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黎明破晓,鸟鸣在寂静清晨时分越发清脆,休憩一天的大陆自夜之女神的怀抱中醒来,开始新的一天。
彼岸小筑之中,夜楹苦恼地看着面前的草图,连续熬夜的后果就是如今随时都能睡去的状态。
“啊啊啊!这个阵法怎么这么邪门?!”夜楹崩溃地怒吼道,也不知到底是在气这个阵法的复杂,还是在恼自己的弱小。
自从夜竹知道她还是一名阵师之后,就立马将放行的条件调高,不仅是要达到羽化境,还专门在她的房间外布了个阵法,要想离开就必须把这个阵法破开!
已经十天,整整十天了啊!
十天时间,她不眠不休地钻研这个阵法,草图画了一张又一张,却硬是连结构都看不完整,更别提破阵了。
要不是凭着全系魔武者的体质,可以通过修炼来调息,只怕早就昏过去了。
只是,夜楹能感觉到,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
废弃的草图铺的满地都是,三千银丝洒落,夜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紫色的眼眸中满满都是失落,睫毛的阴影给眸色染上了一抹阴翳。
怎么会呢……明明不是多么高级的阵法,甚至不过四品而已,为什么她却总是看不清?
最后一次!最后再试一次,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先去休息,不然身体真的要熬不住了。
夜楹咬了咬唇,眼里一抹璀璨的光芒掠过,坚定之色瞬间将颓废蚕食殆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白色衣裙拂过地面,双手结印,魂力再次倾巢而出,缓缓闭上了双眸。
一楼大厅内,夜扶曦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不由看向了一旁正在看书的夜竹,目光有些怪异。
“我说,卿逸,你至于吗?这可是你自己独创的森罗万象啊,即使经过了简化,品级只剩下了四品,也不是小夜楹可以破解的啊,这都十天了,你真的一点提示都不给?”
即使早就知道夜竹的真名,但他还是叫他卿逸,美名其曰叫的顺口。
就在刚刚,他感觉到了夜楹那再一次爆发的魂力波动。
这十天以来,为了破阵,这个小丫头可是拼命了,虽然还不至于废寝忘食,但也差不多了。
一日三餐,每天都是由他送过去的,自然也是对夜楹的状态了解的很,那满地的草图看的他可谓是心惊胆战,而且竟然真的给她琢磨了个三四五六出来。
当初他也不是没想破阵,但是根本没有一丝头绪,然后才退而求其次,打算破个简易的,结果花了大半年才分辨出来十分之一,剩下的他根本无迹可寻,于是也只能放弃了。
当时听到夜竹的条件时,他还以为夜竹是打算变相地关夜楹紧闭,只是没想到这才不过十天,夜楹竟然都看出来一半了。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夜竹·玲珑是个变态妖孽,身为他妹妹的夜楹·玲珑更是变态中的变态,妖孽中的妖孽!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想当初夜竹刚来彼岸小筑的时候,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性地找不到人影。
难得有一次逮到机会,打算看看夜竹的能力,结果人家一个森罗万象就把他困了一整天,最后还是导师出面,让夜竹解了这个阵法,他才得救的。
然后他又不死心地找夜竹打了好几场,然后越打越心惊,越打越绝望。
因为他发现,这小子实在太变态了!
他会阵法,会练药,会毒术,会医术,会驯兽,会魂术,竟然还是个全系魔武者!
