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本文章节,对大结局的怨念而已,已完。
陪葬
诸位爸爸玩脱后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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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喜欢笑,他喜欢逛街看戏吃东西,总爱举着糖葫芦四处走。
范府门口摆摊的老刘头切身体会,自从范闲来了以后,每天都会来他这里买些小点心,有时身子不爽利还能得到小范公子的亲手诊脉。反正老刘头没见过这么讨人喜爱的少爷,他一笑啊,像是太阳出了云彩,泉水泛起的水花,跟他卖的糖一样亮晶晶明晃晃干干净净酸酸甜甜。
小范公子才华横溢武功盖世,文能气坏庄墨韩,武能诛杀程巨树,那是他们南庆的神啊!小范公子来京都以后,那些横着走的世家子弟都夹紧了尾巴,京都平静了不少。
老百姓图什么?不就图个安稳嘛!
有一个多月没见小范公子出门了,以往就是不溜出去玩他也会坐在门槛上发呆,眼里是感怀天下的怜悯和芸芸众生的欢喜。哎呀老刘头形容不出来,反正很好看就是了。
听说出使了北齐,得有好些日子呢!
老刘头每天都会在他那根棒棒上留一串糖葫芦,给小范大人留的。
可是今天他的那串最好看的糖葫芦突然掉到了地上,沾了好些尘灰,哎呀这可怎么办!小范大人若是今天回来可就吃不着了啊!
老刘头捡起掉在地上的糖葫芦,他腿脚不好,等他站定,晕乎乎的集中精神。
看见远远的一辆车缓缓而来。
拉车的人他认得,是小范公子的侍卫高达,经常替主子出来买好吃的。
昔日总是意气风发的高达此刻萎靡到了极点,衣服上长时间干结的血迹成了黑色,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看上去流浪了千万年,拉车的绳子绕在他的肩头,磨出干涸的**,却感觉不到痛。他的脸刀刻斧凿一般的冷漠,这冷漠渗到了骨子里,整个人往外透着冰渣。
高达这么脏,他身后拉的车却十分干净,柔软棉絮盖住了所有的木板,薄薄的白色床单唯有中间那一段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老刘头的手在颤抖,他看见床单下面漏出的一小缕微卷的乌发。
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从脑子里钻出来,弥漫到整个身躯,手里的糖葫芦又掉了,这回他没有捡。
高达放下车,范府门前早就汇聚了一大群人,高达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跪下,大声喊到:“老爷!少爷他回来了!”
最先出来的是范思辙,他年少跑的快,心里焦急石头记的最新稿怎么还没到,书局再这样下去就要关门了!一跑出门,被面前的场景吓得脸色发白。
“范闲?哥?”他擅长迷迷糊糊过一生,这会儿恨自己怎么那么聪明,知道白布下的是自己的哥哥,实实在在的活蹦乱跳的对自己最好的范闲怎么突然变成了镜中月水中花?
“范闲!你这是整我是吧?”范思辙跳起来,范闲最爱整人,这次肯定也是!“范闲,你可真是下血本了啊!就这场面?请多少群众演员啊?赚钱不容易啊我跟你说!……”
‘群众演员’这个词还是范闲提起过,范思辙觉得形容此刻再好不过,这时范若若扶着范建到了门口,他冲过去大叫:“爹!您管管范闲!他吓我!你看这这,他吓我!”范思辙委屈的直掉豆子,扑簌簌的落在衣服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抹泪。
范若若悲呼一声,冷静下来掀开床单先细细的验证了一下,确定是范闲无误,放声大哭:“哥!嫂子我看着呢!你怎么不看好自己啊!”
范建眼前发黑,几次差点背过气去,都被柳如玉拉了回来,他到底是主心骨:“先,先进去……”有一堆的问题想要问高达,但是他先让人把范闲搬到床上,亲自将血迹擦了个干净,又亲手替他换了一身便衣。
记得这个儿子最讨厌穿官服了。
他是最自由自在的风,总也抓不住,这下是真抓不住了。
范建紧握着冰凉的手。
这个总是闲不住的儿子这回安静像是一幅画。
再也不会在自己面前放肆,喷自己一脸水,这个让人心疼的掌中宝啊,就这么……没了?
