳做得没有药味,那水平自然难得,也难为王启年了,现学现卖,虽然较之范闲差了许多,竟然也能让人吃不出药味来。

..................................................................

海棠朵朵:“我不喜欢那个言冰云。”海棠忽然停下脚步。

范闲:“姑娘是北齐圣女,与庆国的云大才子应该没有交集吧?”

海棠朵朵:“曾有过一面之缘。这种利用女子感情之人,十分令人不耻。何况,他本有未婚妻,更应与其他女子保持距离。”

范闲:“他有未婚妻?”

范闲喃喃道,心中却在骂娘,怕前日之事被传扬出去,即便自己脸皮够厚,也会无地自容,再无面目见人,都怪那个冰疙瘩!

海棠朵朵:“你不知道?据说是跟着使团一起来的上京!”

海棠有些狐疑地看着范闲。

范闲:“我当然知道,我好奇的是,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范闲打着哈哈道,这谎还得接着圆下去。他有点恼恨自己,当时头 脑一热,竟然办了这么件蠢事!若是哪天海棠心血来潮,非要见一见小言公子那个并不存在的未婚妻可怎么办?

海棠朵朵:“这个跟你没关吧!”

范闲:“姑娘是北齐圣女,地位尊崇,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我冒昧了。”

范闲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顾左右而言他,海棠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得作罢。将范闲带到了一座小庙前。

海棠朵朵:“范大人,这里便是我的住所。有个人想见您。”

海棠边往里走边说。

范闲:“谁在里面?”

海棠朵朵:“进去便知道了。”

里面的人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正是与范闲一路北上的司理理,北齐小皇帝心爱的女人。

范闲:“海棠姑娘,理理姑娘马上便要成为你们皇帝陛下的妃子了,此时与我这个外男相见,恐怕不妥!”

范闲欲举步向外走,却被海棠拦了下来。

海棠朵朵:“范大人莫非也与言冰云一样绝情?”

海棠的语气寒意十足。

范闲:“这话从何说起,我与理理姑娘,我们......”

他想说他们之间并无私情,但细想也不尽然,他们之间总是有些暧昧不清的,虽然他们彼此明白,什么事也没发生,但别人显然不会这么认为,因为这种事往往是越描越黑。

司理理:“朵朵,你就不要难为范公子了。”

最终还是司理理过来给范闲解了围。

司理理:“理理请范公子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范闲:“姑娘请讲。”

原来理理进宫之事,被太后和大臣所阻,所以只好住到闺蜜海棠这里来,这次请范闲来,是请帮忙出个主意的。范闲便想到了原来那个世界中,历史上的那个女皇帝的故事,照葫芦画瓢地出了个主意。

送范闲离开时,司理理很是有些恋恋不舍,她是真的有些喜欢这个漂亮的庆国少年,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的脚步注定不会为她而停留。

海棠朵朵看着范闲的背影,才想起来,又忘了问他,那首海棠诗到底是不是特意为自己写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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