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死亡丧钟

然而，在抵达现场过后，余海却发现庄妍确实所言非虚。一众特勤精英们表情严肃地候在了水泥塔之下，只等庄妍一声令下、便会尽数出发。

“发生什么事了？”逐渐收敛了脸上严肃的表情的余海在人群中环视一圈；在他看见了完好无损地站在队伍中的缪缪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庄妍冲他使了个眼色，余海才撇着嘴不说话了：这家伙的意思很明显了，她要让自己以特勤精英自视、遵守特勤精英的条例，例如“在长官没有批准的时候不许说话”。

“就在昨天下午，正在家中休息的余上校遭遇了伪装成正常人类的仿生人的袭击，楼上的两户居民也成为了无辜的受害者。

迅速支援至现场的特勤精英‘氤氲’被仿生人的电磁步枪压制，身受重伤；但值得庆幸的是，‘孤烟’在抵达战场后，借助强大的巷战能力将目标彻底摧毁，扭转了本一边倒的局面。”

小王眼斜鼻子歪地傻呵呵地笑着，左右望旁边的队友，想要从他们身上得到赞赏；但也不出乎余海的预料，在一本正经地散发着强大气场的庄妍面前，所有人都肃穆地站着，没人看她一眼。

“而后，我立即展开调查——正当我一筹莫展时，我的通讯盒子收到了一个神秘的幽灵信号。我并不知道这个幽灵信号的含义，于是我立即让通讯技术部的同志着手开始破解。”

庄妍严肃地冲着特勤精英们点头：“他们并没有破译出信号的内容，但他们发现了信号的来源。在经过卫星定位之后，我们发现——信号来自那个巨大的坑洞，工程队与运输队曾采集过物资的坑洞！”

余海挠了挠头：自己的直觉这么靠谱吗？以后如果出了福利彩票，自己得去好好地买上几个号码。

“半个小时后，我方武装卫星将会执行低空轨道轰炸，使用轨道武器彻底摧毁坑洞中的一切——不论是有生命的东西、还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庄妍朝着特勤精英们猛一敬礼，“而后，交给诸位。”

——在卫星洗地之后，特勤精英将会深入巨坑的内部，对包括信号源在内的所有未知结构进行肃清。

特勤精英们洪亮地应答，举手回礼。旁边的余海看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又是特勤精英们专属的攻击任务啊，又和自己没有关系。

“余上校，真的不考虑机械飞升吗？”在布置完任务过后，庄妍又如恶魔般地向余海诱惑道。

“有一说一，机械飞升之后怎么生孩子？”脸皮厚得和坦克钢板一样的余上校一本正经地反问，顺带着瞟了特勤精英中的妹子们一眼。除却满脸不在乎的小王外，另外两人都有些害羞地错过了视线。

“你想生的话一样可以生，你有需求的话你可以让人把你那玩意换成液压的！”奈何庄妍也是彪悍生猛无比，一句话就将余海的喉咙堵死了。

吵闹过了，仍然是熟悉的流程——余上校和庄妍去更衣间换防护服，而特勤精英们在边界地带作最后的放松和战斗准备。

水泥塔的更衣室并不大，但起码分男女——但那或许是“庄妍专属”和“余海专属”的意思。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不会再有别人在这里更换衣服了。余海甚至有些怀疑庄妍拉自己壮丁的原因是“觉得更衣间闲置不用太浪费了”。

听着一墙之隔外沙拉拉的防护服的声音，余海动作熟练地将防护服往身上套，嘴上功夫不停：“这次庄总指挥硬要把我拉来，又有什么话要讲吗？”

“这次我可不依赖你的预感了。”那边的庄妍闷闷地回答，又传来一声“倏”的拉拉链的声音，“是我自己的预感——我必须把你带上，否则你会有危险。”

余海的心思动了动。他思考了两秒，很快就明白了庄妍担心的地方。

肃清巨坑并不是难事，正如庄妍所说，武装卫星一个天基武器打下去、而后特勤精英往里面跳就能搞定了，但如果……在特勤精英倾巢而出时，若是来自巨坑中的仿生人又去基地城搞暗杀呢？

庄妍不确定敌人的袭击频率和袭击强度，也不知道敌人是如何定位到余海所在之处的；但既然特勤精英要集体出动，那就代表没有人能够支援到孤身一人的余海——

“嘭”一声，更衣间的门被猛地踢开；方才还在呆滞地思考着的余上校呆滞地望向门口，在那儿，一个同样目光呆滞的人形物体正持着枪、指着他的头。

“乌鸦嘴！”在对方扣动扳机之前，余海猛地大喊了出声，翻转着身躯往带着布帘的隔间逃去。

他们愣是没想到这一点：在两个人换衣服时，处在边界地区的特勤精英同样无法支援到现场！

“庄妍，呼叫支援！”压着布帘缩进隔间中的余海飞快地上下左右观察一番；隔间非常小，也就只能容纳两个人转身的地步，更何况隔间中没有多余的出口；现在的余海已无退路。

“立刻穿好防护服，防护服能够承受一定的枪械攻击！”听到了余海喊声的庄妍也是反应飞快；她几乎毫无滞迟地喊出一句，就噔噔噔地跑动了起来，余海也不知道她这是要跑去哪儿——

也就是这几秒钟时间了。刺杀者大步地走到了布帘前，余海甚至能看见它穿着西裤的腿和踢着锃亮皮鞋的脚。而在布帘后，充电蓄能声逐渐嘹亮。

拼了！咬紧牙关的余海猛地蹲下，伸手拉起来了腹部处的拉链，将它呼地扯到了衣领前；而在他做这个动作时，刺杀者也“噗”地射出一枪，原本完整的布帘被撕裂出了一道纵横的缝隙。

经由电磁加速的枪弹飞快地没入墙中，激起一片砖瓦与混凝土的碎屑。一言不发的余海将玻璃头罩扣在了头上，扳下了脖子左右的固定环扣——

“扬子江’型基础防护服，出厂编号：NJ……”

“别吵了！”被防护服装备完毕后的自带语音折磨得心烦意乱的余海下意识地大喊一声；布帘后扫过来了一道冰冷的视线：智械强大的观察能力让它从弹孔中锁定了自己的位置。

“尊敬的客户，跳过广告需要您充值包月会员……”

余海翻转过身躯、尽可能地蜷缩起来，以躲避电磁步枪的射击。但这显然无济于事，智械的精准射击足够让它们毫无意外地命中一切静止目标。

又一发电磁驱动的枪弹出膛，“噗”地印在了余海的后背上。余海视野前的观察窗突然漆黑一片，原本还在播报着的“包月会员福利详情”也骤然消失不见了。片刻后，一股剧痛慢慢地蔓延而开——

“警告：防护服受损程度为74%，预计……”

又一发电磁子弹，观察窗前的警告提示立刻变为鲜红，将整个玻璃头罩都染上了血般的颜色。痛苦地弓起身子的余海伸出颤抖着的手，扶着墙壁、一点点地爬起来，直视向智械毫无感情的双眼。

“砰”——这一次响起的不再是电磁武器的蓄能加速声，而是清晰无比的火药轰鸣。布帘后的那双眼睛骤然熄灭；透过无数疮洞，余海目睹着智械的头颅如释放烟花般炸出了无数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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