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魔魇（四）

只是，她似乎终究不会是“她”，如果是“她”，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以“她”那般性子，从来就是个不吃亏的主啊。

绯俊美的容颜染上了几分脆弱的神色，而夜楹苦笑着，突然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这么天真。

眼前的血色普天盖地，她努力地想要使自己平静下来，可心底却不断出现一些阴暗的声音，不满、愤恨、悲伤、绝望……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夜楹悲鸣着，右手无助地抵住太阳穴的位置，想要将心底的那些声音压下去，却总是收效甚微。

“不要说了？哼！怎么？心虚了？”殷赤姬冷笑，而一旁的慕青寒却是皱了皱眉，“洛羽，等等，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慕青寒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是立马就注意到了夜楹此刻不稳定的心绪，而众人之中最懂得药草的夜扶曦犹豫片刻才突然说道：“她好像被人下了梦魇果。”

梦魇果？

在场的众人看向夜楹的目光顿时微妙了起来，毕竟，那可是梦魇果啊……这种可以篡改记忆的东西，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夜楹的身上，该说夜洛果然不愧是残忍吗？为了掌控夜楹，竟然连梦魇果都用上了。

突然间不知道，夜楹被夜洛带走，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了。

夜楹的意识已经开始混乱，不知不觉间竟然把心底的那些问题问了出来：“你们说的，学院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啊……原来你不知道啊。”殷赤姬看着突然说话的夜楹，忽然笑了，“也是，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你知道呢？”

夜楹的意识依旧十分混乱，强大的精神力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好像全无了作用，只能凭借着仅剩的意志力让自己不至于迷失。

“赤姬……”慕青寒拉住殷赤姬的手，对她摇了摇头，但殷赤姬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结束：“这个问题，我想夜扶曦应该是更有话语权一点，对吧，扶曦？”

殷赤姬笑问道：“怎么，可别告诉我你不敢说啊？当事人都要离开了，总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吧？”

夜扶曦对殷赤姬的态度有些不满，可是她说的这些对于彼岸小筑的众人而言确实不是什么秘密，除了一无所知的夜楹和他们没有告知的夜竹，其他人都是知道的。

说起来，还是他们对不起夜楹在先。

“你可以唤醒神灵的意志。”权衡再三，夜扶曦终于还是道出了真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你的存在确实可以唤醒神灵的意志，就连消失已久的曦梦族的神语都会因你产生感应，从而重新出现。”

“所以，我之所以会留下，是因为，我有值得你们利用的地方，对吗？”夜楹意识依旧混乱，可语气却是格外平静，平静地让人觉得有些诡异，“所以，从一开始，都只是有目的性的态度，对吗？”

夜楹抬起头看向他们，原本的紫眸此时已经被血色尽数覆盖，颤抖的尾音显示着她并不平静的内心：“那些护我、惜我、助我，也只是为了那个目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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