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两世为人,初来乍到京都,自然不似那大观园里的刘姥姥般大惊小怪。他散漫的在大街上走着,丝毫不把那些讨论他私生子的路人放在眼里,上一世遗憾太多,这一世一定要好好的为自己而活。好在有一张秀美漂亮的脸蛋,做什么表情都是好看的,相对于他的身世,不少姑娘倒是对他本身很好奇。
16岁,应该读初中的年纪,在南庆……正好是做纨绔的大好时光。
范闲找了个茶馆歇着,他双手撑着下巴,满脸的天真无邪模样,望着茶馆前方那个说书人大侃‘石头记’。
谁能想到这个天真无邪而又烂漫的少年是‘石头记’的作者,又有谁能猜到这具年轻漂亮蓬勃生机的躯体里是一个几十岁的老男人?
范闲跟着茶馆里的客人一起大笑,一起叫骂,甚至脾气上来了还会敲桌子,然而这一切俗事他做起来就是潇洒的赏心悦目。
也不知道那些暗地里跟踪他的人看够了没有!
在儋州的时候就知道京都有老虎,范闲是那种山不来我去山的人物,乐的陪他们玩一玩。
这几日,太子的人,二皇子的人,长公主的人几乎都‘很巧’的与他打了个照面,他不过是一个私生子,即便是一代巾帼叶轻眉的儿子,也还是一个私生子。
老妈才是开启主角光环的异世旅行者,而他……可能是个赠品。
范闲整整坐了有两个小时,才感觉到身旁淡淡的阴影,他抬头看去,一个中年帅大叔很友好的跟他打招呼,帅大叔身后还有一个‘护院’。
“你是范闲?”中年人自来熟的坐下来。
范闲瞟了他一眼:“你是谁啊?”
“你不妨猜猜看。”庆帝有意想逗逗这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十六年来探子虽事无巨细的把他的事都呈了上来,但总没有自己来看的直观。他细细的端详着少年的眉眼,发现他还是更像叶轻眉一些,叶轻眉的儿子,定然不是普通人。
范闲眼皮都懒得抬,嘟囔了一句:“神经病!”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三个字一字不落的到了庆帝的耳朵里。
庆帝身后的‘护院’握着剑柄的右手紧了紧。
庆帝显然没料到这三个字,普天之下无人敢对他如此无理,除了叶轻眉,他们果然性格也很像。
范闲剥着花生的手指停了下来,他伸了个懒腰,提起十分兴趣:“微服私访好玩吗?”
“哈哈哈哈哈!”庆帝忍不住大笑,范闲早就看出他的身份,却依旧胆大包天,久违的新鲜感像是桌上包子冒出的热气,熏的他忘了原有的目的,“还行。”他破天荒的给出这个奇怪问题的答案。
范闲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在他回京都的第一夜,他就去监察院调了所有京中举足轻重人的画像,当然监察院不可能有皇帝的画像,但是却有大内将军宫典的画像。
中年人身后站着的可不就是宫典么?那前者的身份当然就呼之欲出了。范闲思想现代,对于皇帝这个职位没有什么畏惧感,更不想三跪九叩。到了民间,皇帝其实什么都不是。
“你能让你儿子的人都撤走吗?我又不是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不用那么崇拜的跟着我的。”范闲叹气道。
庆帝应允:“我会警告他们的。”
范闲又皱紧眉头:“我不想娶林婉儿,我要解除婚姻。”
“这是为何?”庆帝相信范建早就把娶林婉儿的目的告诉他了,娶了林婉儿,就能掌握内库,这天大的好事为什么要拒绝?
“反对包办婚姻!”范闲先喊了句口号,“我崇尚恋爱自由!我不喜欢那林婉儿,为什么要娶她?更何况我都没见过她,她也没见过我,突然间要我们白头偕老,这不是很荒唐吗?!”
“娶了她你有莫大的好处。”庆帝听他那古怪的话,又想起叶轻眉来,这个女人打破了一切枷锁,最后还不是……
“我才不在乎那所谓内库!如果我想要什么东西,一定会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而不是吃软饭。”
庆帝不清楚‘吃软饭’的意思,想必不是什么好词。他微笑的想了想,也点头答应。
范闲高兴的快要跳起来:“君无戏言哦!”
庆帝没来由的高兴,他觉得范闲很‘真’,此刻还没有被京都的繁华和龌龊污染,这样一个纯良小白兔应该作为国家保护动物的。
但是……他必须亲手将他推进深渊。
范闲已经饮了好几壶酒,古代酒的度数太低,导致他早就有千杯不醉的美称。他的眼睛被酒气晕染,脸上的红痕更显绮丽。
庆帝眼眸幽深的盯了他许久,才起身离开。
范闲松了一口气,做皇帝的人真不是盖的,眼睛毒啊!毒的他一动也不敢动,背心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看来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不简单,不然怎么个个都对他如此好奇?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嘛!
南庆皇宫
“希望他真能如他的字一般,‘安之。’”庆帝脱掉靴子,自言自语又是叹气又是兴奋,那个孩子说到底也是他的血脉,干净的不像话,真要把他染黑十分舍不得。
但是在范闲踏入京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成为他手中的棋子,太子登基的踏脚石。
帝王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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