“高达,从北齐,北齐开始说!”范建苍老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滔天的猛兽,即将要脱笼而出。
范闲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尘埃落定,盖住可能疲惫而又明亮清澈的眸,皮肤褪去了血色,苍白到几欲透明。粉白的唇似是初绽未还上色的花瓣,所有的一切像是透过水雾眺望,隐隐约约快要淡到散去,唯有一头乌发浓墨重彩,眉间盈盈依旧风华流转。
谁能想到这个年轻的少年一人周转于北齐之间,杀了肖恩,杀了沈重,搅乱了北齐,救回了言冰云,废了多少心力,算了多少机关,做了多少人做不到的事!足以让整个南庆为他骄傲!他的耀眼他的优秀他的智慧,足以让所有人珍惜!可是现在呢?
他成了那些人的棋子,落了这个下场!
“不是说算无遗策吗?!不是一个布了十六年的局吗?!千方百计的谋算就算了这个结果?!”范建向门外大吼。
庆帝推着陈萍萍一步一步进来。
范若若高达和范思辙柳如玉跪下磕头。
“你们都下去吧。”庆帝挥手,全然没有往日的自信淡然,他脸色青白,鬓边发丝散乱,跟街边卖糖葫芦的小贩没什么两样。
门关上,这个天地终于开始爆炸。
“现在你们满意了?!”范建红着眼睛嚎叫,什么端庄稳重都不要了,他像个发脾气的孩子,呜呜哭着去揍陈萍萍,揍皇帝,举起拳头来透过泪光看到范闲腰间天青色衣料上又渗透了血水,慌忙跑过去用衣袖擦。
这个房间里,只有范建能自在表达他的拳拳爱意。
“我错了,对不起。”陈萍萍斗来斗去,自认所有的局都是为了范闲,可现在想来,分明是自己一厢情愿。
庆帝坐在床边看范建忙活,他心里实则苦涩无比,可到底不能弱于人前,痛极反笑:“你这样没用的,要先倒药粉,把伤口填上,就不流了。”
范建转身就是一拳,用力推开他:“你来干什么?!滚!我才是他父亲!”
“他是朕的亲生儿子!”庆帝一字字掷地有声。
范建翻箱倒柜的找药粉,他倒是冷静了下来,指着范闲道:“笑死人了,你现在告诉他,他能叫你爹吗?范闲实实在在叫的爹一直是我。”
“范建!你知道我是谁吗?!”庆帝怒了,他大声咆哮,幸亏暗卫都撤了下去,否则在场所有人都有弑君嫌疑。
“我当然知道!你皇帝了不起啊!杀了我儿子还敢在我这里大喊大叫!”范建暴跳如雷。
庆帝气势落了半截:“朕没有杀他!”
“你和陈萍萍都是凶手!”
“好了,朕不跟你置气。”庆帝长叹一口气,“是言冰云做的。”
“不,是你们做的。”范建苦笑,“你们算准了人心,言冰云也在你们预料之内吧?”他突然又升起一丝飘渺的希望来,“范闲是不是假死?这是不是你们的局?”
陈萍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来到这里,一直沉默,只觉得了无生趣。
庆帝却回答了他:“我看范侍郎是疯了。”他拉着范建来到床前,指着毫无气息的人,“这是假死?朕倒是希望他假死!范建,打起精神来,人总是要死的,我们还要找神庙的秘密,只有这个秘密,能让南庆千秋万代!”
“那你们来干什么?”范建甩开他,“看看你们的局去吧!哈哈,京都要完了!”
“你说什么?”庆帝大惊。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宫典跪下快速道:“陛下!宫中大乱,将士们突然暴毙!宫内火光四起,死伤惨重!”
庆帝大惊:“费介,是费介!谁放他进宫的!”
“是林相,林相亲自带费介入的宫。”
——
范府门外,老刘头擦干净板车流到地上的血水,眼泪止不住的流,低呼可惜了可惜了,那串糖葫芦早就被对门的叫花子捡了去,也不吃,挖了个坑埋在了范府的石狮子座下。
天边云起风涌,红光满天。
一个眼睛上蒙着黑布的奇怪瞎子脚步坚定的向那天光走去。
“这是要变天了啊!”老刘头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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