整个学院都没几个像他这么变态的家伙,就连最厉害的时夜也就不过四五个能力而已。
有时他真怀疑夜竹到底是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这一身手段层出不穷,简直就像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怪物一样。
不过夜扶曦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夜竹的骨龄确实是只有十八岁的,若要载忆重生,也只有魔族才能做到了,可是魔族,是不可能逃得过时夜的魂术的。
魂术中有一技名为溯源,是时夜的绝技,一天之内只能使用一次,可以看穿一个人的来历出身,是直接拷问灵魂的特殊能力。
同时,他可以肯定,如果不是时夜会占星术,身具大气运,可以化险为夷,绝处逢生,只怕也是打不过夜竹的。
如今的彼岸小筑,若说第三是夜竹,第二是时夜,那第一可就没人敢坐了。
这样的他,若是魔族,只怕学院早就不知道灭了多少次了。
不过,若是多给夜楹一些时间,这个第一或许就会属于她了。
想着想着,夜扶曦就开始胡思乱想去了,甚至都臆想到夜楹以后的伴侣去了。
看到夜扶曦笑得诡异的样子,夜竹不由皱了皱眉。
虽然他不介意夜扶曦想七想八的,但他不喜欢有人随便编排夜楹,毕竟……她是他妹妹。
“夜扶曦,管好你发散的思维,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也提升一下阵法造诣。”夜竹声音淡漠冰冷。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他那一双天蓝色的眼眸似乎变成了冰蓝色,泛着一抹寒光。
夜扶曦被他这一句话吓得一个激灵,立马回过神来,讨好地道:“自然自然,你就放心吧,阵法造诣这种东西,好是好,不过我学的已经够多了,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做人不能太贪心嘛。”
笑话!要是真让夜竹给他提升阵法造诣,只怕下场会比夜楹惨淡百倍。
要知道,夜楹那个森罗万象只是简化版的,而且还是处在防御状态,也就只是把人困住而已。
若是破阵的人换成他,他可以拿自己的一身修为做赌,夜竹绝对会给他布一个完整版的森罗万象,而且还会调成攻击状态。
到时别说是破阵了,哪怕是动一动都会有风刃袭来,运气不好可能就直接被荆棘抽个满满当当的了。
夜竹的荆棘可是凌魂藤魇化之后变成的,抽一下就相当于凌迟之刑啊!
别看夜竹这厮在夜楹面前温柔得跟什么似的,在别人面前就一个冷漠无情的家伙,若一定要说什么,不是语带威胁就是笑里藏刀。
与这样一个人做伙伴,他容易吗他。
空气中有一抹细微的魂力波动骤然外泄,夜竹眸光一凝,望向彼界的方向,看到被破开的阵法时瞳孔微缩,带着一抹惊诧与感叹,片刻后又恢复了原状,只是看向彼界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还带着一抹自豪与骄傲。
他就知道,楹一定能给他一个惊喜。
十天,比他预料的足足少了三倍有余,没想到,楹在阵法一途的造诣,亦是如此惊人。
或许,等回家之后,他可以试着让她接触“那个”。
这么想着,夜竹的目光越发温柔,颇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意味。
“哎?卿逸你做什么去?等等我啊!”夜扶曦见夜竹几个灵跃,踏着围栏便向三楼辗转而去,淡淡的风属性灵力加持在他的周身,环绕出淡青色的絮缕。
“待着。”夜竹头也不回地丢下了两个字,下一秒人已经消失在了彼界的门后。
听到夜竹的话后,夜扶曦就真的待在大厅,不敢跟上去了,只不过墨色的眼眸中满是郁闷。
萧卿逸,你个混蛋!老子为你的宝贝妹妹送了十天的饭菜,结果现在阵法破开了,用不着我了,就把我一脚踢开?!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啊喂!
夜扶曦心里满满都是埋怨,目光幽幽地看着彼界的房门,恨不得将其看出个洞来。
别以为他不知道!之所以让他去送饭,还不是担心如果看到楹操劳的模样会心软吗?明明心里在乎得要死,还偏偏装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到底折磨的是谁哦?
夜扶曦抱怨归抱怨,不过还是乖乖待在大厅等着夜竹出来,这么多天了,夜竹只怕是担心坏了。
刚刚夜竹手里虽然拿着书,不过细心如他,怎么会看不出夜竹其实一直在魂游天外?那本书不仅拿反了,而且半个小时下来可是一页没翻。
在夜扶曦想七想八的空档里,夜竹也是看到了彼界内的情况。
偌大的房间里,遍地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草图,一个白衣少女趴在地上熟睡着,银白长发蜿蜒四散,睡容安详,樱唇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弧。
在这静谧的氛围里,夜竹的脚步也不由放轻,就连风都不忍打破此刻的宁静。
“哥?你看,我把阵法破开了哦。”
夜竹的脑海里回放着夜楹刚看到他时说的话,那眼下浓重的黑眼圈看得他心疼不已。
他刚想开口,她却已经敌不过那汹涌而来的睡意,晃了晃便倒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纸页纷飞,如春日簌簌而落的梨雪。
夜竹看着已经睡熟的夜楹,轻声叹息,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轻轻将她抱起,放回床上。
右手轻拾她一缕秀发,单膝跪地,吻发而语,声音轻柔,却不清是心疼还是悦喜。
“嗯,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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